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白知景没有听清楚。
应许回应道:“只有大人才做的事情。”
白知景似懂非懂的,还肆无忌惮地拿脚踝蹭应许的腰眼:“我是大人了呀,早就已经是了......”
紧接着他瞳孔猛地一震,上身忽然绷紧,两只手紧紧掐着应许肩膀。
应许的手很凉,却把白知景变得无比炙热。
白知景觉得自己变成了一艘船,小船行驶在海上,风浪袭来,他被掀得忽上忽下。
他身体里的信息素冲来撞去,有些时候很难受,本能地排斥另一个Alpha的味道,但更多的时候是一种舒服,不管是他的身体还是他的思想都在说他喜欢,他喜欢应许的味道,他喜欢应许亲吻他,在他身上留下气味。
应许半跪在地上,虔诚而专注地亲吻白知景光洁的小腿。白知景恍惚中看到大浪袭来,他的船靠岸了。
应许牵着白知景的手,要白知景去亲自掌舵。
白知景的手臂被他自己咬疼了,他最不禁疼,眼泪忍不住地往下掉。
应许亲他的眼泪,说景儿乖,景儿不哭。
这个夜晚太混乱了,白知景缩在应许怀里,困得眼皮都睁不开,应许拧了热毛巾给他擦身子,白知景不高兴地嘟囔:“想睡......”
“马上好了,乖乖的。”应许轻声哄他。
“都怪你,”白知景气得要踹应许,“都是口水,恶心死了!”
“怪我怪我。”
应许纵容地笑,把小家伙擦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卷进被窝里,然后在他身边躺下。
白知景总算能睡了,他刚合上眼皮又想起了什么,强撑着打起精神,悄悄把窗帘掀开一个角,对着月亮在心里默念:
“月亮月亮,请你把应许的难受都给我,反正我本来就爱哭,多哭点儿也没什么,如果你不同意就说不同意。”
月亮当然没有说话,白知景权当月亮默认了,把那些烦心事暂且抛到一边,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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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应许做好早饭来叫白知景起床,白知景没睡够,躲被窝里耍赖不肯起。
应许拿他没办法,只好把他抱起来,给他一件件地往身上穿衣服,又给他把裤子套上,系裤带的时候白知景总算醒了,迷瞪着眼问应许:“你怎么在这儿啊?”
应许哭笑不得:“衣服都给你穿好了才想起来这茬呢?”
白知景嘿嘿傻乐,乐了一会儿又瞪着眼,不敢相信地问:“你昨儿和我那个那个了?”
“什么?”应许给他擦眼屎,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那个是哪个?”
白知景表情挺严肃:“就那个啊!小电影里常演的,两男的,那个。”
应许呛了一下,赶紧捂住白知景的嘴:“想什么呢!胡说八道!”
白知景偏头躲开,朝应许翻了个白眼:“那个都那个了,还搁这儿装什么清纯。”
应许被他说得耳根一热,不知道这小破孩儿从哪学来这一套套的,他给了白知景一个脑瓜嘣:“以后少和宋大宝看些乱七八糟的小电影。”
说完又补了一句:“还是别看电影了,什么都不许看,免得学坏了!”
白知景眨了眨眼,忽然脸蛋一红:“想起来了,倒是没那个,就是摸了摸,我也摸你了,还摸了好几次。”
“还说是吧,”应许捏了捏他的脸,“羞不羞?”
“羞什么啊,”白知景瞥了应许一眼,不咸不淡地说,“我连《十八摸》都听过,这点儿小摸有啥的......”
应许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在白知景屁股上打了一巴掌:“赶紧吃饭,吃完给我滚蛋上课去。”
“摸完就翻脸,”白知景撅着嘴嘟囔,把脚丫子伸进球鞋,又厚脸皮地说,“帮我系个鞋带。”
“就知道指使我是吧?”应许嘴上没好气地说,还是任命地蹲下身给白知景系鞋带。
白知景这下子美了,从他家到应许家这几步路走得雄赳赳气昂昂,恨不能踢出个正步来。
早饭桌上还是老样子,应英姿自从和白知景闹翻后就没个好脸色。上回她因为和男老师吃饭回来晚了,和应许也大吵一架,应许成天接送她上下学,在她看来就是她哥不相信她,变着法儿地监视她,这段日子对应许也是不理不睬。
白知景一个劲儿地哄爷开心,他现在也懒得理应英姿,白知景算是想明白了,应英姿也怕爷受到刺激出事,不敢把他和应许谈恋爱的事儿告诉爷,那他就放心了,至于应英姿接不接受他,他无所谓。
爷瞧见应许手上的伤,问怎么回事儿,应许一笔带过:“没事儿,不小心蹭了一下。”
“我证明啊!”白知景嘴里叼着一块黄金糕,和爷说,“爷,应许也真是粗心,大摇大摆地走在胡同里,手就被墙皮蹭破了,你说他是不是有毛病!”
爷被逗得前仰后合,白知景冲应许得意地挑了挑眉毛,应许抿唇笑了笑,往白知景碗里夹了一块卤香干。
应英姿看在眼里,咬着唇冷哼一声。
吃过早饭,爷说家里电蚊香液没了,最近也不知怎么闹蚊子,要应许去小卖铺买一瓶。
白知景推着爷进了房间,瞧见抽屉正敞开着,“咦”了一声:“爷,蚊香液不是还有吗?”
爷忽然叹了一口气。
白知景察觉出不对了,爷是故意支开应许的,他心头一沉,问:“爷,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事儿和我说啊?”
应爷爷两只手撑着轮椅扶手想站起来,手刚使上一点劲儿就又重重跌了回去。
白知景吓了一跳,赶紧扶他坐稳,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
“没用啊,”爷恨恨地捶打着自己的腿,唏嘘说,“老头子没用啊......”
“爷,你胡说什么呢!”白知景着急了,“不许你瞎想,上月体检医生都说了,你身体好着呢,能活到一百二十岁!我还说等野熊帮做大做强了,要带你骑大老虎去呢,多威风啊!”
爷拍了拍白知景手背,忽然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指向衣柜。
“爷,你要什么,我给你拿。”
白知景把他推到衣柜前。
“景儿,你把柜子打开,找最里面的一个匣子。”
白知景按着爷的指示,半个身子都钻进了衣柜里,撅着屁股摸了半响,总算在角落里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玩意儿。
他取出来一看,是个黑色匣子,足有一台收音机那么大,上面雕着花鸟图案,样式很精致。
爷把匣子打开,里面装着几样首饰,有个剔透的玉镯,还有两条金链。
“这是应许奶奶的嫁妆,”爷轻柔地抚摸着那个玉镯,眼底水光闪烁,回忆道,“她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祖上做大官的,打地主的时候家被抄了,藏着留了一点东西,应许他爸出事的时候变卖得差不多了,就剩这么些……”
爷把匣子递到白知景手上,白知景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好乖乖接着。
“爷,您好好收着,”白知景喉头一哽,“你收好了。”
爷紧紧抓着他的手,嘱咐说:“景儿,你把这些带走藏好,藏仔细,谁都不要让他知道,也不能告诉应许。”
白知景不知所措地捧着匣子:“爷,你......”
“应许是我孙孙,我哪儿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喔,”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可怜我的孙孙,可怜啊......”
原来爷一早都知道,知道那些坏人又回来了,知道应许一直隐忍地独自扛着这件事。
“爷,”白知景蹲下身,脑袋靠着爷的大腿,“您别多想,应许好好的呢,还有我在呢,我长大了,我能保护你和应许。”
“你乖,”爷粗糙的手掌抚摸白知景的侧脸,声音打颤,“你听我的,等我死了,你再把它给应许。”
爷手上的厚茧刺的白知景脸蛋发疼,白知景红着双眼,手里捧着的匣子仿佛有千斤重,咬牙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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