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接触的任务对象和科涅克有关,虽然这是一个巧合,但朗姆不会相信的。这会是我早就暗中调查科涅克的证据。”
诸伏景光沉默了,半晌,他恳求道:“那你不要回来了,zero,就当做潜伏任务失败,你现在的情况已经很危险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回去吧。”
“hiro,你有没有想过,卡尔瓦多斯是故意和你说那些话的。”降谷零的语气冷静得让人胆颤心惊。
“你已经成为代号成员一年多了,都没有人和你提过科涅克,说明科涅克的情报始终仅局限地流通于接近核心的成员。卡尔瓦多斯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我接触你的第二天向你提起。”
“zero!”
“hiro,对不起,但我不能离开……我已经把事情搞砸了,不能再连累你。”
对面久久沉默不言,降谷零用力地揉了一下脸,感觉心脏像是被揪起来了。
“而且,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他带着一点刻意地轻松,将今晚和科涅克见面的事情说了出来。
“科涅克虽然地位很高,但是他到日本两年,始终都没有自己的直属手下,如果情况真的像你说的那样的话,那未必没有琴酒和朗姆故意钳制的结果。”
“科涅克找我,很可能是想私下招揽,在朗姆那边安插自己的人,如果他要保我的话,那这件事就不算什么。”
降谷零像是安慰诸伏景光,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hiro,只要我能让科涅克看见我的价值,我就不会有事。”
第14章
降谷零难得对着幼驯染强硬起来,和他约定了暂时断开联系并且不打听彼此消息后,才挂断电话。
但他实际上的把握,却远远没有和诸伏景光说的那样高。
他本来以为科涅克私下联系他,是因为他是松田阵平,但是既然他不是……那以科涅克的身份,真的有必要去招揽一个明摆着送过来试探的新人吗。
降谷零不敢赌,趁着时间还早,他先做了一些安排,接着收到了来自风见的情报。
就像是他想的那样,通过矢野家,很轻松就查到了科涅克在明面上的一个身份。
神奈荒介,24岁,两年前从美国回到日本,住在矢野家的隔壁,当时他还在东京开了一家修理店,但是没开半年就不怎么营业了。之后似乎是通过接一点私人定制的订单赚钱,据说要价不低。
降谷零正在看资料的时候,松田阵平已经和玛克分开。
他把芯片扔给玛克后,随便打了个车就走了。
松田阵平会开车,这辈子却几乎没开过几次,毕竟他的幻听和幻视不太可控,还是不要祸害马路上的无辜群众了。
反正平时出门出租车就可以应付,去组织据点的话就叫组织内部专门培养的司机。这些司机是组织的基层成员,但比较特殊,大部分是从小被组织洗脑式地灌输忠心的思想,把组织看得比自己的还重要的那种。
以科涅克的身份,其实也完全可以像是琴酒一样,专门培养一个类似伏特加一样既能够辅助又能开车的代号成员。
但松田阵平没有这么做,因为他不想和一个组织成员长期相处,也没办法把像是琴酒一样,把大部分人都当成纯粹的工具。
幸运的是,他地位足够高,没必要勉强自己,所以可以在凑上来的人中挑挑拣拣,只和看起来烂得没那么彻底的人接触。
不幸的是,这些人很多都是卧底。
他在组织十多年,身边被揪出来的卧底一只手数不过来,有些甚至主动向他暴露身份想带他走,导致他身边的审查越来越严。
松田阵平给人安排假死都安排麻了,干脆恢复成最初的样子,无差别排斥所有人。
他到了日本之后,本来以为可以摆脱了。
结果当初见过他身边卧底成灾的情形的琴酒,仿佛获得了灵感,只要有什么特别突出的新人,都喜欢带到他这边晃一圈。
而松田阵平唯一的感想就是,在日本的卧底好像真的没有美洲和欧洲多。
于是不知不觉就放松了警惕,结果,降谷零出现了。
说真的,虽然降谷零的确是卧底,但是这件事对于他来说实在是无妄之灾。
如果科涅克不是松田阵平,那波本就不会受影响,更不会在这么早的时候被组织怀疑。
[他上辈子在组织潜伏了五年多,一直到29岁才死亡,按理说现在不应该出事……]
[不一定。]希拉严谨地说,[你不知道他上辈子的死因和死亡时间,也没有主观的想要改变他死亡这一个事件的行动,所以你的出现和造成的影响可能会被纳入到正常的运线中,成为他运的一部分。]
松田阵平狠狠地吐了口气。
[你要给他安排假死吗?]希拉熟门熟路地问。
[不,先想想其他办法……]松田阵平的目光隔着车窗看向街道,那里阳光明媚,人行匆匆。
但如果假死的话,就只能遮遮掩掩,避忌人群地走在阴影中。
他更想要打消组织对波本的怀疑。
玛克已经带着那个芯片回去了,很快朗姆就会发现那个芯片里除了病毒什么也没有,朗姆一定会勃然大怒,但是矢野一家已经消失,他也只能忍下这个亏。
而这时候,如果再从玛克那边得知波本疑似卧底的消息,那就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立刻派人把波本带过去,另一种是严密观察波本。
朗姆是个急性子,他很可能会选择前者。
松田阵平头疼地按按眉心,[需要有人稳住他,让他觉得波本很有用,还要给他找一个波本接近我的理由]
[你觉得波本和我有私仇这个理由怎么样?]
[试试?]
那接下来就是说服降谷零让他配合,要让他先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很危险……
但这样的话,松田阵平想起上次的那条规则。
不能互通情报这个说法太空泛了,他和琴酒贝尔摩德交流情报的时候从来没有触发过,难道和阵营有关?
不对,之前有卧底在他面前主动暴露都没事,难道是因为他们当时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那不直接透露身份,只暗示降谷零呢,可行吗?
他靠着车后座,大脑中不断地分析,手指在车窗沿边敲击,忽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眩晕感。
“停车!”
松田阵平狼狈地从车里冲出来,跑到路边对着一棵树干呕。
但这种恶心感就仿佛幻觉一样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胃里如火烧的抽搐感和眼前骤然浓重和失衡的色彩。
[你刚刚在干什么!]希拉吓了一跳。
[没事。]
松田阵平对着慌忙跑过来的司机摆摆手,付了钱让他先离开。
他踉跄地走进一条小巷子里,蹲下缓了口气才说道。
[我刚刚在想怎么暗示……]
又是一阵强烈的眩晕感,松田阵平一只手扶着墙勉强站起来,深呼吸了一下,缓慢地放空自己的思想,尽可能地将注意力集中在不太重要的小事上,就这样过了一会,才感觉自己恢复过来。
[我已经提醒过你了,不要去试图理解和分析规则,也不要去探索!]
希拉平板的声音中带着一点恼怒,[刚刚如果不是我,你现在已经疯了。你直接问我,我帮你想不行吗?]
[一时间没注意。]
这次稍微有点严重,除了眼前完全失常的水彩色块一样的场景,刺鼻酸臭的味道,也一直从他的鼻腔呛入呼吸道。
手掌下面坚硬的墙壁变得柔软和滑腻,脚下的地面也开始蠕动。仿佛他正站在有什么活物的体内,对方正试图把他包裹进去吞噬掉。
[像不像是胃里。]
[停止你的想象。]希拉冷静地道,[你脚下不可能有胃酸涌出来,所以别在试图抬脚了。]
松田阵平硬生生刹住动作,若无其事地从衣兜里拿出药瓶,倒出来吃了一粒。
[我当然知道。]他嘴硬地说道。
[那你就不要擦手了,你手上按理说什么也没……]
希拉忽然沉默了。
连同它一起沉默的,还有松田阵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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