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还在抢救,要不是我听了把他送到医院的那些人的描述,我都不知道是你打的。”姜禧仰着头看自己崇拜了很多年的人,“他怎么你了呀,你把他打得那么狠,你打他的头,打他那个地方,你是下死手,要不是被人看到,你是不是就要打死他?!”
晏为炽掀了掀眼皮:“我从来不无缘无故打人,你不知道?”
姜禧知道,她更知道他打季明川的原因,之所以问他,是想他自己承认,好戳破他对陈雾的幻想。
既然他反问她了,那她就直说了。
“你喜欢陈雾,觉得季明川伤害了他。”姜禧眼里蓄满了泪水,“是,陈雾没有上学,季明川上了,也受了他多年的照顾,可是季明川对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感情是勉强不了的,靠报恩根本长久不了,季明川就是没办法喜欢上男的能怎么办,他说的时候都哭了,他知道自己辜负了陈雾对他对他家里的付出,他那么自责……如果不是因为遇到我,他还在报答陈雾……那不是爱情,那是同情怜悯……”
姜禧说着说着,泪水就滚落到她稚气未脱的脸上,“他那晚跟我坦白后就发烧了,喊头疼,喊对不起他哥,也对不起我,他心里不好受。”
晏为炽笑了:“以为能听你说点什么,就这些?浪费时间。”
姜禧被他的反应刺激到了,攥着的手抖了抖:“你是不是从陈雾那儿听了别的版本,他是骗你的!”
晏为炽不咸不淡地嗤了一声,抬脚转身往回走。
姜禧不喜欢这个人了,讨厌上了:“你听信了陈雾的谎言,要替他讨回来就讨,你想打压一个没有背景,靠自己一步步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学生,方法多的是,为什么要那么残暴,你没来春桂之前不是这样的,你变了。”
见前面的少年无动于衷脚步不停,姜禧觉得自己被当笑话,她感到被羞辱蔑视,浑然不觉地把下唇咬出血丝:“炽哥哥,你为了那个陈雾,差点杀了人,你脑子都糊涂了!他是什么啊,一个初中都没上完的乡下人,你清醒点吧,别再被骗了!”
晏为炽面无表情地侧头:“你在跟谁说话?”
姜禧脑子发昏脱口而出:“晏家是比我们家根基大,但是你早就不是……”
“姜禧 !”
赶来的姜凉昭破天荒地失了优雅风范,吼出妹妹全名。
姜禧狠狠打了一个哆嗦,汹涌而来的是强烈的后怕,她脸色煞白不停发抖。
耍大小姐脾气也要看人,不是谁都能让她耍的。
晏为炽背对学校高墙外的人粗老树,没什么情绪波动的眼神落在姜禧身上。
姜禧不知所措眼泪断了线:“我,我……炽哥哥,我不是……季明川不是要伤害陈雾,他们分手是因为他喜欢我,我,我给陈雾钱,把他这些年种地赚的钱都还给他,”
说着就把自己那身汉服前的小包拉链拉开,在里面翻找,“我没带身上,一会,我一会回去拿,我给陈雾很多很多钱,一百倍的还他,那炽哥哥你就放过季明川,不要再怪他跟陈雾分手……而且他们不分,你也没有机会……”
发现炽哥哥面色越来越恐怖,姜禧直接吓晕了过去。
姜凉昭把妹妹抱起来,背后衬衫被冷汗打湿。
当时一听她在电话里哭闹说要找炽哥算账,就头疼的没有当这个中间人。
哪知她不死心,跑西德来了。
要是他晚来一步,她还不知道会说出多胆大包天的话。
姜凉昭吞咽唾沫,因为妹妹那半句话有轻微局促:“炽哥,我……”
晏为炽摆了下手,姜凉昭看出他现在心情很差,不是谈话的最佳时机,只好先抱走昏迷中的妹妹。
墙边恢复安宁,晏为炽一进学校就看到陈雾蹲在保安室的小门边,他沉着眼过去:“我今天把季明川打了,衣服上的血就是他头上的,现在他人在医院。”
陈雾慢慢地抬起脸来。
晏为炽盯了他很久:“要去医院就自己去,我不会送你。”
陈雾疑惑地眨了一下眼睛。
好像在说,我为什么要去医院。
晏为炽眉间的浮躁阴厉消散不见,他重哼:“我没什么好解释的。”
“我没有让你解释。”陈雾看着停在自己面前的少年,头又垂回去,视角在他的运动裤上面,“武力不是解决问题的正确方法。”
晏为炽弯腰握住他手肘,把他拉起来:“管不了那么多。”
陈雾讷讷:“还是别冲动。”
“要看什么情况。”晏为炽有一点不耐。
陈雾抿嘴角:“好的吧。”
晏为炽没把手掌撤回来,还在他手肘上握着,不动声色地摩挲:“你吃没吃晚饭?”
“没有。”陈雾说。
“等我?”晏为炽随口问。
陈雾点头。
晏为炽愣了下,心底的阴霾一扫而空,他懒懒地笑着带陈雾进保安室:“那一起吃。”
晚饭是两个炒菜,一荤一素,还配了俩小份凉菜。
晏为炽一碗饭都没吃完,他见陈雾快见底了,就把自己碗里吃过沾到菜汤的部分拨一边,将干净的那一半倒给陈雾。
“你不吃了啊?”陈雾含糊地问。
“不吃了。”晏为炽说,“你吃完饭给我敷敷仙人掌,我手疼。”
陈雾看他的手。
“别看了,反正很疼。”晏为炽微拢五指,“特别疼。”
陈雾的眼里顿时露出关切,筷子都放了下来。
“吃你的。”晏为炽起身出去,他怕晚点就要藏不住唇边的笑。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半天,晏为炽靠在“西德职业技术学校”那块门牌石旁,不快不慢地接听。
姜凉昭斟酌道:“炽哥,你别跟恋爱迷了心智的小姑娘计较。”
晏为炽没训斥,只讲事实:“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了,叫你管好她,你怎么做的。”
“我已经意识到管是管不了的。”姜凉昭的态度跟之前不一样了,不再一味的护着宠着,他说,“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以后如果她因为受骗跑到你面前胡闹,或者做出伤害陈雾的事,你看着处理,不需要在意我们的交情。”
“行。”晏为炽挂掉。
姜凉昭坐在走廊长椅上,头痛欲裂地揉着额角。
不多时,黄遇过来找他,和他分享了打听出来的事情大概。
“炽哥当时在那修自己的摩托车,季明川招的他,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被他拿扳手敲了头。”
黄遇已经叫人把这段监控抽掉了,虽然影响不到炽哥,但他非要做点什么刷刷存在感。
接着黄遇说出季明川被拖进巷子里的事,这是从目击者嘴里问到的。
“你说巧不巧,炽哥才敲断他一条腿,仗义的路人就出现了,还是一群不畏暴力的大爷大妈,他们说自己拍着大腿又叫又喊的,才把打人的吓跑。我估计炽哥被老人家们喊烦了,就没再动手了。”
黄遇听到这些的时候憋笑憋得脸抽搐,西德老大可不是吉祥物,那都是挥断多少根钢管才坐上那位置的。
当年原来那老大带着底下一伙人准备弄死炽哥给高一新生下马威,现在炽哥马上毕业了,那人还三天两头的跑医院看病呢。
炽哥打人的场面,他们圈子里的谁看着都发怵。
大爷大妈什么时候这么牛逼了。
他们在西德三年,学校外面打架多的是被路人看见的,没见哪个报过警,更别说冲过来阻止。
别把人笑死。
大爷大妈们不怕惹祸上身,他们上赶着惹麻烦,一个个的菩萨心肠连120都不打,直接把伤员送来医院。
就算互相壮胆,那也得是在钱给得多的前提下。
姜凉昭一语道破关键:“只付了定金,还有一半等着他付。”
“谁知道。”黄遇说,“反正这里面的处处违和都很明显。”
上一篇:你的香气
下一篇:小画家今天也哄你吃药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