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白似乎被他这些动作折腾得不舒服,在床褥里侧了个身,把脸埋在了被子里。眼睫因为侧脸埋在被褥里被揉得错乱弯曲,几根稍长的直接折叠了进去。
穆离渊被江月白这个小动作分了心,看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忍住伸手,帮江月白把眼睫毛一根根弄顺了。
而后才继续方才的擦拭。
这次极力放轻了动作,他刚握着江月白的脚踝拉起,
江月白就睁开了眼——
穆离渊浑身僵硬了一下。
虽然他不是第一次帮江月白清理身子了,但那些时候江月白都是熟睡的。
被这样看着,他绝对不敢做这种冒犯的触碰动作。
“我、我只是......”面对清醒的江月白时,穆离渊总是有些战战兢兢,“我想帮主人......”
他这句话说得颤颤巍巍,身子也在发抖——颤抖清晰地通过他的手腕传到了江月白的脚踝,顺着小腿滑落的雪白衣摆也跟着在抖。
他慌慌张张想要放开江月白的脚踝。
江月白却将另一条腿也搭上了他的臂弯。
“先擦这里吧,”江月白很随意地躺着,语气也很平和缓慢,似乎是在替他缓解尴尬,“这条腿蹭上了很多花汁。”
穆离渊不敢再对视江月白的眼睛,低下头仔细擦拭着那些干涸了的“花汁”。江月白一条腿搭在他手臂,另一条腿被他握着脚踝,柔软的衣衫因为抬腿的动作向旁边滑落,所有隐秘与脆弱都展现在他眼前......
床榻间纱影飘荡暗香浮动,这样亲密暧|昧的动作让他不受控制地产生了肮脏的反应。
穆离渊努力调整着呼吸,艰难地擦干净了江月白的腿。
抬起头时,发觉江月白垂着眼,一直在看他。
眸色是温和的,甚至带着点很浅的笑意。
似乎在无声地说“辛苦了。”
穆离渊也对江月白笑了笑,但笑得僵硬。
而后试着问:“主人昨夜睡得舒服吗。”
“还不错。”江月白说,“你做的花床很好。”
穆离渊用力扯着嘴角,不让脸上的笑容垮下来:“他说要主人再怀一次孩子......只是开玩笑的吧?”
这次江月白却很久没说话。
寝殿陷入了寂静。
只有两个人的呼吸。
穆离渊的笑快要保持不住了。
他几乎想要流泪了。
他本来不想逼问江月白什么的,但他忍不住。
要他完全不在意不介意江月白有别的男人,他其实根本做不到。
江月白忽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而后带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身前。
穆离渊垂下眼,手指颤抖着,轻轻摸过江月白的小腹。
——那里被撑得轻微地鼓起,装满了异于常人的微微发烫的东西,隔着皮肤仍能强势地散发出雄性侵略占有的味道。
想到另一个男人的东西留在江月白身体里,穆离渊的心撕裂了一样疼。
还在这样深的深处。
擦不掉、洗不去、剥离不开......
与丹府里的灵脉灵核交缠凝结着,孕育生长着独属于他们两个的结晶。
穆离渊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疼碎了。
江月白腹部的皮肤肌肉是冰凉的,可此时他的手掌能感受到冰凉之下的里面是柔软温热的。
那点柔软仿佛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一点与众不同的爱。
穆离渊抬起头看向江月白,滚着喉结,视野有些水汽氤氲:“......主人真的很爱他吗。”
江月白没有立刻回答,微垂着的眼睫显出些不想多说话的淡漠。
停了片刻,才轻声说:“爱啊。很爱。”
这几个字出口后,笼罩着江月白的那层安静苍白的淡漠感消散了,花液般的红痕与吻痕的颜色在江月白皮肤上清晰了些,似乎在印证那些爱意。
“我......”穆离渊深吸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我......”
他其实很想问问他们的故事。
但他怯弱了,不敢听江月白对着他讲有多爱另一个人。
穆离渊低下头调整着自己快要掩藏不住痛苦的表情,再抬头时,努力弯起唇角对江月白露出了一个笑:“放心......我会照顾好主人的......”
“还有主人的孩子。”
他半跪在榻边,双手轻轻聚拢着江月白的左手,隔着自己的手极度小心地吻了一下,
“等主人收集够了想要的东西,就可以回去和爱人团聚了。”
他以前想过要永远跟着江月白,那是他以为江月白不会真正爱上任何人,他可以用各种身份留在江月白身边。现在亲耳听到江月白说爱谁、而且很爱,他还是希望江月白能和真正爱的人在一起。
殿门处忽然传来了响动。
穆离渊迅速替江月白拉好了衣服。
而后放下床幔转过身,挡在榻边。
“不是说自己重伤没力气吗。”穆离渊防备地看着来人。
“重伤没错,破开结界还是绰绰有余的。”藏松把左手的蘑菇汤放在桌上,右手端着盘子走到了近前,“老师尝一尝这两种点心,看看喜欢哪个?”
床幔被藏松走近带来的风吹得飘荡,透出朦胧的影子。
藏松伸手想要拨开床幔,却被穆离渊挡开了:“主人睡着了,东西放下就走吧。”
“是吗,”藏松说话时眼睛一直盯着床上,“那我在这里等着老师醒过来。”
“我在这里守着就够了。”穆离渊说。
“不够啊,多一个人侍奉不好吗,”藏松望着床幔里,“学生能文能武,多才多艺,会吟诗作对也会舞刀弄枪,更会端茶倒水洗衣做饭照顾起居,别人能做的我可以,别人做不了的我也可以。”
穆离渊一哂,密语讽刺道:“什么意思?你准备来和我竞争小跟班的位置了?”
藏松回了他的密语:“我来竞争当狗的位置,不行吗。”
穆离渊眼神变冷,密语道:“出去。别逼我在这和你动手。”
“那就动手啊,”藏松直接出声说话,“把老师吵醒,正合我意。”
“小草,”江月白淡淡开了口,“你先出去。”
穆离渊欲言又止。
藏松略吊眉梢,很傲慢嚣张地看了他一眼。
“听到了吗,让你出去,”藏松说,“老师有话要单独与我说。”
穆离渊沉默片刻,还是松开了藏松。
缓缓后退了几步又停下。
“我在门口守着,主人有什么事就喊我。”
穆离渊一走,藏松立刻变了表情。
扔下手里的点心,一把拉开了床幔!
力度几乎是撕拽!
江月白半靠在床头,想要撑起身子。
藏松直接踩上了床榻,把人狠狠压了回去!
江月白本就松散的长发被这下推搡震得更加散乱,垂落在脸侧肩膀时,发丝间若隐若现的红痕衬得苍白的脸色有种奇异的蛊惑勾人。
“用禁术恢复修为,会伤着你的灵脉的,”江月白神色很平静,轻缓地说,“我以前怎么教你的,别做饮鸩止渴的事。”
藏松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低着头一言不发,凶狠地撕扯掉了江月白的衣衫衣带!
左手按着江月白心口,右手凝聚灵息探查着江月白的丹府。
灵息的颜色随着主人怒火的燃烧变成了红色......
藏松深吸口气,眸底是血红的:“和我回仙门,重塑灵脉,把这个东西剖出来。”
用丹府灵息孕育生命与普通寻常人孕育生命不同,前者是两人的灵脉交缠,灵息相融,等于两人的血脉丹元合一。
想要剥离这个丹元灵息凝聚出的生命,等于要把全身的灵脉都剥离重塑。
江月白笑了,轻声说:“你看不出来我现在身子很虚弱么,还要折腾我。”
“你相信我,我能做到的!那个怪物一定是强迫老师的,对不对?我会杀了他,我会召集全仙门追杀他!天涯海角都不放过!”藏松说到最后几乎是恳求了,“老师......你和我回仙门,好不好?我能给你这世上最好的一切,等刨干净了老师体内的脏东西、调养好了老师的身子,我们以后过安安稳稳的日子,谁也不能再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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