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岁京偷吻成功, 得意地说:“现在不逃了,也不避着我,好乖啊阿念。”
被年纪没自己大的人夸乖,容念本应该感到别扭。
可对方是从小相伴、如今相守的陆岁京,那种不自在被羞赧冲淡,容念耳尖有点发红。
容念道:“我躲开有用吗?重逢那天晚上好像是我投怀送抱。”
他重生不久, 去酒吧参加梁云复的生日会, 阴差阳错地摔了跤, 在漫天彩带里跌入陆岁京的臂弯。
彼时他窘迫得恨不能找条缝钻进去, 如今再去回想, 却有种注定重逢的宿命感。
陆岁京道:“那天确实出了意外,但也好在我蓄谋已久。”
容念道:“喔, 你计划了些什么?”
“本来想开学了再去逮你的, 听说你去酒吧这种脱单圣地,我怎么坐得住?”陆岁京道,“万一你和别人有艳遇呢?”
容念道:“你如果没来, 我就该和地板亲密拥抱, 这种艳遇给你你要不要?”
陆岁京道:“哎,那时候我很嫉妒梁云复,怎么他能大大咧咧和你嬉皮笑脸,而我稍微靠近一点, 你就警惕得快要炸毛。”
“我又不是猫, 炸什么毛?而且我还在你边上睡着了!”
“那是贺疏星他们唱歌太催眠吧?”陆岁京猜测。
容念哭笑不得地说:“当然不是, 那时候虽然清楚你变了很多, 但有你在的话,我总是情不自禁放松下来。”
他是集体中非常讨喜的那类人,这不止因为天生情商高,还有混乱成长环境磨炼出来的结果。
容念心思比同龄人成熟许多,为人处世八面玲珑,懂得怎样对待不同的人,如何摆出最有利于自己的样子。
这可以说是保护性的伪装,时间久了他越来越擅长,在复杂的情形中依旧能游刃有余,就与自身天性一般熟稔自然。
但假面具戴再长终究不是真皮相,只有在陆岁京面前,容念会肆意地做自己。
“毕竟我最狼狈的样子,你都见识过,没什么好装的。”容念道,“要讨厌的话早讨厌啦。”
陆岁京强调:“我是早就喜欢你了。”
容念并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语调软糯地“唔”了一声,把吃完的外卖盒收拾干净。
早饭吃得有点撑住,他揉了揉肚子,坐在沙发上没动。
过了会,陆岁京把他拉起来,离回校还早,这段时间可以去商场逛逛。
“家里不缺东西呀。”容念犯懒。
他的意思是这里生活用品齐全,柴米油盐统统有存货,冰箱里还放了几盒冰淇淋。
话语落在陆岁京耳朵里,又是另外一层意思。
陆岁京还挺兴奋:“我下次也可以不用?”
容念:“……”
好了,知道你不想戴那层玩意了。
大部分时候,容念总是矜持的那一方,但实际上,欲拒还迎对他来讲是手段,或者说做事风格,并非自身性格。
要剖开性格来讲的话,容念乐于游走在出格的边缘,甚至有很疯的一面。
通过最赤i裸的交缠,切切实实感受到对方的索求和炽热,对他而言完全不羞耻更不难堪,直视欲i望没有任何值得丢脸的地方。
甚至满足了他内心深处期待已久、被需要、被爱着的渴求。
“但特别不方便,我也很吃力。”容念道,“昨、今早我差点在浴缸里睡着。”
他的胳膊被陆岁京牢牢握住,于是顺势借着力道站起来,打败了内心的懒虫决定出门。
公寓附近有大型商超,两人开车停到那边的地库,手牵着手上去逛了一圈。
容念觉得谈恋爱真是一件神奇的事,独居时他每隔两个月才会去采购,而且租房空空如也,拖着小推车却感觉没东西可买。
现在完全反着来,家里明明东西齐全,但看着琳琅满目的货架,自己感觉什么都需要。
“巧克力是不是快吃完了?这个饼干我听同学推荐过,以后你熬夜写作业饿了可以啃两片。”
容念往推车里放零食,还提了一箱纯牛奶,又去挑选咖啡豆。
因为他身形颀长瘦削,脸又好看得出挑,即便现在顾客寥寥,依旧有人频频打量他。
路过卖烘焙点心的地方,做免费试吃的促销员热情招呼,差点把容念投喂得免去吃中饭。
“吐司还挺好吃的,买两包回去。”容念道,“给班长他们也尝尝。”
没能听到陆岁京的附和,他一扭头,发现男朋友不知不觉跑到了不远处。
陆岁京在散装糖果的柜子前徘徊,时不时研究一下品类,似乎对这些东西产生了浓厚了兴趣。
容念问:“你想吃芝麻酥?”
陆岁京捏着一粒红色包装的芝麻酥,认真道:“它是不是很适合做喜糖?”
容念:?
察觉到对方的思路从糖发散到了喜糖,又从喜糖联想到了婚礼,他低头笑了两声。
他道:“小陆同学,你现在的身体有到法定结婚年龄么?”
陆岁京理直气壮地说:“不妨碍我提前准备啊,哪天先把戒指买了,套在你的无名指上,省得别人再惦记。”
容念道:“谁惦记……”
“试吃吃得饱不饱?”陆岁京忽地道。
容念:“……”
他睁圆了桃花眼,义正辞严地回复:“那是阿姨满满的爱心!她刚说我手腕细呢,就是要多吃点。”
陆岁京认为阿姨这句话说得没错,容念偏于清瘦,再胖个几斤更加健康。
作为男朋友,他积极揽下这个担子,从超市出去就带容念吃了顿牛排。
回家的电梯里,陆岁京拎着沉甸甸的购物袋,容念提了一箱牛奶,纷纷肚子撑得直不起身来。
两人因此行动缓慢,将东西缓缓摆放好,已经可以回学校上课。
法学院和数院离得很远,他们没走几步就要分开。
树荫底下,午后时分,容念轻声喊住陆岁京。
“有事想和你说。”容念道。
陆岁京回应:“嗯,我在听。”
容念遥遥地指了指法学院,又点了点数院的方向。
他道:“志愿填报那天,我特意向招生办打听,我俩离得远不远,是不是很难见上面。”
陆岁京道:“这个待遇倒也算得上被心心念念。”
容念垂下眼帘,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神情青涩又略微紧张。
“以前我对你不坦诚,所以你对我有抵触,这很正常。”陆岁京道,“没关系的,哥哥。”
容念道:“我把你当货真价实亲弟弟的时候,我确实难受过,准确地讲是看到你就头疼,觉得我这个兄长当得很失败。”
提到这个,他短促了笑了声,又道:“可我记不清是什么时候,觉得你怎么样都行,没必要满足任何人的期待,做自己就够了。应该就是那个时候,我没再用哥哥的态度对待你。”
那种心态的变化也代表了一种身份的变化,容念在缓慢的转变中无知无觉,其实回首再看这段心路历程,就是感情的转折点。
放下管束和责任感,亲情变成朦胧不清的情愫,混杂着少年人的欣赏和心仪。
陆岁京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眼睛有些亮:“你那时候避开我,不是因为厌恶?”
“不是。”容念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他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表情流露出几分腼腆。
光斑摇摇晃晃落在他脸上,美丽得令人目光久久不愿挪动,足以写进可猜不可戳破的少年心事。
“最开始我甩不开窦家,不想让你被卷进来,更做不到利用你。”容念道,“你经历过的破事够多了,我不希望再给你添一笔。”
陆岁京动了动嘴,没有立即吭声。
因为他默契地意识到,容念还有话没有讲完。
事实确实如此,容念再道:“更重要的一点是,我发现你是个特例。”
“我遇到其他人,总会下意识套一层壳,谁也碰不到壳里面,可光是被你看着,我就觉得最真实的一面被暴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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