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眼前容念与祁封举止也不亲密,看不出暧昧来。
祁封道:“帮嫂子照顾她很看重的好学生。”
秘书脸上笑嘻嘻,心里想,信你的鬼话。
其他人或许不知情,但往日里祁封和陆家走得近,对方与窦家是否亲近,自己是一清二楚的。
别说帮方悦秋照顾人了,祁封没使绊子就已经不错。
秘书道:“那就不打扰您,我刚送少爷回这边,还要去趟医院看望……朋友。”
等到他离开这里,祁封和容念也坐上了车。
车里的香熏换了一款,相对于之前的味道,现在变得更加沉稳内敛。
容念鼻尖动了动,评价没有原先的好闻。
他声音清亮无故找茬,而祁封启动油门,眼角含着笑,任由他嘀嘀咕咕。
“你怎么没反驳我?”容念侧过脸。
祁封道:“美人心情不好,提供发泄机会是绅士应该做的事。”
容念抱着胳膊,没承认:“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心情差?”
“这个不用看,真要说的话,该闭上眼感受。”祁封慢条斯理地说,“你在失落。”
少年敏感又狡黠,往往能把情绪隐藏得特别好,教他人瞧不出端倪。
能发现不对劲的人少之又少,或许陆岁京可以做到,那是因为对容念本身足够了解。
而祁封与容念的亲疏程度没有那么紧密,男人之所以能察觉出来,是因为他与容念是同类。
眸底酝酿着一团火的样子实在太熟悉,自己在镜子里曾经见到过。
难得见到容念这样的一面,祁封觉得有些新鲜,或者说兴奋。
“谁在惹我们的容同学生气?”祁封道,“陆岳的秘书?还是陆岁京?”
容念冷冷地答:“别乱猜我在想什么,你全蒙错了,都不是。”
祁封鲜少自己开车,出行向来有司机陪同,今天坐在主驾驶位上,动作难免有一些生疏。
尽管如此,他姿态优哉游哉,被容念否认后,愈发稀奇地扬起了嘴角。
祁封道:“就是刚才那个人让你不愉快了。他不是嘴笨的人,怎么犯了这种错。”
他用陈述的语句淡淡数落着,道:“谁让你伤心,你应该告诉我,好歹被你叫一声小叔叔,我让他比你更不好过。”
“没这个机会。”容念道。
“为什么?”
“陆岳的秘书只是和我随便聊聊,一些不值得提的老黄历而已。”容念道,“要不是他说,我都忘了那个人了,今天忽然听到一耳朵,感觉有点晦气。”
祁封道:“说到了福利院的人?我记得你们的老院长做得不错,他有次公益募捐,我有支持过一笔钱。”
“但好人总是没好下场,他尽心尽力很辛苦,年纪上去了就有各种身体毛病。”容念道,“我要读高中的时候,他脑溢血,在ICU没待几天就拔了呼吸机。”
祁封听完愣了下,道:“抱歉。”
“不关你的事,说什么对不起。”容念道,“后来他儿子和我不对付。”
“你这么擅长讨人喜欢,他会和你作对?”
“老院长没什么存款,但全部留给了我,看在钱的份上他儿子很难喜欢我。”
祁封这下懂了,说:“他肯定会找你麻烦。”
“我的换牙期很长,有颗牙齿松了很久,还以为要花钱去医院拔。”容念道,“他扇了我一巴掌,那颗牙齿就掉下来了。”
“他现在呢?”祁封问。
容念耸了耸肩膀:“以前他干过偷鸡摸狗的生意,反正不太正当,前几年卷款跑路,不知道在国外哪个阴沟洞里窝着。”
这类跨国案件非常棘手,尤其曹文瑞的钱款算不上多,偷渡到异国他乡后隐姓埋名,被抓回来的概率小之又小。
提起来令人不甘心的陈年旧事,容念感到有些遗憾。
可世界上处处发生着不圆满的事情,哪里弥补得过来?
脸上的伤痕早已消失,散发着血味的缺口处也长出了新牙,他已经不纠结这件事。
祁封感叹:“听上去的确有点难度。”
容念道:“嗯,我们中午吃什么?”
等红绿灯的间隙,祁封用了一会手机,敲敲打打之余,不忘回答容念的问题。
“法餐可不可以?不习惯的话,附近还有一家日料,味道都还算不错。”他道。
容念道:“可以吃,我就是想把注意点岔开。”
祁封会意地笑了一笑,之后没再提那件事。
他中午在餐厅是包场消费,自己需要开车,没有喝酒,不过侍酒师站在容念桌边,给少年搭配了三杯。
每一杯的酒都很浅,对于容念而言,相当于喝着玩。
之后在12%的服务费的基础上,祁封给每个服务生多加了五百块小费,美其名曰吃得满意。
他是这家餐厅的常客,之前和朋友过来,貌似食欲都不算太好。
在主厨心里,祁封出了名的挑剔,每次反馈都能列出许多不足之处,细致到刀叉没放在恒温器里,导致刚拿起来时触感冰凉,也会被他留意。
这回究竟是餐厅满意,还是陪同的人满意,答案尚未可知,反正大家都为大风刮来的小费而雀跃。
送两人出去时,服务生非常热情,给容念准备了一袋子礼物,是点心师刚做出来的蛋糕。
容念计划着待会吃掉它,但到了商场里,前脚在贵宾室坐下,后脚便有经理安排好下午茶。
过了会,不需要他们挪动,商场的Sa挑选好店里合适的款式,推着小车来到屋内,热情地一件件进行介绍。
容念对穿着并没想法,舒适就可以,无论是全场三件九十九,还是每件要等到海枯石烂加配货,对他来说没差别。
显而易见的,祁封在这方面更懂一些。
他替容念选完,见对方在专心喝茶吃甜品,便跳过了试穿步骤,直接让那个Sa把衣服包起来。
Sa捧场道:“他皮肤白个子高,脸也长得好,穿什么都不出错的。”
她拎起衣架上一件外套,极力推销:“这件是我们首席设计师的新品,京市只剩下最后一件了在我们店里,要不要顺手带走?”
容念闻言抬起眼,险些把马卡龙呛进喉咙里。
这件衣服除了颜色不同,和陆岁京借给自己穿的外套一模一样。
……他买下来当亲子装吗?!
自己“不”字没有说出口,祁封道:“挺适合他的,一起结账好了。”
容念:“。”
算了,反正是别人洒水般掏出来的钱,自己拿回去当抹布也行。
这么盘算着,他放下精致的瓷碟,在沙发里打了个哆嗦。
容念出门穿了风衣,衬得他身材在视觉上更加纤细高挑,缺点是布料比较薄,Sa手上的外套要更厚实些。
见顾客貌似受冻,Sa连忙嘘寒问暖,让容念直接换上外套。
容念招架不住她的关切,硬着头皮穿上了这件衣服,默默计划着出门就立即换掉。
然而他和祁封刚刚走出贵宾室,迎面便撞上了此刻最不想碰见的人。
顶楼除了有几间装修奢华的屋子,用以高级会员购物消费,还有一家日料店。
数院的几个人吃饱喝足,正打算四处逛逛,便见陆岁京步伐一停。
“你在张望什么啊,陆二?”同学问。
陆岁京今天碰巧穿着那天借给容念的外套,回答声音不轻不响,清晰地传到了容念那边。
“没什么。”陆岁京道,“好像有人故意和我穿情侣装,怕看错了,多瞧几眼。”
第45章
几个同学一窝蜂走在前面, 听到陆岁京这么解释,便叽叽喳喳打听。
有人问:“你说谁故意跟你凑情侣装?确定不是撞衫么?”
另外一同学摆了摆手,有种莫名的攀比心:“傅琢州之前套了件蓝的巴黎世家, 和明星带货似的,好多妹子跟着穿,有人买小陆的不是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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