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瞬尚且还留在一丝温存里,紧紧扒着他的身体不松手,情热退去后的十几分钟,魏寻很快就会把他像个用不上的废品一样推到一边,不言不语。
陆隽霆在分化前对魏寻的反应做过很多预想,现实几乎是最糟的那一种。
在这种不停反转和强烈抗拒里,陆隽霆有过几瞬晃神,他真的把魏寻分化成omega了?
这个他自认为是深思熟虑的决定,为什么事已至此,却忽然有了很强的不真实感。
他从床上起来,意料之中地看到魏寻回了自己房间,凌晨两点半,魏寻盘腿坐在窗户大开的飘窗边上。
屋里弥漫着潮气,夜风把他身上的t恤吹得平展,他像一个不存在的物体,藏进了隐匿的时空里。
陆隽霆没有过去,他只坐在了离魏寻有些距离的地方。
“睡不着吗?”陆隽霆问。
半晌魏寻没有反应,大部分时间里陆隽霆说话,魏寻都不会给他回应。
所以,陆隽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接受了这件事,一点怒气都不会再激起了。
他只是也坐在一边,房间内外都没有一点灯光,仅剩一点月光的余晖落在魏寻身上,把他的身体勾勒出一点残影来。
下午的情热来势很凶,魏寻像是又被打碎了一部分,做完之后他哭了很久,怎么哄都哄不好。
“魏寻,如果把我当工具,你会好受一点吗?”陆隽霆忽然缓缓开口。
半晌,魏寻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很难抓住,他问,“什么工具”。
陆隽霆说,“泄欲或者治疗……。”
魏寻听了心上酥麻一片,皱皱巴巴,他故意说,“像一开始你对我那样?”
陆隽霆的呼吸很沉,提起最初,似乎谁都觉得不堪,片刻后他的目光穿过夜色与魏寻对视,他说,“嗯。”
“那你能随叫随到吗?”
“我让你干嘛你就干嘛。”
陆隽霆停顿了,但如果魏寻等得再久一点,陆隽霆会说,“我可以。”
魏寻最近几天里,每一个意识清醒的时刻,都在思考,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在最初的崩溃震惊里,他以为陆隽霆分化他是一种狠戾的惩罚,惩罚他答应了陆隽霆却又要擅自结束关系,是要他彻底屈服丧失自我,他是没脾气惯了,也没什么骨气,但是没有人能在一朝一夕之间受得住这种事。
所以他带着强烈的敌意,豁出去了似的发疯反抗,能想到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他都说了。
还咬破了陆隽霆的手臂,反反复复,也有可能不会再长好了。
但这种时候,陆隽霆却又什么也不会做了,没有用过一次强制发情,也没有发过脾气,他顶多把魏寻摁回床里,之后却又一脸沉痛略带颓唐地松开手。
“有什么意义啊?”魏寻问。
“哪怕这样你也不放我走,到底有什么意义。”
“你不要再想着分开的事了,不可能。”
是一碰到分开两个字,立马变得冰冷而强势的声音。
魏寻又开始觉得痛苦,他说,“你是不是真的不正常?”
“你去看看病吧,行不行啊。”混着哭腔,像一种忍无可忍又无路可走时发出的哀嚎。
魏寻不是第一个这么说他的人了。
过了半晌,陆隽霆的身体仿佛被穿出了一片再也无法填补的血淋淋的空洞,他难掩颓丧,声音里有一样的无可奈何和万念俱灰,他说,“我这样,很折磨你对吗?”
魏寻没有回答,答什么都没有用了。
他曲起膝盖,脑袋微微搭在上面,抹掉了眼泪,又转头看向了窗户外面。
他们就这么安静坐着,一时像隔成了两个再也不交汇的世界,但起伏的呼吸声却又时时叠在一起。
又不知过了多久,在静默无言里,有一个呼吸变得更绵长些。
陆隽霆起身走到魏寻身边。
因为突然的迫近,魏寻很警惕地睁大了眼睛,他望向陆隽霆的眼里都是戒备和恐惧。
一道浅浅的目光,落在陆隽霆胸前,仿佛一击沉重闷棍。
他低声问魏寻,“回去睡好吗?”
魏寻望着他的眼睛里,无声地反抗替代了原有的情绪,但疲惫不堪的他没有话语,也没有动作。
陆隽霆看了他一会儿,把企图伸出去抱他回房的手又收了回去。
默默地坐回一边,就这么过了一整夜。
分化后发情期被照顾得好的omega,会在下一次来临之前,勉强不再难受,在不受刺激和影响的情况下,由enigma陪伴,可以正常生活。
陆隽霆也不可能永远把魏寻拴在身上,在他发情期结束后的第三天,方助来电话。
说陆建强到公司了,听说陆隽霆一周没上班,特意来看看经营状况,还要组织董事会讨论三年BP。
“知道了,我过会儿就到。”陆隽霆看了眼还在床上熟睡的魏寻,出了卧室以后无奈地说。
“还有……”方助似乎难以启齿。
“说。”
“就是……您父亲还带了……带了……”方助之所以不好说,是因为他找不准形容词,通俗点的讲法就是,你爹领着你后妈来了。
“他把那个女人带去了?”陆隽霆问。
“对,说要讨论给她股份,加入董事会……”方助就算隔着电话都知道陆隽霆对陆建强搞出来的一堆乌烟瘴气会是什么反应,他尴尬地说了两句,“就以前也不会这样的……”
周言心走了之后,陆建强把多年的情人扶了正,毫无顾忌地不知道被灌了什么迷魂汤,甚至走了法律程序。
他爱和谁睡是他的自由,陆隽霆毫不关心,但是走到这一步,陆隽霆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过了片刻,陆隽霆揉了揉眉心说,“帮我发一封董事会全员邮件……”
家里留了一个管家,一个护士,还有一张陆隽霆手写的字条,放在魏寻床头。
“不舒服随时给我打电话。”
前面几天无事发生,魏寻每天在那个空荡荡的房子里,正常吃饭正常作息,唯独就是不爱说话,和之前那种空洞的沉默不同,眼里是有东西的。
很重的思绪和心事混在他浅白的眼底,像在思考,也在筹划。
虽然大部分时间,魏寻都拒绝出现在陆隽霆面前,但有时候陆隽霆会发现魏寻忽然躺在他们共同的卧室里,可能是凌晨忽然回来的,也可能是傍晚就等在那里,但他都死死挨着床的一边。
陆隽霆知道,应该是信息素的依赖又让魏寻觉得不舒服了,但他大概是接受了陆隽霆可以作为工具陪在一边的存在。
他会把魏寻抱在怀里,虽然魏寻僵硬地一动不动,仿佛他抱住的是一个假人。
房子里外的保镖和监控,陆隽霆没有撤。
他被陆建强杀回来的回马枪搞得很忙,但依然会抽出很多时间仔细看监控,但他忽略了监控是有死角的。
在那个不被他看到的死角里,不到一周的时间,在他面前冷若冰霜的魏寻,在他不在的时候,和别人倒是能说上几句的。
前门后门的保安,有那么几个吃了他的贿赂,尤其侧门的那个,每天上下午还会到死角避开众人给他递抑制剂,虽然魏寻的要求远超正常用量。
这些保安常接这种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就要防着里外的人出入的活儿,但头一回碰上这么平易近人的目标人物。
听他讲了讲和这栋别墅简直不是人的主人发生的事,对比之下,就让人忍不住地想要珍惜自己贫困辛苦但安稳知足的生活。
这段时间里,陆隽霆从没收到过魏寻的电话,反而是一周过去的某日正午,管家才急匆匆地打了过来。
他接到电话的这个瞬间,魏寻已经坐在腺体外科外面,一群正排队等着清洗标记的omega中间了。
作者有话说:
不割腺体!谁也不割!
以及昨天上午悄悄地把上一章一时虐得太开心,导致小魏略有ooc的地方改掉了
剧情没啥变化,周五看的朋友们可以回去再瞅一瞅
上一篇:绿茶男妻被大佬读心了
下一篇:自命不凡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