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他陆建强犯下的错,要用我的一辈子来还啊。”
说到最后,周言心已经失声痛哭。
陆隽霆抚额,陆建强当然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但选择用陆隽霆做筹码开始一场飘渺的关于成为陆夫人的幻想和等待的是周言心,只不过幻想实现,等待到头,发现不过是另一个地狱罢了。
但他还是递了一张纸巾过去,看她哭得差不多了,才说,“我没什么能帮你的。”
周言心又哭闹了一会儿,走后不久,陆隽霆收到了魏寻的消息,只有四个字,写着“我想你了。”
陆隽霆身上残存着很深的疲惫,看见这几个字,他并没有太大感觉,硬要说的话,这只是另外一个他待解决的问题罢了。
春节后第一个周末休息日,陆隽霆到的时候,魏寻正在炸厨房,因为陆隽霆不光停了信用卡,还解聘了老范,除了之前送出去的礼物不会收回外,只剩这间房子还暂时留给魏寻用。
陆隽霆算是揣足了自己全部的耐心,缓步走了进来,他扫了一眼魏寻,隔了很远的距离,目光没有在魏寻脸上停留太久,转而打量房子,并没有任何一点收拾搬离的迹象。
魏寻隔了许久再见陆隽霆,明明是所有烦恼的源头,但不知怎么,心里头却冰雪初融,春回大地似的喜悦。
他勉勉强强地只能接受到,就算他对陆隽霆心动了,他也是个直A,所以才有了那条直白的消息。
他手头上乱七八糟的,但还是赶紧关了厨房的火,开了冰箱,远远地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如常地问陆隽霆,“你要喝什么?”
陆隽霆连外套都没脱,在沙发上坐下,淡淡地说,“不用。”
魏寻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倒了两杯威士忌过去,盘腿在陆隽霆脚边的地毯上坐下了。
“这是我最后一次过来,还有什么要说的,我们一次性讲完。”陆隽霆说。
“我先说我先说。”魏寻喝了口酒,忽略那些虚张声势的词儿,截断了陆隽霆吵架时惯用的冷淡。
他说,“我们最近是闹了一点不愉快,我仔细想过了。”他仰起脸来,看见陆隽霆没什么表情,怕他不信,赶紧接着说,“我真的想过了。”
“你想什么了?”陆隽霆问。
“我想过了,我们不愉快的主要原因,在我,是我口无遮拦。”魏寻很笃定诚恳地说,然后他撑着手腕站起来,坐在了陆隽霆旁边,大腿贴着大腿说,“我以后肯定改。”
魏寻又拿掌心轻轻蹭了蹭陆隽霆,已经做熟了百遍的动作,嘴上说,“真的,你不喜欢我问的那些事,我肯定不问了。”
“我订婚也无所谓?”陆隽霆问,看不出他是不是真的接受了魏寻的方案。
魏寻蹙起眉头,似乎在面对很纠结的问题,咬着牙,“你未婚妻要是无所谓,那我也无所谓。”
陆隽霆看得出魏寻的答案是现想的,更像一种缓兵之计,带着打掉牙活血吞的委屈,他问,“你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到这个地步?”
魏寻摇头否认,但下一秒他被陆隽霆撷起下巴。
陆隽霆仔细地打量眼前的人,一如他们最开始的时候,眉眼未变,哪怕是现在,也依然清秀好看得让陆隽霆有那么一秒心软,他问,“这么不想和我分开吗?”
魏寻怔住,他本能地觉得陆隽霆好像也没有那么生气,就照着以前的办法,用身体给他答案,机灵地闭了眼睛,环上陆隽霆的脖颈,凑上前去啄他的唇角,一下一下的,直到温软一片地覆上去。
魏寻再傻,次数多了,他也知道陆隽霆喜欢他什么样子。
怎么哄陆隽霆最有用,魏寻早就无师自通了。
他微微喘息,他们距离很近,几乎鼻尖会彼此蹭到一点,他推了推陆隽霆,轻声说,“别生气了。”
但等他说完,他才发现陆隽霆的眼睛里并没有如期出现松动的迹象,反而幽深一片,听见他问,“你到底是为钱还是为别的。”
被戳中的魏寻更慌乱了一点,呼吸都停了一秒,心上一紧,为钱?已经不纯粹了。为别的,也不全是。
太难回答,这点犹豫的时间,就落在了陆隽霆眼里,让他彻底无心再玩。
魏寻给自己找简单解法,他顺着身体感觉,放弃了回答,低头去舔陆隽霆的喉结,但他还没有完全挨上,就被陆隽霆狠狠拽开了。
一张冷淡无情难以取悦的脸,让魏寻终于升起了一点不好的预感。
下一瞬,陆隽霆果然面色阴沉地说,“够了。”
魏寻没想太多,换了方式,又有点软黏地贴过去,但一样被陆隽霆用更大点的力气再次捏着胳膊拽出了半个身位,以至于魏寻的上半身都跟着飘摇地晃了晃。
“我们已经结束了。”说这句的时候,陆隽霆的唇角明显绷着更多的不耐,本来要来解释这些麻烦事,已经是陆隽霆的破例了。
魏寻愣了愣,才从结束这两个字里反应出来真实的意思,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半晌才难以置信地开口问道,“为什么啊,我们不是挺好的吗?”
陆隽霆不是魏寻,没有好了伤疤就忘了疼的毛病,在他这里,根本不是一句轻飘飘的口无遮拦的问题,也不是投机取巧几个吻就解决的。哪怕魏寻看着整个人像是一张被揉搓过一万遍的皱皱巴巴的纸,陆隽霆也不会改变主意。
“好吗?”陆隽霆反问,他接着说,“魏寻,什么事情都有规则,我说得很清楚,我们不是谈恋爱。”
魏寻睫毛颤动,他好像明白了话里的意思,不知道陆隽霆察觉了什么,察觉到多少,但看起来却要干净利落地要堵死他所有的可能了。
“你觉得自己,够安分够听话吗?”
像是一锤定音的判词。
魏寻在陆隽霆低沉平顺的声音里挣扎,不就是说他越界吗,他本能地想否认,想说谁喜欢你了,谁稀得越界啊,你别特么自作多情。
但字都糊在嗓子里,他不知道为什么以前什么好话都能张嘴就来,这么几个简单的字,他却一出口,鼻子就酸得更凶。
他想,陆隽霆这么说是铁了心了,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明知道没有办法,但因为实在难受,他还是破罐破摔地嚷了一句,“你说结束就结束吗?凭什么啊?”
然后又低下头,小声说,“凭什么,到现在了你说要结束,早知道……。”
陆隽霆不管他的情绪,只讲最简单的逻辑,他沉着脸说,“单方面可以结束关系的权利,你也有。”
魏寻仰起脸又要哭了,他是也有,但他不想要。
陆隽霆的耐心在这来来回回里被抻得很长,已到临界,所以他把话说得更直白点,希望魏寻认清现实,他说,“你越来越麻烦,所以我玩腻了。”
“懂了吗?”
魏寻不想听,就逞着脖子故意说,“不懂。”
他抿着唇,绷着的面颊也满是红晕,“你前一天还送我车,给我准备生日。”
魏寻就是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到最后都这么天真,陆隽霆无奈,直截了当地说,“别傻了,送你车给你钱,你不知道为什么吗?”
魏寻想捂住耳朵,但没来得及,陆隽霆的话已经落地了。
他说,“不过是为你的身体,付出的酬金罢了。”
“你……”魏寻先是生气,听话,酬金,安分,他想质问陆隽霆,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但他很快想到了,陆隽霆的话提醒了他一个已经忘记很久的事实。
各取所需,本来就是他们这段关系最初的样貌。
答应他的,陆隽霆都给了,他自己最知道,这到底是一笔怎样舒舒服服躺着就赚了的一笔容易钱。
至于别的,至于真心,陆隽霆是没给,可是魏寻不清楚吗?他不是在就没指望过他的真心的情况下,开始的吗?
他又看向陆隽霆无懈可击的脸,平静深沉,还有逻辑完美到挑不出任何一点问题的话,又是一股汹涌的酸泛上来,那个梗在心里不好意思问但又忍不住肖想过几次的问题——陆隽霆到底有没有也喜欢他,现在没了问得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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