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查到是你把我哥送去西德的,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他在那里做保安。”
他做过陈雾弟弟的小学老师。
因为陈雾的关系,任职期间对那孩子很照顾。
对方没大没小。多久的事了,还偏执的拿出来算账。
面对咄咄逼人的质问,他说,“陈雾让我隐瞒的,说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交女朋友了是吗,你负了陈雾啊,臭小子。”
陈雾没透露自己跟弟弟的感情,是他有次去老石村走亲戚,无意间偷瞄到的。
“所以,你让陈雾伤透了心,你们彻底分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
“有啊,你们真分了,我就要追陈雾了。”
“你追陈雾?”
“是啊,你这是什么表情,不会以为没人看得上他吧?”
老乡的回忆被陈雾的询问给砍断,当初一晃而过的情思也再次掩入尘埃,他顺着对方的视线去看自己手里的一袋子药,脸上既尴尬又窘迫。
偏偏陈雾还直接问了出来:“你看的男科啊,是功能性障碍吗?”
老乡:“……”
“是病就要医治,不丢人的。”陈雾报了自己现在的号码,“你存一下打给我,回头我帮你弄到配方发给你,你照着抓药吃。”
“这怎么好意思,不会废大周章吧?”老乡当场就拨打了过去。
“不会。”陈雾保存了老乡的联系方式。老乡双手握住他的肩膀,感激又心情复杂地凑近拍了拍。许多东西都来自网络,真真假假的,不便多说也没必要问,过得好就行。
不多时,乔秘将一个纸袋送到老板手上。
纸袋里是陈雾被人拥抱的照片。
很会找角度抓拍。
实际没抱上,隔了不大不小的距离。
因为这一幕发生的时候,狗仔在偷拍,更专业更隐蔽的防护人员同时目睹并记录了下来。
你拍别人的时候,你也在别人的镜头里。
晏为炽单手支着额角,一张张翻看照片,口中似乎在说什么。
乔秘细听,嘴角抽了抽。
老板说的是,哪来的大高个,把我老婆都挡住了,没法截掉啊。妈得,一张都存不了。
晏为炽冷冷抬眼:“你还杵在这干嘛,很闲?”
乔秘:“……”
所以明知是借位,还是吃醋介意,殃及池鱼。
乔秘立刻离开。
晏为炽把照片收了收用钢笔压着,他想感受一下豪门的众多常见环节之一,就没让人把狗仔拦下清理相机,而是仍由事情发展了下去。
这不,流程走起来了,如此迅速。狗仔匿名找了过来,提出约时间谈判,要钱,五千万,不多,可以给,但是这个头不能开。
他不但不开,还要让这位胆大包天的狗仔把他的规矩泄露出去,在对方的业内传个遍,起到杜绝此类现象的效果。
晏为炽点了根烟,捋着发丝打电话:“宝贝儿,在哪。”
听筒里吵吵的,陈雾说:“我在过马路。”
晏为炽听着他那边的川流不息,耐心十足地等着:“过去了?”
“昂啊。”陈雾避开人流,找了一个稍微能避开点噪音的角落,背对垃圾桶,面向一支压过墙头的树枝,“我在另一边了。”
晏为炽的语调来了个大转变,低沉沉的:“那我就要说大事了。”
陈雾很紧张地放轻呼吸:“怎么了,你说。”
晏为炽咬着烟,闲散地转着钢笔,苦恼地叹息道:“我们被人敲诈了,怎么办。”
第85章
随着晏为炽话音落下, 听筒里就没有了声音。
正当他要开口 ,那边刺来一道刮耳膜的摩擦声,引来一片惊叫, 听着是哪辆车撞上了花坛。
晏为炽心脏病要犯:“你站哪儿了?”
“我站……我没事, ”陈雾有些晃神, 他拿着手机往外走了走,打探不远处路口的骚动, “有车乱开,可能是酒驾,差点撞到了人。”
陈雾回到角落里:“对了, 阿炽, 你刚说我们被, ”
“那件事不在电话里说了, 晚上再说,你马上回家。”晏为炽扶额,“别在外面逗留了, 我挂了。”
陈雾:“这就挂吗?”
晏为炽:“乖啊,就挂。”他要吃两粒药缓一下。
晏氏
某个高层的助理在楼底下迎接客户,毫无心里准备地瞥见董事长的家属出现在转门那里, 他那副精英脸登时空白。
对方脚步匆匆地从他身边经过,很急的样子, 他才朝同样呆滞的前台知会了声,赶紧通知乔秘。
那位家属目前正在放暑假,不往晏氏跑。
早上跟着来上班, 中午送饭, 晚上来接,或者偶尔送个文件什么的, 那是一样都没出现过。
他上一回来晏氏,还是老板首次现身董事会的时候,手牵手陪着一起上去的。那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了。
再就是这回。
不像是来腻歪的,也不像是闹别扭要闹人。
那八成就是他们老板自己作。
才二十二岁,确实有作的激情与精力。
爱情使人歪七八扭。
财团内部都在暗搓搓地下赌注,赌他们今晚会不会加班。
董事长的专属电梯停在顶楼,陈雾拎着帆布袋踏出电梯,宽敞的走廊两侧全是秘书助理的办公地,足足有二三十人,他们负责生活类跟业务类,分工不同,各有各的小圈子,分享工作以及八卦。
乔秘是一秘,而一助是位女士,都是新上任的,没在老董事长手下做过事,二人平时打交道仅限于点个头,此时一同站在老板的办公室门口,等人。
随着落地较轻的脚步声逐渐靠近,他俩异口同声:“陈先生。”
视线不飘到来人脚上的布鞋跟手上的帆布袋上,只定格在自己面前的一块地板上面。
陈雾看一眼关着门的办公室:“他在忙啊?”
“明记的太子爷来谈合作。”乔秘道。
陈雾想了一下:“是那个酸菜鱼很有名的连锁餐馆吗?”
乔秘:“是的。”
一助:“是的。”
陈雾说:“那我等一会。”
“您可以去第一接待室。”一助恭恭敬敬的,“我们给您准备了饮品。”
陈雾的脸上写着有事,放松不下来,他温软地拒绝:“不用了,谢谢,我就在这等吧。”
于是两位也陪着。
他们的眼神扫向各自的办公室,底下人全部把脑袋缩了回去。
走廊明亮又安静。
办公室的门依旧是闭合着的,明记的太子爷进去有大几分钟了。
明记属于第三阶梯里拔尖的,直逼第二阶梯。
而第二阶梯的姜氏跟明记算是同行,都是餐饮领域的。
如今姜氏因为姜董的女婿犯罪,他经手的所有项目全部紧急截停,带来的亏损只能打落牙齿混着血往肚子里咽,藏着掖着不敢泄露大概数额,高层们强自镇定的照常在公众眼前露面,营造出一种姜氏核心没有受到这场刑事案件影响的意味,生怕引来大范围的撤资。
就连不少地方的餐厅被吐口水砸玻璃等,姜氏都没有声张,想着先挨过了这个风口再说。
一个企业就好比一支军队,团结的士气最为重要,像赵氏珠宝,在赵阔的带领下终于停止了崩塌,而姜氏没有那种镇得住局势的年轻血液,衰相与日俱增,一蹶不振。
内部先开始散,再是外界的各种风凉话,晏氏股东会屁都不放。
明记想在这时候攀上稳如泰山的晏氏,抓着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挤进第二阶梯,一举取代姜氏的位置。
商界的名利交锋,老板估计不会告诉家属。
不然他整个人也不会这么干净,一直这么干净。
乔秘和一助不约而同地想着。办公室的门就向两边划开,一道比陈雾矮一点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明记的太子爷看了看他:“朝陵公馆是我输给晏少的,住着还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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