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何不是一支上签?”
僧人讳莫如深地摇了摇头,“不可说……不可说呀……”
魏寻在前面走,皱着眉若有所思地看着签文,他求事业,这里指的除了陆隽霆,不可能还有别人了。
僧人在后面满怀欣慰地对吴莲心补充说,看小寻这签是终于动了姻缘了,咱们放心等着吧。
陈赫知到陆隽霆家的时候,陆隽霆正站在地下室他那个巨大的占了一整面长墙的水族缸前面。
“米妮”陈赫知顺着客厅的楼梯下去,又惊喜又兴奋地对着水里游动的鲸鲨招手。它奶白色的腹部有一条已经愈合但依然醒目的伤疤。
他一副我还不知道你的样子,故意问陆隽霆,“怎么又给接回来了。”
陆隽霆没理会他这个问题,手掌覆上特制的玻璃墙,眼神一直跟随着米妮优美的尾鳍,忽然问道,“你认识海洋生物心理方面的专家吗?”
“怎么了?”
“米妮回来之后,变了。”陆隽霆说。
陈赫知说,“那是当然的吧,她没有ptsd都算好的。”
陆隽霆认为陈赫知很懂人的心理,应该可以触类旁通,所以问他,“她是不是还需要时间适应。”
“你很在意啊?”
“有些。”陆隽霆说。
陈赫知笑了下,“算你还有点人味儿。”
“这可算是我今天唯一值得开心的事儿了。”
他转身往陆隽霆的小型酒窖走,“我帮你问问。”
“你打算怎么谢我,喝你一瓶96年的罗曼尼不过分吧。”
陆隽霆在楼梯口等他攥着瓶酒出来,看着陈赫知眼底难掩的失落,问他,“出什么事了。”
两人坐在陆隽霆家厨房边的吧台边,桌面上摆着的只有两只看起来光泽复杂的玻璃杯和一瓶酒。
陈赫知有个谈了一段时间的伴侣,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beta,陈家就算再怎么宠这个不像话的小儿子,也不可能完全放任这件事,明里暗里的找了很多人调查。
被发现后,那个beta实在不堪重负,因为陈家这些事情,分分合合很多次了。
陈赫知就讲了这么多,开始灌自己的酒,起码在陆隽霆这里,没有人会想利用他的醉态,也没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的一言一行是否得体,大不了喝醉了他就一头睡到明天。
就算他再怎么洞察人性,再怎么会解决问题,再怎么有不放手的勇气和力气,到了自己身上,疲惫都是在所难免的,也需要那么一些清空和放下的时刻。
“从家里过来的?”
陈赫知点头,笑起来,“大闹一场。”
“哦对了,趁着我还没醉,还得做陈家的好儿子。”
陈赫知脸上带着无可奈何的乏味,说,“你过两天有空吗?我大哥要聚一聚。”
“他就是为了合作没成的事儿,想和你联络感情。”
陆隽霆挑眉,无所谓地说,”我都可以。“
陈赫知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沉地点头,也就这点还算顺心的事情,他认真地说,”多谢。“
他和陆隽霆是怎么熟起来的,一个陈家扶不上墙的浪荡子,一个陆家来路不明的私生子,是偶然好像也是必然。
“你家老头子最近怎么这么消停。”陈赫知说。
陆隽霆蹙眉哼笑了一声,“怎么可能。”他点了支烟,“今天他把对岸文家那个omega弄去了……”
“在陆家?”
陆隽霆点头,“未婚妻”
他今晚他刚落地,就被叫回陆家,在那里上演的场面堪称精彩绝伦,一个家宴而已,却吃得风起云涌,“周言心恨不得我今晚就标记人家,省得夜长梦多……”
陈赫知问,“对面也同意?”
“不同意也不会来了……”
“那你呢?你也同意?”
陆隽霆长吐了一口烟圈,看着陈赫知的惊讶和不解,慢条斯理地说,“为什么不同意?作为联盟,除开柳家现在的情况来看,文家确实是不错的选择。”
陈赫知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还以为,你这次这个不太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的。”陆隽霆语气有些不屑一顾。
“毕竟你给他开了那么大一个绿灯……”
陆隽霆碾灭了烟摇头,说,“算不上。”
他冷静地不带一丝感情的说,“不是他,这次我也不会和陈氏合作了,国资银行更有优势。”
陈赫知看着陆隽霆平静自洽,条理清晰,似乎一切都能被放到称上量上一量,也就得到了不能更明确的结论和方法。
反观他这里,心痛得阵脚大乱都不像他自己了。
以前,还只有十七八岁的时候,陆隽霆第一次说,他不谈恋爱,陈赫知还骂他中二病,说瞧不起爱的人迟早会被爱灼伤。
那之后,他们过着截然不同的生活,如今眨眼已接近十年。
现在,他竟然有点羡慕陆隽霆了,在他睡着以前,沮丧地说,“真不知道,是哪种更难……”
陆隽霆波澜无惊地一个人安静喝酒,接到张律师电话的时候,他依然清醒得一点醉意也没有。
“陆总,我联系不上魏先生,您看……”
“银行去了吗?”
“去过了,他躲着我,我也不能在公共场合逼迫他……”
“所以呢?”
张律谨慎措辞,“陆总,这种情况有些麻烦,又有风险,从头到尾我们都没有任何法律保护的依凭,他一直不配合的话,要不要用些其他手段?”
“一直拖下去也不好……”手段张律当然有的是,他打这个电话不过是用之前和陆隽霆做最后确认。
但张律没想到,陆隽霆半晌没有说话,再开口,说的是,算了,他自己处理。
第22章
接到陆隽霆电话的时候,魏寻坐在家里的电脑前,正在最后模拟一遍明天述职答辩的ppt,如果一切顺利,最多两天,魏寻的升职通报就会正式下来。
不管练了多少遍,还是有些紧张,但魏寻知道,这是人一生少数的几次能抓住的机会。
电话响的时候,他都没顾上看一眼来电提示,就接了起来。
“喂您好。”
“魏寻。”
听到对面声音的瞬间,魏寻心脏紧了紧,如有一颗石子被投进了湖心,他把手机从耳边拿到眼前,确认了屏幕上赫然写着的“陆隽霆。”
“在听吗?”陆隽霆的声音隔着电波传过来,熟悉又陌生。
魏寻回神,有些喜悦地问,“你回来啦?”
“你在哪呢?”陆隽霆直截了当地问。
“我在家啊。”
“我十分钟以后到。”陆隽霆说。
魏寻又听见他没什么停顿的接着问,“门牌号多少。”
他都没等自己细细反应过来这代表什么,已经把一串数字脱口而出了。
等陆隽霆回答的这几秒里,魏寻心如鼓噪,没个主意,他望了眼墙上挂着的表,指针正走到十一点。
很快传来陆隽霆的回答,声音平静无波,他说,“好。”
挂了电话,魏寻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把扔在椅子上,床边这几天忙着升职没顾上的四处凌乱的脏衣服一股脑地都扔到了衣柜里。
又把水槽子里堆了几天的碗筷刷干净,在卫生间的镜子前面稍微拾掇了下自己,把快破了洞的老头背心换成了短袖t恤,腿上的大短裤还没来得及换,门铃已经响了。
魏寻深吸了口气,打开了门锁。
陆隽霆身上带了一点初秋的寒气,身材高大挺阔,显得魏寻家又挤又窄的公寓门更憋屈了。
魏寻仰着脸,看着陆隽霆的面庞,是令人过目难忘的凌厉英俊,在楼道昏暗的感应灯下,更像是加了一层老电影的滤镜,而更显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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