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请进吧。”
陆隽霆就快走了两步,没让撩起门帘的吴莲心等太久。
魏寻跟在后面的脸色很是复杂,魏伊一还火上浇油小小声地说,“哥,你这就打算见家长了?”
“你该不会要出柜了吧?你也不提前说一声,这么大的场面,我得准备准备啊。”
“你有什么好准备的?”魏寻顺嘴接到,进屋之前,他又一扭头对魏伊一说,“这都哪跟哪啊,他就是一个朋友。”
魏寻没想过,原来坐在自己家里吃饭也能这么紧张,他手心出了一层薄汗,看着奶奶都坐下了又忽然说去拿副公筷过来,趁她离席的功夫,魏寻侧了下身子对陆隽霆说,“你要不还是走吧。”
陆隽霆挑眉,说,“我这时候走,不是更奇怪?”
魏寻五官都快拧在一起了,觉得他说得好像也有道理。
又听见陆隽霆不冷不热镇定自若地说,“我不只是一个朋友吗,很正常的。”
魏寻还想说什么,但奶奶已经回来了,他只好离陆隽霆远了一点,佯装无事发生。
闲聊了几句,奶奶问陆隽霆做什么工作的。
陆隽霆想了想说创业。
奶奶听着就拿公筷往他碗里夹菜,还夹了很多鱼肉和虾,边夹边说,“真好,比我们小寻小三岁,还长这么大的个子。”
魏寻看着“大个子”只连声道谢,碗里的鱼和虾堆成一个小山也没拒绝,魏寻想怎么在长辈面前这么好说话,但一会儿逼自己吃可有你难受的。
“奶奶,他不吃海鲜。”魏寻说。
话音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了愣,魏伊一在桌子底下踹了魏寻一脚,他马上低下头扒饭。
“你们认识很久了啊。”吴莲心又问。
“噢,挺长时间了。”魏寻答着,他想,他其实也不用这么心虚,普通朋友就不能知道对方饮食习惯了?
他看着奶奶又换了别的菜往里夹,这多少会让人有些负担,但这也是吴莲心一贯的方式,她的爱都是这样溢出着给的。
魏寻想制止一下,但他用余光观察着陆隽霆,他太了解他的一言一行了,甚至眼皮子动个几厘米魏寻都能分辨他有没有不高兴。
但显然,他好像还挺乐意接受奶奶夹菜的。
真奇怪。魏寻想。
但对于陆隽霆而言,他从小到大,陆建强和周言心只在有外人的时候给他夹过菜,每一次都有后面的话接上,每一次的用意都让他味同嚼蜡。
这件事魏寻没制止,过了一会儿,奶奶端详着陆隽霆,忍不住又和自己孙子做比较,就气质上来看,倒也难分高下,就是两类风格,她看着这么一表人才的小伙子,又问,“小陆啊,你有对象了吗?”
“还没。”
“也是,你还小,我们小寻这个年纪,该不着急还不着急。”
“但我心里有人了。”人家也没问,陆隽霆自己忽然抬头说道。
吴莲心愣了一下,她本来想接着打听,这孩子看着这么优秀,还追不上心上人啊,她刚想张嘴,被魏寻打断了。
就这么几句话,听得魏寻差点没被米饭呛住,他搁下碗,说,“奶奶,现在不流行催婚了,人家会说你老古板的。”
吴莲心也没不高兴,只是本来要说的打了个岔就没再聊了,笑眯眯地说,“这样啊,奶奶老了,跟不上你们的思想了。”她看着陆隽霆道歉,说,“对不住啊,小陆。”
陆隽霆丝毫没觉得,他看着魏寻手上剥了虾,给了奶奶和伊一一人一只,唯独没有他的。
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有那么不爱吃海鲜了。
“小陆啊,你帮了我们家这么多,奶奶也没什么能报答你的。”吴莲心看着陆隽霆碗里基本吃的干干净净的东西,继续说,“你要是喜欢,你就经常来吃饭。”
魏伊一抬头帮腔,“我哥手艺最近也不错。”她眼珠子转了转,说,“陆哥你尝过没有?”
魏寻甩了一记眼刀给魏伊一,意思是,怎么哪都有你啊。
更离谱的是,他听见陆隽霆说,“那以后就多叨扰了。”
???
一顿饭吃得魏寻很累,好在魏伊一主动承担了刷碗的活,推着他哥让他带陆隽霆去楼上转转。
直到卧室门关上,魏寻也不顾陆隽霆还在旁边,就把自己一整片扔进了床上。
闷着头喊了一句,“累死我了。”
他听见陆隽霆哼笑了一声,然后挪出半张脸来,对陆隽霆说,“你还笑。”
然后学着陆隽霆的样子,重复他的话,“那以后就叨扰了。”
“魏寻。”陆隽霆站在床边,遮住了不少头顶的灯光,他的影子落在了床上。
魏寻翻了个身,平躺着,脑袋挨着陆隽霆腿边不远,他微微仰起下巴,喘了口气,放松下来,说,“干嘛?”
陆隽霆没说话。
他低着头看着暖黄灯光下魏寻的身体,t恤的领子有些宽大,露出清晰好看的锁骨,他支着腿踩在床上,短裤也就顺着荡到了大腿根上。
别人闻不见,但信息素的香气却一直盈着陆隽霆,层层地往他身体里递,让他一时都反应不过来,自己到底是禁欲多久了。
他双手缓缓落在魏寻脑袋两侧,支着身体,微微低了点头,从正上方看向了魏寻的脸。
“你真的打算摘掉腺体吗?”陆隽霆忽然问。
魏寻身体一僵,是下午他们忽然被打断的话题,目光偏了偏,落在了自己床头的枕头上。
但他听见陆隽霆继续说,“港都离这里直升机飞行时间是三十五分钟。”
“加上起降准备,处理手边的事,最快我可以在一个半小时之内找到你。”
“这样可以接受吗?”
屋子里开着窗户,夜风此时吹着窗帘发出一些沙沙的白噪声,陆隽霆的声音进到魏寻耳朵里,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听到陆隽霆这么说之后也变得如屋子一般潮热。
眼神里也有忽然融掉的一小片光影,他只是想找个别的方式,别让这话里的含义太过深刻,他小声说了句,“还要处理事情,你怎么不说放下一切来找我,夸张……”
陆隽霆看他的样子,目光里流露出些许无可奈何来,他说,“没有夸张,无论什么时候都马上去找你,那不现实。”
“但一个半小时,是一定可以实现的。”
沉默了一瞬,魏寻从床上盘腿坐了起来,但他们还是离得很近。
陆隽霆直起身,微低着头问他,“这样可以不摘腺体吗?”
……
“我……我考虑一下。”魏寻低声说,更多的其实只是糊弄,他不想再聊下去了。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摘掉腺体代表用对身体损伤最大的方式断掉他们最后一丝关联。
但陆隽霆的声音却继续响起,他说,“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会在。”
“我只是想在你生活里留下来。”
魏寻有一秒凝滞,他不知道自己明明已经完全掌握了决定权,是被祈求的那一方,怎么心里还不舒服。
他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陆隽霆每天的电话和消息,几乎找到机会就来看他,这些都代表什么。
他仰起脸来,眼里甚至有点水光,问道,“不是说好要放手了吗?”
陆隽霆的肩膀向下垂了几分,他说,“我做不到。”
“我怎么可能,见不到你没你的消息还根本不在意……”
陆隽霆的语气从来没这么弱过,说到后面甚至声音都变小了,他真的很怕听到魏寻说,不管他怎么做都不行,因为分化不可逆转。
魏寻直起身子,目光能与陆隽霆平视,他酸着鼻子说,“你干嘛要说这些啊……”
他自己有预感,万一陆隽霆那张薄唇轻启,深邃英俊的脸讲出这些魏寻不知道以前惦记过多久的话,在他已经几乎没有多少怨恨的时候,真的有可能会被轻而易举地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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