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等对方说什么,直接从衣服里拿出遥控器,扔在那个金色人影身上。
“看见上面中间那个红色的按钮了没有?到时候轻轻按一下,轰——”松田阵平咧开嘴,“你可千万要躲远一点。”
没躲开最好,这种组织里的人,炸死一个就当为民除害了。
但对方不知为何一言不发。
松田阵平无趣地撇了撇嘴,重新靠着车椅背闭上眼睛。
第2章
丰田汽车不疾不徐地在车流中穿行,副驾驶的琴酒再次开口。
“科涅克,等下你和波本一起去安装x275,他是新人。”
松田阵平愣了一下,反应过来。
事实上别说刚获得代号的新人,就算是换成伏特加在这,也不会安装这种他手里的这种新型炸弹。
琴酒能知道,完全是因为试验威力的时候他在现场。
这种炸弹体积小,威力极大,而且非常稳定,缺点是成本高而且内部精密,根本无法量产,除了组织武器库里需要特批才能使用的一箱,只有他这个制作研发人手里有。
但情况是他现在没吃药,走出去可能就找不到回来的路了。
这方面希拉也帮不上他,因为希拉的视野完全取决于他的视野。
“我不去。”
松田阵平啧了一声,睁开眼和那个转过身来的银光闪闪的人影的眼睛对视。
是眼睛的位置吧。
他琢磨着重新调整了一下视线的角度。
结果琴酒莫名其妙地又转了回去。
“波本,你跟着科涅克,安装完炸弹立刻回来,不能让他离开你的视线。”
松田阵平:……
也行,有人跟着,总比他自己不知道走到什么地方强一点。
“谁是波本?”
“我是,科涅克前辈,刚才可真是吓了一跳,都没来得及自我介绍,前辈不会介意吧?”
旁边那个金色人影出声了,他模糊的声音里带着毫无温度的笑意,语气有些轻佻,陌生中又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不,是整个人都给他一种……拳头发痒的感觉。
松田阵平陷入迷思。
这是犯罪分子的气场吗?可琴酒都没有给他这种欠揍感。
“你是行动组的?”手上很多人那种?
“……其实我其实更擅长情报收集和分析。”
情报组为什么要和我一起装炸弹?
松田阵平稍微一想,就反应过来,大概是因为他刚刚随口说的那句。
琴酒作为组织的Top killer,有资格申请绝大多数武器支持。但比起走程序,从他这里直接拿更方便快捷,而且质量可能会更好。
因此琴酒很少在不影响任务的情况下拒绝他,更别说现在刚要走他的x275。
车停在一栋新建成大楼的对面阴影处。
松田阵平在下车前,知道了前面开车的那个叫做莱伊,他给两个人都加了个临时的特殊标记。
这个新功能很好用,让松田阵平有了新的想法。
他拿出两个x275,对波本说:
“两个就够了,我自己去安装,你直接去找人,等你出来后我直接引爆。”
他肯定能分清楚有特标的人。
结果前面刚下车的琴酒猛地转过头,声音阴冷地强调:
“波本,不想死的话,一分钟都不能让科涅克离开你的视线。科涅克,你不能单独行动,遥控器交给波本。”
松田阵平:……
他真的能分清!
“莱伊,你去一号狙击点。”
但琴酒迅速做完安排,不等松田阵平反驳,就大步离开,八成是去二号狙击点了。
松田阵平无语片刻,只能和波本一起往对面走去。
对面这栋大楼属于桥本财团,桥本财团本来是组织的附属财团之一,但是现任董事长桥本隆一生出了异心,想要暗中和东京的某地地下势力勾结,疑似泄露组织的某条产业线。
波本的任务是确认对方泄露了多少,合作方是谁。莱伊的任务是远处狙击和策应。
炸药不是用来杀桥本隆一的,而是用来威慑他们选中的下一个桥本财团继承人。
新建成仪式是今天正午十二点开始,他们要在那时候,炸了这栋号称采用了最新防震防爆结构、拥有全日本尖端安保系统的大楼。
松田阵平站在几步之外,努力从眼前光怪陆离的画面中找出正门在哪,不由得有些心烦气躁。
这时,波本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他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一张红色的邀请函。
“科涅克前辈?炸弹真的可以通过安检吗,我们不会被直接拦下报警吧。”
松田阵平掂了手里可以爆破一层楼的黑色小圆球。
“不然你以为琴酒为什么让我把x275带过来,这可是我研发的。”
他注意到波本脚步顿了顿,不由嗤笑。
“不会炸死你的。还有,不要叫我前辈。”
他一点也不想和组织的人有什么前后辈的关系,他只想把所有人一起送进局子。
包括眼前这个波本。
第3章
接下来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松田阵平轻松随意地带着两个炸弹通过了号称最尖端科技的安检。
两人绕开宴会厅,把x275安装到预定位置后,因为琴酒的强调,松田阵平不得不和波本一起去二楼桥本隆一的休息室。
快到楼梯拐角处的时候,波本停下脚步,似乎看了过来,“前面有两个监控绕不开,科涅克前辈,你愿意穿一下保安的衣服吗?”
这家伙是故意继续叫他前辈的吧。
眼前的金色人影扭曲成螺旋状拉长又恢复,手臂仿佛融化的蜡像一样向下滴落。
“不需要,直接往前走,监控和报警器我已经屏蔽了。”
松田阵平按下不爽,直接越过他,大步往前走去。
速战速决,再不回去吃药的话,他的情况就要进入下一个阶段了。
到了休息室,就是情报人员的主场。
波本用话术威逼利诱的时候,松田阵平拉开窗帘,落在桥本隆一的红点在幻觉的扭曲下,变成象征着腐烂的一块尸斑。
令人作呕,窗外的和房间里的都是。
松田阵平已经在这个庞大的黑暗组织里待了十多年,看见不知道多少次类似的场景,甚至有不少是他亲自造成的。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里的大多数成员,即使表面上都披着人皮,内里都是一群噬血吞肉的鬣狗和秃鹫。
走在组织的据点里,他常常会有陷入沼泽的窒息感。
松田阵平忍不住想起那个金毛混蛋和景光,这两个家伙,居然一声不吭去做了卧底。尤其是zero那家伙,那几年也不知道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还有景光,听降谷在他墓前的意思,景光是在他死后没多久,因为卧底身份被发现牺牲的。
但具体是什么时间,之前在什么地方卧底,那个家伙一个字也没有透露。
对死人就没必要保守秘密了吧!
松田阵平想到这,忍不住咬了咬牙。
他从前年回到日本后,就一直在着手暗中调查,他当然不能放出景光的长相和姓名,只是找借口挨个排查日本的地下势力,隐秘研究所、实验室……
连琴酒的私人安全屋都被他翻出来两个,最后琴酒用伯莱塔指着他让他暂停行动。
松田阵平收手了,当然不是因为琴酒,而是他终于想起来,上辈子每年的萩的……前一天,他们都会去扫墓。
去年的11月6日,松田阵平去世一年,松田阵平去墓园外蹲守警校同期给他自己扫墓。
他躲在墓园外的一处角落,看着几人踩着夕阳走出墓园。
班长比他上辈子最后的印象中年轻了不少,降谷那个娃娃脸十年如一日的看不出变化,景光还是留了胡子。
萩……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二十三岁的萩原研二。
比起他印象里那个萩原要稳重,也清瘦了一些,似乎噙着一丝笑容,却没有了松田阵平熟悉的那种甜蜜和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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