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陆岁京回家,陆岳有各种手段能够轻而易举地达成意图,闹到父子撕破脸,最终只会是弱势方吃亏。
陆岁京很清楚,容念想让他能够过得好一些,闷声做了恶人。
被抛弃当然是件值得触痛的事,陆岁京耿耿于怀过,多的是失落沮丧和自我厌弃,唯独没有恨意。
自始至终,他都很爱容念。
陆岁京一时没说话,也不愿意掀开陈年旧账,抬手便要去揉容念的后脑勺。
容念护住自己的脑袋:“这位同学,学校里能不能别动手动脚?”
“不能,谁让我脸皮厚?”陆岁京道,“都是你惯的,你怎么能不负责?”
容念道:“我以前可一直希望你端端正正、健健康康当个三好学生!”
“但如果坏一点能保护好哥哥的话,我宁可当个混蛋。”陆岁京道。
容念身体僵了下,继而放下手,任由陆岁京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两个人去食堂排队,随着天气转暖,几个窗口已经早早供应起了冰豆奶和绿豆汤。
容念嘴上轻轻咬着一袋豆袋,端着菜盘找到空位,紧接着陆岁京在对面坐下。
“为什么最近没见贺疏星的人影?”陆岁京道。
容念道:“贺哥前阵子就有点怪,问他有什么事情,他也不肯讲。”
陆岁京趁机拱火:“你们的室友情淡了,他对你有不能说的秘密了。”
“可能在偷偷找对象?昨天看到他在写信。”容念道,“这年头还流行情书?”
陆岁京懒洋洋地说:“可能有什么说起来麻烦的,宁可写下来。他不是社恐么?”
“他的社恐程度没有那么夸张啊?”容念百思不得其解,“事情是要多烫嘴,搞得他开不了口。”
聊完他们就掀篇,过几天是容念的生日,陆岁京问他要什么礼物。
容念没有大张旗鼓去庆祝的仪式感,反而是陆岁京,比他更在意这个日子。
容念犯懒,言简意赅地提醒:“不想做PPT。”
陆岁京稍挑眉梢:“帮你做PPT就行?”
“也不想搞卫生,不想迭衣服,不想吃水果还要剥壳……”
“我好像没应聘家政,怎么就被分配了雇主?”
“嗯嗯,不用为了主人的生日去破费。”容念一副雇用了对方的模样,“对你的劳动力更有兴趣,对你的钱包没兴趣。”
陆岁京:“。”
抬眼瞧着喝豆奶的容念,陆岁京欲言又止。
容念问:“怎么,很意外?”
“我在荣幸,看来你对我之前的服务很满意。”陆岁京捉弄道。
他拖着尾调说话,听上去不太正经,藏着言外之意。
容念:“……”
他捏了捏饮料的包装袋,几乎要把袋子拧成麻花。
“有吗?”容念略微戒备地嘀咕,“哪里满意了?不要乱碰我……”
上次陆岁京把他拢到身下,两个人本来在互相试探着拥吻,距离越来越近,几乎亲密无间。
被对方的气息包裹着,落在身上的抚弄也恰到好处,确实让容念有些神魂颠倒。
不知不觉中,他身后的敏感处被碰到,容念登时一激灵,险些滚落到地板上。
尽管后来陆岁京没再折腾自己,但容念心有余悸,那种地方怎么看也接受不了陆岁京的尺寸。
他在亲密关系里并不保守,只是比较怕疼,以往没相关经验,心里难免犹豫和回避,暂时性战胜了好奇。
容念说得隐晦,可不需要戳破,陆岁京便能领会。
他知道容念有怯意,也没打算逼他立即做好准备。
陆岁京打岔道:“哥哥为什么床上一套说辞,床下又是另一套说辞?你咬我肩膀上的牙印现在还在呢。”
容念丢掉饮料袋,埋下头,感觉很难反驳。
咬牙印不是因为痛或者不满,而是那时候快i感堆积过多,自己意乱情迷,下意识以此发泄。
陆岁京打趣:“只准你咬我,不准我碰你?怎么这么霸道啊,主人。”
容念:“。”
自己调侃称呼倒是无所谓,被陆岁京玩味地喊着,他咬了咬后槽牙,恨不得捂住脸。
“没有不准,但是难受……”容念艰难地说。
眼见着陆岁京也吃完了饭,他匆匆端起盘子,放到回收处后往外走。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去寝室的路上,容念挑了个僻静的石子小道。
听到陆岁京轻轻吹了声口哨,容念舔了下嘴角,伸手去拉陆岁京的衣袖。
陆岁京:?
男生会意地小幅度低头,听容念要和自己说什么悄悄话。
但他的脸颊被容念亲了下。
两人走出小道,陆岁京被勾得心里七上八下,容念却矜持地与他拉开半米远。
刚才的主动顷刻间不见踪影,陆岁京幽幽地看过去,少年神色单纯,无辜地朝他一笑。
过生日那天,容念也是如此。
请了一堆同学开派对,聚会上容念被大家团团围着,一群人叽叽喳喳,他都没能与陆岁京说上几句话。
只是在暗地里,他用小拇指去勾陆岁京的手,待到陆岁京上钩,继而把手抽开,仿佛无事发生。
买的蛋糕被点上数字蜡烛,容念在歌声里闭眼许完愿望,再一口气吹灭。
“许了什么愿啊?”班长打听。
“说出来就不灵了。”容念道,“你要是不能帮忙实现,就别套我的话,免得神明也拒收。”
班长颇为自信道:“那如果你是想偷懒不打扫宿舍,我还挺乐意当一次恩人。”
容念笑了一小会,挑剔地说:“你们寝室就不够干净,我不买你的人情。”
“那你收谁的情?小陆的?”同学起哄。
或许他们已经心知肚明,在朝夕共处中发现了两个朋友的不对劲,但全都没有戳破这层窗户纸。
容念道:“怎么敢命令陆二呢?”
梁云复道:“陆二,你让不让我们小容使唤啊?”
陆岁京单手撑着头,欣赏着容念的侧脸。
继而他转动眸子,闲闲地说:“可以啊。话说小容同学,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
容念道:“诶,我喝得头晕,你负责把我捡回去吧。”
班长给他设套:“真晕了啊?过来让我看看?”
生日蛋糕买得很大,他们酒足饭饱,只能吃掉了半个。
剩下的原本只能打包带回,这下都被朋友们团结一致地解决。
——趁着容念有点醉酒,身体绵软无力,全部抹到了他白皙精致的脸上。
除了脸,锁骨、手腕、衣服这些地方都沾到了些,看上去一塌糊涂。
容念狼狈的模样依旧漂亮,让陆岁京联想到了一些只有自己目睹过的凌乱场景。
不管处境如何失去控制,少年总是美丽且富有蛊惑性,引得陆岁京松开力气去爱惜,亦或者恶劣地把容念弄得更糟糕。
当下就属于后者,陆岁京旁观着容念与朋友们胡闹,忽地很想把人捞过来。
困到怀里以后,便蛮横地把吻覆盖到沾了白色奶油的嘴角,把这张脸弄得更加乱七八糟。
待到这场派对散伙,陆岁京如愿以偿,搂住摇摇晃晃的寿星,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亲了亲对方。
吐息间弥漫着一股甜兮兮的味道,容念抱住陆岁京,依赖地把脑袋抵在男生肩头,给人蹭了一身奶油。
看得出来他很尽兴,往常藏着掖着,不肯被揣摩出真实酒量,没到几杯便会自觉不喝,被谁怂恿都没用。
今天容念难得配合地喝了那么多酒,脸上泛着红晕。
“陆岁京。”容念感慨,“我好几岁了啊。”
陆岁京道:“你不记得自己具体几岁?”
“反正超过十八好几年。”容念道。
这不过大一下学期,离高三不算遥远,怎么会超过好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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