“先答应吧。”季明川不知何时出现在走廊,他说是去处理伤口了却没怎么弄,只是冲洗了一下,还有血往下淌。
姜禧握住他伸过来的手被他扶起来,紧张地去看他的伤。
“人不服老是不行的,外表再强硬,身体功能也经不起折腾受不了多少气,如果有个高血压脑溢血,你就后悔了。”季明川私有触动,大概是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姜禧紧了紧他的手:“好,我去国外。”
下一刻就用尽全力吼:“我到国外去!如你的意了爸爸!”
伴随着书房门关上的是一声,“下次再干预我的私生活,别怪我不顾父女情。”
这是对她自作主张踩他禁区的警告。
姜禧遍体生寒,这样的丑闻就是个定时炸弹,早晚要被曝光。
虽然这在商界不是新鲜事,不会对企业造成多大的损失,但也是个笑话。
她原以为她的爸爸跟姐妹团其他人的爸爸不一样。
谁知都是一丘之貉。
怪不得以前她每次看到这类爆料炫耀她爸爸的时候,闺蜜说她天真。
姜禧坐上回新房的车,隐约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想不起来了。
孩子的离去让她元气大伤,她无力地靠着椅背:“明川,你说爸爸身边的那个戴柯,会不会是陈雾指使的……戴柯是他同学,一个宿舍的,他恨我……”
季明川随意抽了几张纸巾擦脸上的血:“不会,和他没有关系。”
姜禧喃喃:“这么确定吗?”
季明川把脏了的纸揉成一团扔进车内垃圾篓:“他不是那种人。”
姜禧偏执地追问:“哪种人啊,陈雾是哪种人啊,明川,你哥是哪种人啊。”
季明川不回答,他启动车子开出姜家。
别墅区风景美如画。姜禧按着一直疼的肚子,眼神空洞:“所以就只是巧合吗?”
季明川意有所指:“接受现实吧,小禧,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姜禧眼里滚落泪珠,富家子女有时候也需要出席商务性质的饭局,她觉得无聊,从来不去。
爸妈跟哥哥也宠着她由着她任性。
而闺蜜家里不准她反抗,她接触到的那些东西经常分享给姜禧。
那是一个令姜禧感到恶心的世界,自我保护意识下选择看完就丢,不会储存下来。
车里安静了十多分钟,忽地响起姜禧的声音,“明川,我哥有没有可能还活着啊。”
季明川的神色几不可查地起了一丝变化,转瞬即逝:“为什么这么说。”
姜禧说了自己的梦:“很真实,你帮我找找。”
都找了都查了,不过是个念想。她的丈夫没有戳穿她,逼迫她面对现实,而是说,“好。”
姜禧伤感地叹息:“要是我哥还活着就好了。”
季明川揉了揉她的头发。
“明川,你别陪我了,把我送回家你就走吧,做自己的事去。”姜禧体贴地说。
季明川打着方向盘:“那你别再跑出去,阿姨把你当女儿,不要让她操心。”
姜禧脸上浮现了慌张之色:“你是不是知道我去找陈雾了。”
季明川似是没有听见:“知道什么?”
“没什么。”姜禧眼神躲闪地把头转向车窗。
季明川一回公司就接起电话:“董事长。”
姜董不是家里那副姿态,他下达公务上的指令:“大岐湾这个项目姜氏势在必得,交给你了。”
季明川把手机放在办公桌上,理了理领带往上收紧:“大岐湾吗,”
助理送等着签的文件进来。
季明川道:“把大岐湾的资料整理出来给我。”
“季总,你额头的伤……”助理很快从惊讶中出来,“需不需要我叫医生来处理?”
季明川言语平淡,眉尾的血迹沉得他阴冷:“我说的什么你没听?”
助理脸色一白,脚步匆匆地走了。
季明川找到帕子按住伤,他开车送姜禧回去,伤口一路上都在出血。
如果陈雾在,会怎样。
会比他急很多倍,比他疼很多倍。
世上再也不会有人用那一套对他了。
可惜……
人生就是这样,有得必有失。季明川没什么情绪地感叹了一两秒,吃了几粒药。
木牌还没挂回去,还差二十多天。
大岐湾相关资料很快就出现在了季明川的手上,一个小港,被一众网红炒出了热度,竞争的企业不少,还有家外企。
姜卫民也凑热闹,还势在必得,抢到了能做什么用,开海鲜铺子吗?
季明川兴致缺缺地放下资料,但愿戴柯那边能有收获。
姜家这边,戴柯趴在床上两眼放空,老家伙之所以让他在这里养伤,除了可怜他,估计还有点薛定谔的心疼,别的就没了吧。季明川给他的时限不多了,他必须抓住这个时机。
戴柯艰难地下了床,偷偷摸摸地走出房间。
有几个佣人在清理走廊,戴柯迅速瞟了眼书房的位置,这一眼就让他捕捉到了两个监控,多看几眼肯定能发现更多,苍蝇飞过去都要接受X光扫射,他咬着手指甲回到房间。
枕头边的手机响起来,戴柯吐掉碎指甲去拿手机,见到来电的是谁,他没接通就已经扬起了笑脸。
“陈雾!”戴柯笑喊,“你放学啦。”
陈雾的声音有点干,教授讲完让他也讲了半个多小时,说话说多了大脑缺氧,他在放学的青春嘈杂声里问道:“你不回学校吗,我还想中午找你。”
“哦,我在朋友家里养伤,”戴柯被照顾得很好的样子,“等我伤好一点就回去。”
陈雾说:“那我帮你请假。”
“谢啦。”戴柯有些许的磕巴,“你别担心我,那啥,人倒霉喝水都塞牙缝,我就是遇上一群混混了。”
“昨晚放学还好好的。”陈雾半晌说。
戴柯唉声叹气:“那不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嘛,我在街上跟你分开后就去玩了,哪知道……幸好给你打了电话,你也接到了,还那么牛逼的找到了我,感谢救命之恩。”
陈雾让他多多注意身体。
“好嘞,回去请你吃好吃的。”戴柯放下手机,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一双大而黑的眼睛灰暗下来。
戴柯去照镜子,被自己的丑样惊得发不出声音,他都这样了,老家伙竟然没当场干呕。
“不会毁容吧。”戴柯看着镜子里的猪头,他又去摸脖子,寻思再买个十字架戴。
主会保佑他的。
五月里,林科大组织学生做义工,陈雾被分到首城一处街道,穿了件黄马甲拿着大剪刀,沿路咔嚓咔嚓。
晏为炽拿着根雪糕站旁边。
陈雾把修剪下来的树枝往路里面踢了踢:“阿炽,你拿扫帚帮我把树枝扫了啊。”
“我累。”晏为炽吃着雪糕。
陈雾:“……”他瞥瞥肩宽腿长的男朋友,不敢置信地咕哝,“才扫了一会就累了。”
“我还能骗你?要累死。”晏为炽抄几下金发,他是用脑过度,头顶心刺疼,太阳穴胀疼,眼睛干疼,各种不适,急需睡个三天两夜来缓解疲劳,但他没说,他把雪糕递到陈雾嘴边。
陈雾咬了一口,葡萄夹奶油,冰冰凉凉的丝丝甜,他又去咬。
“问你要不要,你说不要。”晏为炽举了举被他咬了个豁口的雪糕,佯装生气,“现在是怎样。”
陈雾缩了缩脑袋,他舔掉唇上的凉意,继续修剪路边绿植。
“还吃不吃?”晏为炽挑着眉毛笑。
“不吃了不吃了。”陈雾忙着,“你快吃完帮我。”
“知道了,会帮你扫。”晏为炽叼着雪糕,空出手翻了翻推车里的工具,就为了来这儿扫大街,累成了狗。
这条路上每两棵香樟之间是一棵桂树,周围栽着矮矮的灌木,让陈雾修了新发型,圆不溜秋的十分整齐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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