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比陆隽霆更知道,真心易变,人心难靠。
魏寻这不就是最明显的例子吗,一发现陆隽霆这边什么也捞不着了,不是马不停蹄一刻都等不了的就有了omega了吗。
天生戏精,流泪接吻拥抱一套下来,还以为他有多舍不得。
这一瞬间,陆隽霆甚至连带着觉得自己也是真特么挺可笑的。
既然魏寻这么有本事,那陆隽霆还需要顾及他些什么。
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此时他的目光有多阴沉,明明解除关系是为了降低他最烦的影响和扰动,但现在关系结束了,他为什么还是轻松地就被一张照片彻底激怒了。
这个愤怒的源头,他不深究,就不会知道,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
陆隽霆看着手上的照片,咬着牙说,“不用。”
方助还想再多解释两句,现在这家公司快不行的消息完全还是机密,对魏寻而言是很有风险的,但他看陆隽霆难看的脸色,还是闭了嘴。
另外还有一件事他也想闭嘴,可是这毕竟是工作,还是公事公办地说,“声梦应该也拿到了这家公司的消息,他们想做一轮破产重组,行业格局会有变化,想和青柚合作。”
“说结论。”陆隽霆说。
方助说,“详细数据经营策略还在算,提案的初步结果是青柚的流水和市占都有增长空间。”
“好,结果出了给我,下周组织董事会讨论决策。”
方助应了下,走之前,又问了句,“结论没问题的话,咱们就真的做吗?”
生意逻辑上是稳赚不赔没错,可是……
陆隽霆皱着眉,本来他气压就低,抬起头来看方助在这里犹豫不决的目光里就额外更多了些不满,作为陆隽霆的总助,这点判断不该模糊。
“知道了,我这就去准备。”
方助飞速闪了出去,心想老天保佑,魏寻可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和这个新宁科技扯上什么关系啊。
当晚许久不在A城赛车协会现身的陆隽霆,在自由赛道上撞翻了三处栅栏,报废了一组轮胎。
第49章
事情要从几天前魏寻毫无征兆就来了的易感期说起。
他把自己的时间塞得满满的,感觉到等他和陆隽霆散伙的消息渐渐传出去,这些前所未有的人脉和资源也可能随之消失,加上之前的事风头也过了,总行也没有下文,因此他想抓住最后这点窗口期,哪怕有风险,也想着能赚多少是多少。
所以做起事来比从前更大胆了不少,不论是人脉还是资源,他算是能用尽用,找过来的合作没了顾及,差不多的照单全收。
钱是赚了不少,但也就和以前陆隽霆给他的一个多月差不多。
他又翻出了自己的excel,名字已经被替换成了“人生next level”,魏寻看着表格的最后一行数字,这点钱根本不够带他去next level的,抬手烦躁地把文件名删了,实在不知道写什么好,就写了“去他妈的。”
不知道是对谁讲的。是他脑子循环不休的关于性取向的自我拷问,还是断断续续没完没了的陆隽霆在他脑海里走马灯。
借着蓝念的资源,最近魏寻也开始变卖了不少以前的礼物,大手一挥往微信买卖群里丢东西,没有留恋,毫不心疼。
“十成新,盒都没拆过,价高者得。”
“这个也卖,眼不见心不烦。”
二手奢侈品的店主们在魏寻这里疯狂收割。
就连那辆法拉利,魏寻也咬了咬牙,根本不管海岛的那晚在脑子里闪回个没完,也不照顾自己像千针齐发一样捱着的心脏,顽强得像个木头人,铁了心地四处找车商。
休息的时间他大部分和蓝念呆在一起,没什么可干的,他自己不想说和陆隽霆的事,蓝念也不会问,两个人就你一杯我一杯的默默喝酒。
蓝念也不是第一次来SG,但免费的酒蹭一蹭还是很不错。
再加上她确实担心魏寻,不想让他一个人在外面喝酒,再惹出什么事来。
魏寻看着这瓶hibiki,还是当时陆隽霆开的,到现在为止,几乎没怎么喝,他很快脑海又浮现了那天发生了什么,明明当时就居心不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回想起来,离谱得竟然也有点心痛。
他这个心脏算是坏了,不中用了,要不别要了。
蓝念没察觉太多,她自己的抑制贴可能不太好用,身上不是很舒服,本来想早点走,但转头一看魏寻也是已经脸红红的,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就醉了,摇头晃脑看起来神智已经不太清醒了。
蓝念推了推他说,“少喝点吧。”
魏寻抢走了差点被蓝念推远的酒杯,冲蓝念咧着嘴傻笑说“咱们不是为了庆祝法拉利顺利落袋嘛。”
“你再陪我喝两杯。”
“我去趟卫生间。”蓝念挡开了他的手,刚一起身,脚却软了一下,她仔细感受了些周围浮杂的信息素,又看着趴在桌上的魏寻,恍然大悟地拍了拍他,说,“你是不是易感期了。”
魏寻早就觉得身上燥热难耐,但没当回事,再说了易感期对他而言从来不是什么难事,他没有过omega,基本靠抑制剂就能撑过去。
蓝念先是本能地向后退了两步,就算是b级的alpha,对她一个omega而言,也是需要警惕的存在,所以她马上去换了抑制贴。
等再回来的时候,魏寻的样子却变得有点糟,躁动的他摔了SG一支杯子,人群之间也有些骚动,beta酒保正扶着他打算送到应急处理室去。
蓝念暗自挣扎了一小会儿,这种时候实在是没办法扔着他一个人,所以从酒保手里接过了魏寻,最后决定带他去酒店。路过药房的时候,以防万一,买了一盒抑制剂还有最高级的抑制手环,自己和魏寻各一份。
到酒店等着抑制剂发挥作用的时间里,魏寻已经开始高烧,他闭着眼看起来非常痛苦,躲在床头与衣柜的狭窄缝隙里,凭着最后一些意识,让蓝念赶紧走吧。
蓝念的脚已经迈到了门口,犹豫再三还是径直回来了,她脱了外套和高跟鞋,下定决心地坐在距离魏寻很近的地方,她说,“要不你临时标记我吧,你会好受点。”
空气里渐渐有了些变化,他们像泡在了一个融化的太妃糖的糖罐子里,蓝念倾身过去,被魏寻狠狠拦住了,他呼吸已经非常急促,双眼赤红,但还是说,“不行。”
蓝念的神色有一瞬异样的复杂,故作轻松但又很不自然地笑了下,说,“你就当是朋友互相帮助。”
魏寻头摇得比拨浪鼓还混乱,他用力把蓝念推出去有些距离,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想躲进卫生间,但刚走两步,就被蓝念从身后抱住了。
这是一种与陆隽霆的身体完全不同的感受,柔软纤细很美好地撞在他背上。
魏寻一瞬身体全都停住了,他声音不稳,说,“蓝念,你不用可怜我。”
半晌他却听到,蓝念哽咽婉转的声音,轻轻地在他耳后说,“傻子,我这是趁虚而入。”
魏寻僵硬地转身,手被蓝念温柔地牵住,她说,“我们试一下,不行吗?”
也不算是蓝念藏得好,青春期的心动戛然而止于蓝念坠入风尘的那一刻,她觉得她已经和魏寻是两个世界的人了,所以也不惦记什么,只是很偶尔很偶尔,午夜梦回的时候,或者被金主欺凌太狠的时候,她会在心里默默构建一个画面。
等她老了,钱也赚够了,如果魏寻身边也还没有人,随便去哪里,哪怕是回到那个破落的渔村,一房简陋的村屋,要是夕阳西下的时候,还能和小时候一样,她和魏寻肩并肩坐在院子里,手上拿着一只一块钱的红豆雪糕,魏寻要是讲难听的冷笑话她就配合得笑一笑,他要是开始发表大alpha主义言论,她就怼到他没脾气,就这么吵吵闹闹地走到生命尽头的话,那她的人生也总还是有一段幸福可言的。
所以每次和金主分开,那个被魏寻当成是没分寸的玩笑,却是蓝念一直不断地向魏寻发出的信号,哪怕一点点回应,蓝念也会拼尽全力去试一个可能,但没有,魏寻一点回应也没有给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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