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伤还没好。”
“别找借口,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松田阵平觉得萩原研二最不能留下,于是强行把人赶回东京,
“神奈川这边交给我,你去看看加宫澄。你不是和她一直有联系吗,问话也方便,我去的话会把人吓死。”
“对了,你别自己开车。”
赤井秀一还没出来,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一道先走出这个临时落脚点,有点犯困地打了个哈欠,想起萩原研二估计也一晚没睡,
“车上补个觉,那边还有班长盯着呢。”
“我知道啦,你也是。”萩原研二无奈。
话说完了,两人却没立刻分开,而是安静地在原地站了一会。
半晌,松田阵平开口,
“我恐怕睡不着。”
“我知道。”萩原研二盯着空地回答,又说,“我也是。”
萩原研二因为松田阵平可能从小被控制的事怀疑加宫叶生,那时候,冰冷的愤怒迫使他做出最理智的决定:通过公安监视或审问加宫叶生。
但如果他对加宫叶生没有感情,怎么可能连续七年都拜托加宫澄送各种年礼节礼,怎么可能开车深夜回到神奈川单独来见加宫叶生。
正是因为曾经十分相信加宫叶生,萩原研二才在面对他心怀不轨早有恶意的可能性时反应这么大。
偏偏这时候加宫叶生死了。
“说起来荒谬,我这时候甚至有点真的希望他是组织的人。”萩原研二低声道。
不然他、还有和加宫叶生关系更好的小阵平,该怎么面对一位长辈的忽然离世。
第254章
两人沉默了一会, 萩原研二再度开口,却远远看见赤井秀一已经走出来了。
他要收回之前不用避着赤井秀一的想法,有一个根本不知道掌握了多少情报的FBI在场,真的很不方便。
但萩原研二不能赶走他, 也不能刻意把他排除在外, 因为他是松田阵平带过来的。
赶在赤井秀一走过来之前, 萩原研二轻声确认,
“小阵平,你让他和你一起行动,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几年前的公安医院, 萩原研二终于能和自己死而复生的幼驯染面对面单独交流时曾问:你是不是有一个计划。
当时松田阵平没有否认。
而前段时间在研究所与boss一墙之隔之时,他们听见了那个惊人的秘密,更让boss的行动动机变得明朗。
同样, 松田阵平不能宣之于口的计划也逐渐清晰。
萩原研二想接着确认, 余光却瞥到赤井秀一走进。
他目光动了动,忽然半环住卷发青年的肩, 略显亲昵地低头,嘴唇凑近松田阵平耳边。
正往这边来的脚步顿住,接着停在原地。
萩原研二还没来得及夸自己一句, 松田阵平就同样理解了他的行为。
卷发青年面无表情地按住他搭在肩上的手,缓缓用力。
嘶。
萩原研二忍着不出声,但表情还是扭曲了一下。他侧过头幽怨地看了松田阵平一眼,借着垂落的发丝挡住微动的嘴唇,
“我是想说, 之前朗姆追杀你时暴露了太多底牌, 那位Boss应该已经差不多摸清楚了他的手段。如果真的等他动手杀朗姆,可能根本没什么让公安趁虚而入轰轰烈烈的大动静, 而是悄无声息的迅速蚕食一空,接手朗姆的势力,我说的对不对?”
松田阵平点头。
萩原研二就继续说道,
“组织的势力范围极广,不是只单单日本一方动手可以解决的,所以你已经挑选好了一批绝对可信的人,赤井秀一就是其中之一?”
“……嗯,也可以算吧。”
卷发青年慢吞吞把刚刚施力的手收回。
萩原研二却比刚刚被幼驯染暴力镇压时表情更纠结了一下。
加宫叶生虽然可能和组织有关,但未必能挖出太多组织的情报,反而和小阵平的私人情况关联更大。
小阵平语焉不详,多半是在美国方面另有人选。那赤井秀一怎么回事,为什么忽然就能参与进来,还是这种事上?
他想起降谷零每每提到赤井秀一都过度反应的样子,生出几分疑心。
但支支吾吾一会,对上卷发青年疑惑的目光,最后说的还是:
“你脑内的那个……”
松田阵平回答得爽快:
“别担心,知道有这么个东西,就好解决了。等查清楚加宫医生的事,我去找个人,他可能有办法。”
萩原研二还想再问得更清楚点,比如到底是怎么个解决法?但现在实在不是细说的时候,只能离开。
松田阵平却松了口气。
刚才萩原研二故意紧挨着他的时候,和他们过去闹着玩勾肩搭背的动作完全是两种感觉,他浑身的汗毛都要立起来了。
盯着萩原研二上了车后排,他毫不留恋地转身走向几步之外的赤井秀一。
戴针织帽的男人咬着一根烟,却没有点燃,
“终于聊完我不能听的那些了?”
赤井秀一语调平淡,但那双幽绿色的眸子沉静地看过来,松田阵平莫名有种正在被指责的感觉。
他把这错觉抖落,
“对。”
他说,“我们也准备动手吧。”
加宫澄出事,加宫正司夫妇起码有一个人会立刻前往东京,但如果真让他们过去了,萩原研二那边就不好办了。
绑架一个,牵制一个,还要不能联系到公安身上。
“很简单。”
赤井秀一手里拿着加宫正司今天本来的行程说和加宫澄的资料,
“假装我们和给加宫澄下毒的人是一伙的。”
公安正想从加宫澄口中问出消息,绝对不可能让人昏迷。
“看看这位家境优渥,最后却学了设计,自己开了一家珠宝公司的加宫澄,都和谁有过矛盾?”
“三个人,都问完了。”
铃木家,伊达航对目暮警部说,
“加宫澄的前男友常冈吉行,加宫澄的大学同学三野荣子,去年被加宫澄解雇的助理石田仓。”
“前两位的家世都不简单,后一位被解雇之后居然幸运地进了铃木家的名下公司,因为工作亮眼,所以被铃木董事长赏识,才出现在昨天的宴会上。”
“常冈吉行和加宫恋爱七年,最近忽然被分手,一直不能接受,暗地里了加宫澄好几次,前几天被加宫澄找人打了一顿。”
“三野荣子在大学期间和加宫澄关系很好,几乎算得上闺中密友,但毕业前夕,学校内忽然传出三野荣子偷窃加宫澄设计稿的事件。当时加宫澄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直接公开指责三野荣子,导致三野荣子有段时间成为学校笑柄,最终却发现是误会。这件事之后,两人彻底决裂。”
“石田仓是加宫澄的学弟,从毕业就跟着加宫澄,一直尽心尽责。但去年加宫澄签字的文件有一份有问题,差点导致公司资金断流,从加宫澄母亲所在藤枝财团借来周转资金才重新运转。但石田仓却被以没有二次检查已经签字的文件这种理由被辞退,差点还背上巨额债务。”
伊达航说完,抹了把脸,和对面的目暮警官一样,表情是难言的复杂。
他们也见过不少受害人了,但这一次确实是很难同情得起来。第一位跟踪的就算了,后面两个人简直是无妄之灾。
倒霉就倒霉在认识加宫澄了。
“他们三个昨天晚上都和加宫澄单独交流过。其中三野荣子还被气哭了。”
“她人呢,到底哪家医院,你们说啊!”
三野荣子因为气息激动而显得有些尖锐的声音又响起了,
“你们不是说问完就告诉我吗?”
被逼问的佐藤美和子尴尬地说,“三野小姐,先别激动,等加宫澄小姐醒来,经过她同意之后,我们一定会告诉你的。”
三野荣子看上去要将她撕了,但最后只是咬了咬唇,将矛头对准旁边胡子拉碴的英俊男人,
“你不是在跟踪她吗?怎么连她在哪都不知道!简直是个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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