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有自己的武器研发部,但是一直不够受重视。松田阵平以自己的兴趣为理由,时不时跑上一趟,偶尔递出一些设想或推进某些研究。
等这些改良过的武器真正开始流入市场时,经过在商业上的天赋远比在杀人放火上高的梅根暗中运作,组织迅速从欧洲的地下势力收割了一大笔资金。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到了次年六月,武器研发的部分基本已经彻底归松田阵平负责,而松田阵平也从一开始的大部分时间待在研究所和BOSS的庄园,变成了在欧洲和北美洲四处活动。
唯一让他意外的是,最后负责英国分部的居然是弗朗布瓦斯,而非他本来预料的琴酒。
“所以你到底要去哪?”
松田阵平看着犹豫不决的萩原研二,不耐烦敲敲桌子,
“不就是一个暑假旅行,为什么要纠结这么久。”
“因为又想去东京玩,又想去海滨浴场。”
“那到底为什么不能找一个东京的海滨浴场?然后多待几天。”松田阵平反问。
“这样剩下的钱就不多了。”萩原研二犹豫,“我还打算留下点钱买一块新的手表。”
松田阵平嘴唇动了动,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萩原研二一拍桌子,
“决定了!下学期再买!我们去东京。”
东京……
美国的某处据点的靶场里,松田阵平靠着墙,盯着远处人形靶上被琴酒开枪射出的弹孔,忍不住皱起眉。
“你刚刚说你要去日本哪里做任务? ”
“东京。”
琴酒将试用的枪扔过来,松田阵平刚要伸手接住,却听见他说,
“一个海滨浴场附近。”
啪——
枪落地的声音吸引了琴酒的注意。
第150章
因为震惊而不小心失手将枪掉在地上的瞬间, 松田阵平立刻感觉到琴酒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半蹲,打算捡起来,但是手指触及还带着余温的枪体,却又忍不住蜷缩。
枪械……
还没有成为警察、还在上大学的萩原研二, 到目前为止连碰都没碰过枪。
琴酒要去的海滨浴场, 和hagi说的是同一个的几率有多大?
万一他们碰上了……
松田阵平当然知道琴酒不会莫名其妙的在公众场合杀人, 但是偏偏萩原研二身边还有一个巨大的不确定因素,就是他自己。
假如琴酒看见了和白兰地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那必然会去调查,甚至有可能会因为担心被人利用这点混淆视听, 而未雨绸缪地直接把另一个他干掉。
别怀疑,琴酒这种疑心病晚期真的做得出这种事。
而且就算是琴酒不打算立刻杀人,也绝对会加以关注。而hagi一向敏锐, 到时候反过来注意到琴酒……松田阵平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如此烦躁另外一个自己的存在。
长期以来都是在欧洲和美洲, 以至于他忘记了自己对于另一边自己的家人好友,就是一个庞大的威胁……
“白兰地?”
阴影垂下, 一双黑色的皮鞋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松田阵平回过神,拿起枪重新站起来。
他有心想问具体是哪个海滨浴场,但是对上那双看似平淡实际上带着探究审视的幽绿的眼睛, 话到嘴边绕了一圈,谨慎地换成了别的:
“Boss怎么会忽然让你去日本?正常来讲,你这段时间不应该……”不应该留下来接手某个区域的分部吗?
现在日本基本上完全算是朗姆的地盘,琴酒过去岂不是要和朗姆直接对上。
“日本不光有情报部门。”琴酒道。
“当然, 那边还有行动部门, 不过差不多也快归朗姆……”
等等……
松田阵平怔住半晌, 忽然问,“伏特加这个代号拖了这么久, 定下人选了吗?”
琴酒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你知道了?”
“啊?”
“BOSS把这个代号交给我处理,算是一个直系下属的名额。”
也是彻底破坏基酒代号地位的关键一步。
所以对于琴酒而言,这个人选既要有一定用处,免得浪费名额,又不能能力太强,影响了BOSS的安排。
但松田阵平却没有注意琴酒在想什么了。
他心里的惊愕和茫然如海浪般一波又一波的掀起。
所以……日本分部将来的行动部门负责人不像是他以为的那样,是接下来会定下的伏特加,而是琴酒?
他的目光注视着琴酒,忽然迟钝地意识到,琴酒的银发已经长得没过腰间,他侧过身的身影,就像是……
像是上一世,他被炸死前几天,那个血腥的夜晚,他遥遥看见的那个黑影。
也是他和组织纠缠的开始。
[那一晚,死了将近上百人。]
松田阵平感觉血腥味呛进鼻腔,
[有老人、有带着孩子出门的夫妻、有年轻情侣;有穿着玩偶服的兼职学生……]
亲眼看着本来被自己救下的生又在自己眼前逝去是什么样的感受;差一点抓住凶手却不得不放对方离开是什么样的感受;明明抓到了蛛丝马迹,却被公安强制不能继续调查,又是什么样的感受。
这种烦躁和压抑让他在遇到希拉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被投放到这个黑暗组织中。
如果如公安所说的,这件事情牵涉太广,牵涉太深,并非他一个普通警察可得知。那他就放弃警察的身份,自己深入进去,去看个清楚明白,然后彻底将它搅烂。
但他没想到,在他眼前制造或者策划那场商场爆炸的惨案的罪魁祸首,这几年来居然始终在他眼前。
松田阵平觉得荒谬可笑之余,第一次真正的动了杀意。
琴酒虽然很强,但是只要狠的下心,未必没有解决他的……
松田阵平的脑子刚刚转过一半,解决的方法还没从心中浮出,忽然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被一记铁锤重重砸进去,接着用力搅了三四圈。
疼痛、眩晕、强烈的反胃感,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穿过机体血液骨骼,对着他的脑干和五脏六腑都狠狠来了一拳。
他张了张嘴,没能说出半个字,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最后的印象,就是身边骤然尖锐的古怪嘈杂的声音。
“白兰地?!”
“他今天下午真的在你面前昏迷过去了?”金发的美艳女人倚着据点的吧台,含笑问道。
“你的消息很灵通。”琴酒坐在吧台前,用听不出是警告还是随口闲谈的语气陈述道。
“有他的乐子,我当然要过来看一看。”
贝尔摩德捏着玻璃高脚杯的纤长手指不易察觉地稍稍用力,却俯下身继续轻笑:
“毕竟我听到的可是白兰地知道你要负责日本分部的行动部门,气得晕了过去。怎么?他是舍不得你走吗?”
琴酒的脸青了。
要是换成普通的成员,此刻已经噤若寒蝉。但贝尔摩德明明看出他的不满,却不仅没有停止这个话题,还将手搭在他肩上,故意道:
“Gin,真不愧是你,连白兰地这种人都能为你神魂颠倒。”
“贝尔摩德。”
琴酒手腕一翻,漆黑的伯莱塔对准了她,
“你如果真的好奇他的情况,我可以送你进病房去问。”
至于是站着进去还是躺着进去,那就不好说了。
“别生气。我只是觉得,没准我哪天听到的消息就是白兰地舍不得和你分开,要和你一起去日本了。”
贝尔摩德轻轻拨开枪口,轻柔地在他耳边低语,“那我以后来找你……”
脚步声打断了她的声音。
“琴……嗯……”
卷发青年站在门口,目光在距离极为暧昧的两人之间打了个转,神情微妙地双手抱胸,挑了挑眉。
“看来我打扰你们了?我只是来说件事,等我走了,你们可以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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