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模拟法庭辩论是课外活动,选题比较轻松,性质也以交流为主。
一群同学们拉了横幅举起应援牌,阵仗仿佛在开明星演唱会,甚至有人在容念自我介绍的时候吹了声口哨。
台下不乏有院里新生,被容念那张脸冲击得五迷三道。
在活动结束后,他们叽叽喳喳围在下面,好奇地打听学长的感情状况。
容念感觉没什么好隐瞒,校内许多人眼里,陆岁京和他已经完全出柜。
他平静地解释自己早已有男朋友,搞得学弟学妹们瞪大眼睛,貌似没能消化这个词汇。
“就是男朋友呀。”容念好脾气地重复,以证明他们没有听错。
学妹如梦初醒:“噢噢,我明白了,我们一定帮你保密!”
容念怔了怔:“保密?”
学妹一个劲地点头,贴心地问:“不然总归有哪里不太方便?”
“以前我也这么觉得。”容念笑了下。
那时候他行事低调,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小众的性取向有可能会招致一些不方便。
这种想法当然很有道理,不过现在被别的念头覆盖。
在这段恋爱关系里,他有足够多的安全感,愿意将陆岁京以男友的身份介绍给朋友,让人彻底融入自己的生活圈中。
再者,讨男朋友开心是自己该做的事,见陆岁京为此高兴,他也跟着愉快。
容念悠悠道:“但对象的心情最重要,你们学长在争当理想男友。”
辩论赛有着装要求,容念穿得西装革履,一改往日清秀的学生形象,气质也被衬得成熟了几分。
此刻脱掉外套,他把白衬衫的袖子卷了两下,露出线条精致的手腕,惹得旁人不禁去瞟这一小截白皙皮肤。
过了会,这只手腕便被另一个人的手掌牢牢握住。
比赛的散场时间正赶上饭点,报告厅走得没剩几个人,选手休息的后台更是冷冷清清。
借此,陆岁京明目张胆牵着容念,用指腹摩挲容念腕间细腻的皮肤。
“你是不是把贺哥和班长烦跑了,他们人呢?”容念左顾右盼。
陆岁京并不承认这件事情,道:“他俩嫌待会食堂人多,主持人刚宣布完比赛结果,他们就提前走了等开饭。”
容念道:“好吧,那你等等,我去换套衣服。”
尽管暑假结束,温度却没立即降下来,这个天气让他长袖长裤出门,实在考验忍耐能力。
陆岁京慢吞吞地“喔”了声,眼神几乎黏在容念身上,看得出来非常欣赏容念今天的打扮。
容念被盯得有些难为情,一时间没挪步。
他边扯着领带,边哭笑不得地问:“你是西装控吗?那建议你毕业了常驻金融街。”
陆岁京颇为正经地回答:“不是啊,可以点单的话,我最想看你偷偷穿小裙子。”
容念:“……”
“阿念当律师的话,肯定是事务所一枝花。”陆岁京笑着打趣。
上辈子这个绰号确实冠在容念头上,容念听得一怔。
如果他没有因为太过意外,而错失细节的话,可以发觉陆岁京的语气非常微妙,带有一种若有若无的遗憾。
不像在随口假设,像是在忆旧。
可惜容念诧异了一瞬,不由他多加联想,就被打断了思绪。
陆岁京瞧容念半晌没离开,当场耍起流氓:“我帮一枝花脱衣服?”
容念转头就走,嘀咕:“看来你不该常驻金融街,最合适的地方在试衣间。”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当晚,容念就在家中的试衣间,被陆岁京摁在落地镜子前。
明晃晃的灯点亮了屋子,面积不算大,格子间摆满了折迭熨帖的衣物,视觉上充斥着满满当当的同居气息。
狭窄空间催生出一种偷情般的隐秘感,格外令人羞耻,而羞耻逐渐升温成躁动。
镜子里一览无余,清晰地照着两人如何亲近。每个细微的神色都能捕捉到,每次动听的喘息都让镜面浮起薄薄的白雾。
陆岁京故意让容念穿上白天的西装,左一句“小容辩手”,右一句“小容律师”,听得小容频频用吻去堵他的嘴。
容念甚至怀疑,陆岁京那句更想看小裙子是随口胡说,因为对方今晚格外兴奋,看起来对西装喜欢得不得了。
直到镜面被蹭得乱七八糟,容念都保持着上半身衣衫齐整,连领带都没松散,下半身则酸软到站不起来。
不过他也不需要自己站着,陆岁京轻而易举地捞起他。
容念被陆岁京用右手稳稳托住,半困在有力的臂弯里,小腹上则覆了陆岁京的左手。
陆岁京左手往下摁了摁,恶劣地调侃道:“小容律师,你好轻啊,没有被喂饱吗?”
容念闻言撩起湿漉漉的眼帘,整个人懒洋洋的。
他道:“陆岁京,你好像很喜欢这么喊我?”
“嗯,高中的时候你说你要读法学,我就在想,阿念到时候一定很招眼。”陆岁京道。
他将容念放进满是热水的浴缸里,挤了沐浴露,鼻尖顿时多出白皂味的清香。
“我喜欢闪闪发光的你,也渴望你从人群里注意到我。”他道,“我曾经以为我们错过了,现在我居然如愿以偿,就是……”
陆岁京顿了顿,压下心头的百感交集,道:“就是很想爱你。”
上辈子他靠近容念,却不敢靠太近,保持着不被发现、不算打扰的距离,远远看着容念从事务所出来。
少年再见已变成青年,却没让陆岁京感到排斥,内心复杂的情绪完全被惊艳压倒。
心上人褪去青涩,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眼里没有自己,陆岁京也不敢让那双桃花眼里出现自己。
他害怕容念流露出抵触和反感,更害怕容念全然无所谓,全然不在意。
不过那都是前尘过往了,如今自己用手解开容念的领带,容念会发出猫咪被顺毛般的轻哼声。
陆岁京用手掌去摸容念的脸,容念还主动将面颊贴到温热的掌心。
容念道:“小岁,哥哥也爱你。”
陆岁京没想到容念会说得这么直白,这句话太重也太认真,自己给出去的时候还好,接到响应却不知所措,剎那间不知道如何回复。
容念道:“我以前构想过自己长大以后会怎么样,可能去了不错的事务所,和傅学长一类的人成为同事,当上别人眼里的律圈精英。”
“租个还可以的房子,门口摆一面穿衣镜,每天匆匆出门的时候瞄一眼,再感叹,哇,原来我长大了呀。”他弯起眼睫。
其实这并非虚构,而是上一世切切实实发生的事。
容念装作是一场胡思乱想,道:“可能有时候会琢磨,长大了有什么用呢?这时候的我比高中生更有底气,也许足够留住你?”
陆岁京问:“你有答案吗?”
容念道:“以前我觉得做这种假设特别无聊,痴心妄想浪费时间,现在看来还是很无聊,因为无论什么条件我都选你。”
陆岁京道:“当了你的男朋友,待遇这么好啊?”
“倒不是谈了恋爱才这么觉得。”容念微微摇了下脑袋。
在分开的年月里,他每次猝不及防地惦记起陆岁京,心里的滋味都很奇怪。
容念曾以为那是难过和无力,可实际上,用这两个词汇描述得并不准确。
恰当地说,他是在乎陆岁京。
在乎得从校服到西装依旧念念不忘,一别经年始终心有不甘。
“就是想起你但转头看不到你的某天,我忽然发现,破例一下也好,被冲昏头脑也好,至少你在身边,我不需要更多了。”
容念说完,笑道:“但也不算后悔吧,十七岁的我就是希望你前程似锦,就算明白自己会伤心,也会那样做。”
“我知道的。”陆岁京道,“十七岁的你只是不清楚,有你的未来才值得我期待。”
容念披上浴巾:“明天我早八有课,要去休息了,之后就住回宿舍。”
上一篇:O筑巢后前夫回来了[穿书]
下一篇:反派你人设崩了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