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杀了他们,你打扫别墅,做饭和开车?”
“我愿……”
“我不愿意。”松田阵平冷酷地截断他的话,“因为我不喜欢话多还事多的人。”
“如果他们能保持安静干活,一直到弗朗布瓦斯过来接手,他们就比你有用。”
对方茫然又一脸怀疑人生地下去了。
松田阵平在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如他所料,弗朗布瓦斯过来后,得知他保留了外围成员,没有任何异议。
松田阵平甚至不需要解释,因为BOSS的令是让弗朗布瓦斯“配合协助”他处理龙舌兰的“意外死亡”。那弗朗布瓦斯就真的会只配合,不发表任何意见。
事实上,松田阵平怀疑弗朗布瓦斯对这种不用动脑子直接干活的行为乐在其中,完全不介意给他下令的是其实一个12岁的孩子。
但松田阵平也并没有得意忘形,他很清楚这只是暂时的配合,并不代表现在“白兰地”的地位真的比“覆盆子白兰地”高。
这段时间,松田阵平虽然证明了自己过去的猜测,即基酒的代号代表了组织的高层干部。
但它也是过去式了。
“BOSS对暴露了部分组织据点、造成严重损失甚至轻易身死的龙舌兰非常失望,一怒之下,决定将已经空置的‘龙舌兰’,当做普通代号派发下去。”
螺旋翼搅碎空气,带起巨大的轰鸣声,但传到直升机舱内时已经微不可闻。
而坐在舱内座椅上的年轻男人轻轻晃动了一下高脚杯里的红酒,继续和旁边座椅上的松田阵平交流。
“你觉得这个理由怎么样?”
“真的有人会信吗?听起来不是很理智。”卷发男孩犀利地说。
“就是因为不够理智,才更容易让人相信。因为这几年的Boss差不多就是这种状态。”
他平缓的语气让人都听不出来到底是不是在嘲讽。
“而且我还需要稳住朗姆,但是不能让他发现boss换人的事情。”
朗姆,组织的二把手,代号承袭自父亲,负责绝大多数情报网络,以及政界经济界的联通往来,堪称是组织的支柱人物之一。松田阵平脑海中飞快闪过最近新得知的情报。
BOSS是想通过基酒代号下放,来削弱‘基酒’的地位,从而影响朗姆的威望。
其他基酒已经是普通成员,那‘朗姆’又能好到哪儿去。这是软刀子杀人,让人根本挑不出问题,更没办法反抗。
“……但这样,龙舌兰可能会更换得很快。”
虽然组织明面严禁自相残杀,但是接下来恐怕谁都会知道,没有足够的实力,获得龙舌兰代号就是催符。
松田阵平下意识说了一句,又立刻意识到自己表现的太过在乎人了。
在BOSS看过来时,他仿佛随意地看向蔚蓝的海面,补充道,“那到时候会很麻烦。”
松田阵平说完,忽然看见了一艘白色的游轮。
“那是……”
“我们的目的地。”白兰地道。
第125章
松田阵平从睡梦中醒来, 感觉到身下轻微的晃动。
他赤脚踩在手工编织的波斯地毯上,走到窗边,一展手臂将绣着暗纹的厚实窗帘扯开,清晨的阳光立刻被翻涌的碧蓝海浪斜泼到他脚下。
松田阵平的目光从白腹黑翅的海鸟上一掠而过, 又重新落回房间内。
真丝质地的浅灰色面料从床边垂落至地毯, 而床对面的墙上是一个造型雅致的复古挂钟。
虽然样式复古, 但内部的机械工艺却非常先进……因为他拆开看过。
这已经是松田阵平留在卡拉斯号上的第二个月。
这艘曾经属于白兰地、现在属于Boss的巨大的邮轮一共有九层。Boss单独住在顶层,上面还有专门的小型停机坪,可以直接离开。
他们一个多月前过来的时候,就是直接从顶层进入的船舱内部。
事实上, 松田阵平经常能听到顶层有直升机旋翼切割空气发出的轰鸣声,而一层的甲板也时不时有同样的动静。
除此之外,卡拉斯偶尔也会在深夜到一些港口停泊, 去接一些和卡拉斯号一样见不得人的客人, 而这些客人一般都只会在前三层活动,极偶尔的情况下, 才会有人上到第四到六层。
根据松田阵平的观察,前者一般是政客财阀或者是某些企业家,而后者则涉及到了一些合法或者不合法的暴力组织, 比如黑手党、极道、帮派等等。
第七层就是松田阵平现在所在的地方。
这层有包括数量不多的套间、小型训练场、会议室、和各种功能性的房间,大概是曾经白兰地的一些下属偶尔过来汇报使用的。但松田阵平四处乱走时发现,另一侧甚至还有审讯室之类的。
至于楼上的八层,相当于一个小型的研究所或者医院, 虽然医疗器械非常完备, 但研究的方向却和之前他所在的那个研究所不尽相同, 似乎更侧重于脑域,他现在也是这边的常客。
Boss带他过来之前, 就曾经说过有一些实验需要他配合。
松田阵平起初不清楚是什么实验,就和他不知道卡拉斯号的布置都代表什么一样。
“我会给你权限,你可以去这艘船上的任何地方。不要相信别人的话,去自己判断。”
整个卡拉斯号,被Boss当做了一道大型的推理考题。
松田阵平每天推断出一部分,会去找Boss去验证。如果正确,对方大概会不轻不重地夸赞一句。如果偶尔错一次,那Boss就会视情况给他增加难度。
松田阵平知道他是故意的,但是被某些精妙的陷阱和漏洞欺骗过两次后,好胜心确实被激起了,用了十天就把整艘船的情况摸得干干净净,还做了一道关于实验研究项目的附加题。
结果等这两道题做完,他又多出了无数课程,从基础学科,到进阶的专业课程,还有更多的不合法课程,通过面授、远程各种方法灌输到他脑子里。
松田阵平忍了几天,在“文学课老师”要求他写十四行诗后,终于掀桌子了。
他重生之前真的没想到,自己作为一个心理年龄已经将近三十岁的成年男人,现在居然要因为不想写诗而去和一个跨国犯罪组织的首领抗议。
更离谱的是Boss似乎早有预料,就等着他来开口。
总之,结果就是他的课程增减了一部分,着重增加了工科类型,这才稳定下来,每天实验、课程循环往复,再时不时和白兰地一起去见一些“客人”。
今天也有这样的客人。
松田阵平结束了一天的课程后,在晚餐时间到了顶层。
这个和Boss一起吃晚餐的习惯还是之前在做那道“推理题”的时候养成的,松田阵平自觉这件事的开始只是一次偶然,而他自己延续下去,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想要多观察这位Boss,但现在回过头来看,未尝没有对方引导的结果。
不过幸好,这位组织BOSS虽然明显出身不低,受过复杂的礼仪教育,但却没有强求他的行为一定要合乎什么规范。
“你只要能足够灵活地使用手里的工具就可以,至于别人是怎么规定工具是如何使用的,无关紧要。”
从楼下回到顶层的BOSS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如果你的地位足够高,你的随意就是不拘小节,哪怕是你做错了,旁边的人都会争先恐后地学你的动作。”
“你不需要被所谓的社会礼仪所拘束。”
他的语气和态度太有信服力,松田阵平差一点就觉得他说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仔细一想,松田阵平的心情陡然复杂。从小到大,不知道多少人说过他性格傲慢,旁若无人,我行我素。但是如果和Boss的所说的相比较,他竟然觉得自己已经算是体贴了。
即使如此。但即使如此,他也没有反驳。松田阵平应了一声,用叉子将盘里的虾插起放进嘴里。
一直等到他咀嚼完之后,才听到了第2个问题。
“这几天的课程感觉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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