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下,他还不死心地开口,“那……”
松田阵平冷酷地挂了电话。
而这时,琴酒也已经通过直升机上放下的索绳上来。
直升机内没有开灯,只有各种仪器上面带着零星的荧光,因此松田阵平手里的笔记本电脑和手机发出的光线就十分显眼。
从对面舱门上来的琴酒,一眼看见他刚挂断的电话界面。
他走过来,“你在联系谁?”
松田阵平一掀眼皮,“在通敌。”
“抓卧底抓得开心吗?和朗姆合作的感觉怎么样?”
这时候boss那边已经结束了通话,所以松田阵平说话更随意了一点。
他打量了琴酒几眼,发现这家伙虽然看起来衣服破损,但实际的伤口只有被被弹片划伤的手臂。
此刻被他戳了肺管子,琴酒森寒的眼神刺过来:
“虽然是公安设的局,但也不代表他们三个人中一定没有卧底。”
身上同样只有一点擦伤的诸伏景光刚踩上舱门,就听见这句话,眼皮微微一跳。但还没等他看清琴酒正在和谁说话,跟他一起上来的基安蒂就面色更加狰狞地开口了。
她伤的严重,小腹被子弹一枪贯穿。
“我现在不想管什么卧底不卧底的,这个仇老娘记下了。日本公安是吧?我要……嘶!苏格兰你从哪里找到的止血喷雾?”
“我随身带着的。”
诸伏景光成功打断了基安蒂的怒火,随即感觉到机身轻微的晃动一下,更猛烈的寒风卷入呼啸的声音在周围盘旋,直升机开始升空加速了。
“把舱门关上……我要冻僵了。”
基安蒂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发白。
无人回应。
“科涅克。”琴酒加重声音。
“科涅克?!”本来差点发火的基安蒂尖锐地重复,“他在这里?”
诸伏景光同样错愕地转过头。
“嗯,马上。”
随着不耐烦的声音,舱门滑动着关上,
琴酒走到一边,让那个本来被他挡住的身影,暴露在两人的视线之下。
基安蒂的脸色顿时更加苍白了,她沉默地闭上了嘴,又闭上了眼睛,仿佛一具尸体。
而诸伏景光却没有移开目光。
对面的舱门旁边,黑色卷发的青年懒散地倚着舱壁,坐在地上,放在腿上的笔记本电脑散发着白光。
他快速地在键盘上敲了几下,便抬起头要说什么,结果恰好和诸伏景光对上目光。
青年愣了两秒,随机啪一下合上电脑,光线彻底暗了下来。
但就那么短短的几秒钟,诸伏景光还是看清了,在零下十几度的天气里,松田阵平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长袖。
诸伏景光沉默了好几秒,这期间,他脑中不断地闪回着松田阵平疲乏到有些迟钝的目光和泛青的唇色。
他以为,松田只是因为配合卧底审查的计划而被限制自由,没办法直接给他们传出消息,所以才间接的通过帕波米特来帮忙。
但是为什么他现在看到的科涅克,却比刚刚在枪林弹雨中躲过一轮的人状态还要差。
他真的只是被限制了自由吗?
“科涅克,怎么穿这么少?”
听见苏格兰关切的语气,旁边的基安蒂尸体发出一声冷哼。
“没注意,出来得太急,毕竟连某些人都求援了。”科涅克慢腾腾地声音响起。
基安蒂表情扭曲了一下,结果听见旁边的人居然站起来离开了。
她忍不住睁开一只眼,悄悄看过去,发现苏格兰居然真的走到了科涅克旁边。
等等,他把衣服披到科涅克身上了!
科涅克皱着眉扔回去……扔到一半,苏格兰低声说了什么,结果科涅克又拿回来了。
基安蒂连伤口的疼痛都忘了,瞪大了眼伸长脖子。
琴酒,你都不管吗?!
她质疑地转头看向琴酒。
结果发现琴酒在发邮件。
基安蒂:窒息.jpg
就在这样一片安静到诡异的氛围中,直升机停在一个隐蔽的位置。
松田阵平下来的时候,心里忍不住松了口气。
刚刚披上诸伏景光的衣服,被温暖包裹的一瞬间,那种强力地几乎让人瞬间失去失去思考能力的倦意就包裹了他。
他悄悄地掐了自己的大腿好几下,才勉强让自己清醒地撑到现在。
但即使如此,踩到地面上的时候还是感觉腿上一软。困的。
琴酒安排早就停在这里的车,先送基安蒂去组织的医院,随即自己也上了另外一辆车。
松田阵平指望琴酒能叫走诸伏景光,可琴酒上车的时候只淡淡的扫了一眼两人,就独自离开。
松田阵平:……
“我要走了。”
他若无其事地挑选了一个眼熟的幸运车辆兼幸运司机。
结果诸伏景光还是说,“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还有事。”
就算两人一起回去,他现在的状态,路上也没办法再交流什么有效信息。
诸伏景光没有再说什么,但他从诸伏景光身边经过,就感觉自己衣兜里面多了一样东西。
松田阵平:……
就算是降谷零,也没有直接把定位器这种东西直接塞到他手里过!
他放在修理店里免费提供的定位器,不是让他们这样用在他身上的!
松田阵平憋着一口气上车离开。
而诸伏景光看站在原地,看着那辆车消失在视野中,才自己开了一辆车从另外一条路离开。
对于松田阵平的拒绝,他也并不意外,在现在这种敏感的时候,哪怕“苏格兰”是对局面并不完全明晰,开口送科涅克也符合人设,但是不被同意的几率同样很大。
不只松田,就算是他和zero也暂时不能见面,包括手机上面的消息,都要彻底清理一遍。
毕竟zero虽然安全从今晚的陷阱中脱身,但就像是琴酒所说的,并不代表这件事情已经彻底结束。
不管是彼此见面交流情报还是询问松田情况,现在都不是时候。
这也诸伏景光为什么要把定位器直接放到松田阵平手里的原因,如果松田阵平真的要去一些过于机密的地方,也可以直接把他毁掉,而不至于因为定位器而引起其他的误会。
如果松田阵平觉得去的地方还算安全,可能会到达之后,才销毁定位器,让他知道大概的情况。
毕竟松田阵平今天的情况,实在让他的心悬起。
这段时间,诸伏景光和zero一直在小心观察松田,发现松田虽然时不时的出现视觉和听觉上的问题,但整体的状态比他们猜测的情况好得多。
他们才刚刚松下一口气,结果昨天还能笑着和他们喝酒聊天的人,短短一天过去,就莫名地疲惫迟钝,甚至忽略外面的温度。
就算当做松田忘记穿厚衣服的借口是真的,那他为什么要坐在舱口,任由自己在冷风中冻到手指都发紫,都没想着移开,甚至连关上舱门都是琴酒提醒的。
诸伏景光换了车,回到自己的安全屋楼下,却没有立刻进去。
他盯着松田阵平还在移动的位置,忽然生出一个悚然的想法。
这种对自己身上经历的痛苦都变得钝感的状态,曾经也在松田阵平身上出现过一次。
就是那次遇到萩原研二后,他被琴酒带去那个研究所的地方,整整一个月。
明明状态极差,但自己却毫无所觉,仿佛置身事外,没有遭遇任何痛苦似的。
那今天,科涅克会不会……
诸伏景光关注着他的定位,忽地目光凝固,心重重坠落。
松田阵平信号消失的位置。
是那个研究所。
好半晌,诸伏景光都没有动。
而松田阵平到了T03所在的大楼,却没有立刻下去,而是随便先找了顶层的一个房间休息。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松田阵平昏昏沉沉地睁开眼。
他拿起手机,本来是要看一眼时间,结果惊得彻底清醒。
Boss的未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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