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地简单地将Boss对他所说的事内容讲了一遍,又说,
“本来我也疑惑为什么boss查到一半,发现不能轻易下手就放弃了,没有继续想办法针对苏格兰的家人……也许你说的对,他现在暂时没有余力。”
“我会安排人加强防护。”波本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
“你猜的没错,我们确实有关系。我们是同一届警校毕业的。”
金发青年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直直地看向白兰地,仿佛话里的“我们”也包括了他。
那种不自然的感觉又起来了,白兰地匆匆地打断:
“我知道了,那你和他一样都是公安派入组织的卧底。”
“不止……hiro,就是诸伏景光,是我的幼驯染。”
白兰地表情差点崩了。
怎么还有幼驯染一起卧底的,你们是手拉手上厕所的女高中生吗?
“其实我也没想到会这样。”降谷零镇定地解释。
他接下来本想简短地几句话讲完进入组织的始末,但松田阵平却在他讲的过程中不断提问。
比如:
“我和你刚见面的时候为什么帮你?”
“我什么时候开始暗示和承认我是松田阵平的?”
降谷零一开始还担心这些问题会影响到松田阵平,但是当他试探着回答了一点,发现松田阵平并没有像过去一样露出那种痛苦的神色,就大松了口气,开始详尽地解释。
结果卷发青年问出了更多的死亡问题,
当听到“你和松田阵平在警校的时候关系好吗?你觉得他是什么样的人?”时,降谷零终于卡住了。
如果面前的是别人,哪怕是警校时期的松田阵平本人,降谷零大概都可能会说松田阵平是个暴脾气又直肠子的混蛋。
但问出这句话的是失忆的、自我认知不太明朗的松田阵平本人。
他的每一句话都可能决定了松田阵平对自己的看法。
“你就是……”降谷零支支吾吾。
“就是……”降谷零磕磕绊绊。
“就是什么?”白兰地还在问。
降谷零终于把声音完整的从嗓子里挤了出来,
“在警校的时候,我们两个第一天就打起来了,当时我觉得你莫名其妙、冲动暴躁、是个任性又自我的家伙。但后来我们、我们五个,一起经历了许多事……”
降谷零深吸了一口气,“我是说,没错,我们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他一字一顿,“我发现你其实是个专注细致,执着认真,聪明、有责任感又勇敢无畏的警察。”
“我们都期待着,能和你一起重新回到阳光下那一天。”
那双紫灰色的眼睛里没有丝毫属于波本的阴霾,带着炙热的光亮,在这个阴暗逼仄的小仓库里熠熠生辉。
白兰地几乎被烫到了。
他有点狼狈地避开波本的视线,没等波本再说什么,就把话题岔了过去。简单沟通了一下后续的布置,让波本盯紧威士忌之后,他就一刻也呆不住地离开了。
白兰地怕再听下去,就会忍不住对波本说。
他其实不是松田阵平。
他是白兰地。
但白兰地已经无法否认,或许确确实实有那么一个松田阵平,始终存在着。
白兰地回到自己的安全屋,打开手机里的加密区域的一条音频。
那是他从那个医疗器械里面发现的微型收音器里的内容。
那个微型收音器做的十分精巧,当他意识到boss就在暗室里,并且他找到的这个微型收音器已经没办法带走后,立刻就将其顺着接缝捏碎,免得从结构上暴露出更多的东西。
但收音器的壳内侧居然刻着一些极细的假名和罗马音拼成的暗语。他从未学过这种暗语,却在摸到的一瞬间理解了含义:
【里面有两个芯片,假如被发现,上层的那个可以在必要时交出去。】
做出这个布置的人不仅提前预料到了他会过来找,还预料到了boss一定在,所以提前准备了后手。
而泽田弘树联系他时,将两个芯片中的内容全部都传了过来。
Boss那边拿到的芯片中只有一句话:
【你真的以为自己是白兰地吗?】
这句话应该只是敷衍boss用的,但古怪的是说话的声音与他一模一样,白兰地听完就删除了。
被他留下来的是另外一个,同样还是他自己的声音,但内容却复杂混乱。
白兰地盯着手机片刻,又一次按下了播放键。屏幕上高高低低的波纹起伏,有些低哑疲惫的声音从扬声器中流淌出来:
“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比较好,毕竟我从来没设想过还有和你对话的场景。”
“但我的话,你可以叫我松田阵平。”
第285章
勉强算是打招呼的开场白过去之后, 松田阵平就自顾自地往后说:
"我被送回组织后,你可能会发现脑内的装置被启动过。没错,是我做的。和我想的一样,那东西很灵敏, 如果不是……回来, 我可能就没法清醒地和你说话了。但启动原因就不告诉你了, 免得你影响了我的计划。”
他的声音很低,气息不稳,每说两句就会停一下,白兰地要保持着耐心才能听清他话里的内容。而且话里时而“你”时而“我”, 人称十分混乱,白兰地第一次听到这,根本没听懂是什么意思。
可说话的人完全没有体谅他需要理解的情况, 甚至连这些都嫌麻烦了:
“算了, 不要在说这些事上浪费时间,这里是朗姆的地盘, ……不能帮我盯太久。”
他中间含糊过去了一个名字,
“这可能会让你多受一点怀疑,不过也没办法, 如果我不这么做,boss也不会相信。然后,他一定会猜到我接下来……不,你接下来……算了, 我们?”
松田阵平忽然开始纠结起了称呼的问题, 但没过两秒就放弃了,
“不知道你发现这个录音的时间是什么时候,十五天?二十天?如果超过一个月的话, 大概就没机会阻止boss行动了。”
还真是不好意思的,他就是一个月以后才发现。
白兰地第一次听到这里之后还按下了暂停键默默咬牙,但现在已经可以面无表情了。
因为后面的内容才真正让人咬牙切齿。
松田阵平在录音中有点恶劣地笑了一声:
“那就正好,我的目的就是配合他。我知道你大概不会听,也不会相信,那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反正结果是不会变的。”
啊,果然不管听多少次,还是觉得很欠揍。
白兰地的拳头又痒了。
正如松田阵平所说的,他当时依然还是选择按照自己的步调去联合卧底。等到卧底名单的事情被促成,波本点破Boss行动仓促,他才理解了这段话的意思。
提前告知Boss危机,并逼迫Boss不惜暴露也要做出反击的人,就是松田阵平。
但这里的内容还不算是最荒诞的,因为松田阵平接着说:
“我不知道他会怎么做,随便猜测的话可能会误导你,所以就不说了。但我猜测他现在最想做的,是逼K出现,拿到意识转移的实验资料。”
说的好像他真的有这么一份资料似的。
“只要拿出这份资料,就有面对面和boss谈判的资本。”
他说了,他没有!
“我知道你没有,但是boss一定认为你有。”
看吧,罪魁祸首找到了。
一个月前在boss别墅的谈话中,Boss提起霍普金诺顿和K,又询问他认为霍普金诺顿为何背叛。
当时白兰地强行把原因说成是实验,还担心无法取信于boss。没想到boss居然真的认为k的研究比他更为成功。
Boss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他既然这么说,必然代表着有所证据。
白兰地自己最了解他们内部的情况,根本没有人往这方面研究。所以他当时就猜,会不会是Boss被人刻意误导,那人还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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