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组织的追杀还在继续,但是她可以不再是雪莉,而是宫野志保了。
这是宫野明美、松田阵平想做没能做到的事情,但宫野志保靠自己的力量逃出来了。
而茶发女孩茫然地看着他,像是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江户川柯南站在一边,看见灰原哀脸上面具般的冷静一寸寸破碎,像是摇摇欲坠的危墙忽然崩塌。
她捂着嘴,泪水汹涌不止。
“你哭什么,雪、宫野志保……”
卷发青年表情顿时空白。
江户川柯南却眨了眨眼,本来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他和悄悄下楼的阿笠博士对视,阿笠博士比划着问他灰原哀怎么回事,江户川柯南想了想,觉得太复杂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灰原哀的心理压力一直很大。
当初江户川柯南结识的广田雅美,其实是灰原的姐姐。那天之后,已经逃脱的宫野明美后来还是选择故意被组织发现,死在琴酒手下,想为妹妹换取一线生机。
于是只有宫野志保一个人活着。
她逃离了组织,但只要她活着,组织的追杀就不会停止。
这样担惊受怕的躲藏是正确的吗,明知道暴露后会牵连周围的人,还留下来假装自己是一个普通的小学生是正确的吗?
他一直知道灰原哀心里从未放下这些顾虑。
但是今天,疑似曾经也是组织成员的松田先生对她说。
你是正确的。
逃脱组织的控制,其实是一件很值得恭喜的好事。
可她还没为此真正高兴过一回。
灰原哀所有的心里建设、所有的警惕怀疑,都被这一句话摧毁。
“不是……“她努力想让声音平稳,却因为哽咽而依然断断续续,”现在还是灰原哀,我不能……”
“那就灰原哀。”
松田阵平被她哭得不知所措,改口得比面前有个需要限时口令暂停的炸弹还迅速。
就算是十三岁或十八岁的宫野志保在他面前哭了,他都不知道怎么办,更别说现在宫野志保是七岁的模样。
他完全不知道宫野志保、不,灰原哀这是怎么了,拼从脑子里搜刮出一个好消息。
“那我把这个名字转达给你姐……”
他脑中像是被沉闷地重重地砸了一下,砸得他猛然失声。
却不只是因为规则,更多是希拉忽然的强烈反应:
[我找到了!]
[……]松田阵平缓了好一会,才把自己七零八落的思路捡回来,眼前的茶发女孩也变得模糊扭曲,[你找到了什么,值得用谋杀我的方式来告诉我。]
[……对不起。]希拉已经很多年没有出过这种用力过度的失误了,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接着诚恳地道歉。
[没事,先等我一下。]
他吐了口气,感觉有人在触碰他,耳边勉强分辨出一点声音。
“我没事。”
没事?江户川柯南沉默,仰头看被阿笠博士扶住的松田阵平,
卷发青年额头渗出汗珠,但刚刚痛苦的神色已经迅速淡去,仅剩下眉宇间拧起的竖线。
而刚刚被忽然得知的喜讯炸懵的灰原哀却比江户川柯南冷静,或者说更像是习以为常,
“……你的药在哪?”
“喂。”松田阵平想说这件事起码得帮他保密,但是又从灰原哀这种毫不避讳的态度中推理出一个可能。
江户川柯南可能已经知道了。
啧。
他摸到衣兜里的打火机药盒,却又想要补完刚刚没说完的话,一时有些犹豫。
希拉却忽然出声,
[你接着说。]
松田阵平:?
他当即对雪莉开口:“她现在被公……保护,不方便见面,需要等一段时间。”
灰原哀的镇定再次消失,手指颤抖,声音也飘忽得不行,
“你不用说了!我、我知道了。”
她阻止松田阵平继续开口,可自己却像是神游般怔在原地。
松田阵平已经适应过来,在心里发问:
[希拉,你在测试什么?]
[你脑内的那个装置。]
希拉的语气有些迷惑。
希拉今天和松田阵平一起研究了半天检查报告和相关知识,努力更深入地了解人类的脑部。
虽然人类大脑为对祂来说太过脆弱而微观而难以真正探索,但希拉还是会有意无意地稍稍注意一下。
[刚刚你触动规则,你脑内的那个装置有了反应。]
松田阵平心中一凛,[它被触发了?]
[没有,只是有一点轻微反应,没有触动,它没有规则灵敏。]
[……]松田阵平沉默一会,才问,[你为什么要把它和规则对比,它不是因为规则引起的脑电波异常才触动的吗?]
[不是。]希拉回答,[是同时,刚刚那一瞬间,它给我和规则一样的反应。]
松田阵平感觉从一股寒意窜上天灵盖。
[也就是说,它的作用是……]他干涩地挤出那个答案,[监测我是否对不知情、或没有权限知情的人透露组织的重要情报。]
如果这个装置的作用真的是这样,那只要触发一次,boss就会察觉了他的背叛。
[情报不互通是必要的。]
他第一次想对降谷零透露身份时,希拉发现了规则。假如没有规则存在,他在24岁时无知无觉地透露情报,立刻就会被boss发现背叛。
[情报不互通。情报应以更波折、更有戏剧性的推理手段获知。]
完整的规则揭示了绕过规则探知的手段,但也是避免他脑内装置触发的手段。
希拉说,这条规则很难破解。
为什么难以破解?
[希拉,有没有可能,人为地干扰或者加固规则?]
第246章
松田阵平想让希拉判断, 他脑内的装置是否是规则难以破解的原因。
刚刚已经试验过的希拉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松田阵平先坐到了一边,对江户川柯南和灰原哀他们三人说了自己要休息一会,才继续和希拉对话。
[但是这怎么做到的?装置只能影响我一个人,而规则是世界的规则, 怎么可能会因为我一个人脑内的装置, 影响到你对规则的破解?]
[反正已经有很多奇怪的事情了, 比如规则应该始终存在,但是这个世界有很多规则是今年才诞生。]
希拉对规则的认知还没定型的时候,就已经先觉得这个世界很奇怪,奇怪的世界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所以祂的思路高度开放。
祂接着举例,[我觉得我可以直接通过规则影响现实,但是现在仅能体现在你身上。]
松田阵平愣了一下, 忽然之间发现了盲点。
为什么他脑内的装置能影响规则?因为希拉破解的规则, 目前仅能以他为媒介实现他一人。
换句话说,希拉破解的规则, 实际上是松田限定。
[你说过,规则同时影响现在、过去和未来……]
他因为说出这句话而再次眩晕了一下,勉强咬了下舌尖让自己清醒,
[如果没有规则限制,那我就可以不受控制地说出情报。但反过来,也可以是因为装置限制了将来的我,让我无法说出情报, 所以你现在无法破解规则。]
当把思路理顺后, 松田阵平又因为boss的可怕而生出一身冷汗。
倒不是怀疑boss发现了规则, 就算是他承认boss确实不简单,但是直接干扰规则也太超过了。没有希拉, 人类根本没有途径去意识到有规则的存在。
他只是惊于Boss在不清楚规则的情况下,仅仅是因为谨慎和控制欲布下的一步棋,就给他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而且,被针对的他困扰多年、从死亡边缘无数次擦肩而过以后才发现这件事。
[如果把这东西取出来,是不是规则也就容易破解了?]
[应该是。]希拉的态度很认同,又在话尾补上了一句,[人类真可怕。]
不,可怕的不是人类,只是boss而已,松田阵平无奈地想。
所以现在的重中之重就是怎么把脑内的东西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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