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通道笔直通向深处,一直没有曲折,尽头淹没在黑暗里,像是有人类最惧怕的东西在那里静静地等待。
他心惊胆战地瞧着陌生的环境,黑暗里,总觉着什么东西会涌上来,仿若随时都会朝着他所在的位置疯狂地扑过来。
男人现在分不清楚什么是幻境什么是现实,只是隐隐约约地看见洞穴的深处,好像有什么东西正一闪闪地发着诡异的红色的光。
那红光猛闪了几下,忽然,又不见了。
周围恢复了黑暗,伸手不见五指,黑暗就像是海浪包裹住了他。
他不安地看了眼四周,屏住了呼吸,不安感一点一点笼罩了他,吞噬着他所有的理智,心中的惊恐渐渐地扩大。
忽然,头顶有什么滴落下来。男人好奇地看了眼,那滴落下来的液体是红色的。
还没等他回过神,刹那间,周围变得通红,漫天的血液在空中交错喷洒,浓郁的血腥臭气一股脑地朝着他鼻腔深处钻进去。
长满青藤的黑色洞穴里突然伸出无数只苍白的如同幼儿般的小手,正朝着他的脸掏挖去。
吓得他直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他六神无主慌忙爬行,企图找着什么出路。
什么东西忽然从他的眼前晃了过去,男人呆愣了片刻,还不等缓口气。紧接着他眼前忽然出现一个奇怪的黑影,那黑影是个满脸是血的胖子,血肉模糊,一双眼珠子凸出,白色的眼白带着血丝惊人的往外冒,以一种奇异的状态弯著头看著他。
他背上冒起了鸡皮疙瘩,感觉胃里一阵翻腾,顿时满身汗液淋漓,一层薄汗粘糊糊的把衣服粘在身上,他赶紧转过身用手往后快速地爬动,他的脚已经僵硬了起来,动弹不得。
不远处有一道亮光,那是一道出口。
男人顿时看到了希望,朝着那个方向快速地奔跑。
当他快走到那处的时候,眼前又出现一个黑糊糊的人影,那人影又瘦又高,挺直着背部。
那是个和他一样的人!
男人兴奋地快要跳起来,踉跄着朝那人伸手,嘴里嘶哑着喊着救命。
不过,那人影,却是一动也不动。
他心里奇怪,走到那人身前,定睛一看,本来就惊惧交加的男人,心跳差点就停止了跳动。
眼前站着一个十分眼熟的男人,那男人有双奇怪的眼睛,一只蓝色一只黑色,深深地镶在眼窝里。
他的脸庞在黑暗里,白惨惨地,显得越发的诡异,豔红的唇,不同色的眼睛竟都透著森森的鬼气。
男人尖叫一声,快速往回跑。
脚下不知道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下,一个狗吃屎,男人摔倒在地。
他抬起头,另一边刚刚那个胖子一脸横肉的脸,满是鲜红色的血迹,正离他的脸只有仅仅一毫米的差距。
胖子上前猛地抓住他的肩膀,开始一阵阵地猛烈摇动,男人的胃开始一阵阵的翻江倒海,他只想这刻他能昏死过去。
“你……要往哪里逃……”
“啊!”突如其来的惨叫声划破宁静的夜空,姜黄色的尿液瞬间弄脏了白色的担架。
一时间,护士的怒骂声,旁人的嘲讽声,男人的惨叫声及其和谐地融合成了一首午夜的交响曲。
交响曲充当着舒墨出场的背景音乐。
舒墨歪着脑袋,俏皮地眨眨眼睛,好像懵懂无知的少年,奇怪凶犯忽然的动作,他纯白得犹如一张还没写上任何字的白纸。
警车笛声一路悠扬的一直到达了市局。
凶犯和受害人都被拉走,别墅前只剩下一群围观的邻居,伸着脑袋满脸好奇往里张望。
屋子大门紧紧地闭着,不停闪烁的门前灯莫名地透出股说不出的诡异感。
“什么情况?”刚下班的小青年手里还夹着厚厚的资料,看见别墅前围满了人,也跟着上前好奇地张望。
“死人啦!”老太婆嘴里喊着,眼睛里却全然是兴奋。
“呸,张太婆别张嘴就瞎说。”立刻有人出来辟谣,“乐家那三人我看好好的,死什么人了。”
“我看救护车都来了,没死人也残了几个。”
“我猜是那女的外遇被老公捉奸在床,没看见那奸夫都被打得不成人形了吗?”
“啧啧,真没想到啊,平日里道貌岸然的,没想着骨子里是个贱货……”
小青年听着几人的议论,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转,视线没离开过眼前的房子。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意犹未尽的缓缓离开。
他走了几步,拐过一条小道,经过一小片花丛,最后在一道门前停住了脚步。
小青年抬头看了眼眼前的门牌,门牌上写着两字:叶家。
他朝里张望了会儿,忽然,叶家的大门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几个警察。
见着警察,青年立刻转过身闪到一处隐蔽的树丛里。
小青年很有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等警察的背影渐渐地消失在小路的尽头,青年才露出身影来。
他熟门熟路地翻进叶家的院子里,转身摸进了屋里。
屋里漆黑寂静,白惨惨的月光将所有的狰狞血腥都一一暴露在青年面前。
青年看着眼前的一切景象,眼睛闪了闪,满意地点点头,他从怀里拿出相机仔仔细细地将屋里每一处血迹都拍了一遍。
闪光灯不时地在屋里闪烁,像闪电一样在黑暗里穿梭。
维持了半小时的家庭摄影时间,青年这才意犹未尽地爬上了阁楼。一走进阁楼,他便习惯性地看向电扇。
显然那件艺术品已经被人发现了。
青年有些遗憾,好在小冰箱还在,他弯下身坐在冰箱上从包里拿出一本笔记。
笔记很厚,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还贴着不少的照片。他翻过一页,隐隐约约地能看见安琪两个字。
他停在那页,上面有孩童涂的歪歪扭扭的画作。青年用指腹划过粗糙的页面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
隔了两秒,他将页面翻过,是另一个小女孩的照片,照片里的女孩双眼紧闭,苍白着脸,像个死人,然而嘴上却像是裹了一层蜜一样泛着光。
青年脸上的柔和渐渐地变得贪婪了起来,他一眨不眨地张大眼睛。狠狠地将女童的身影印在自己的脑子里。
不过几分钟后,青年的表情又慢慢从痴狂变成了厌烦。
他翻了一页,拿出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宁静的夜里,只有“沙沙”的写字声带来点生气。昏黄的月光从阁楼上的窗户透了进来,照在那张青年奋笔直书的纸上。
上面的字苍劲有力,每到一句话的最后一笔必然会穿破薄薄的纸张。
一只贼头贼脑的尖嘴老鼠恰巧循着血腥气和尸臭味爬上了阁楼,它从风扇边探出脑袋,动了动鼻子,看着那纸张,上面的字它看不懂。
那上面有一句话,十三号实验成功,十四号实验失败,十五号实验启动中……
第72章 夜半门外婴啼声(三十八)敲诈
倪大爷今夜特地泡了一壶浓茶,这市局从一楼到五楼全都亮着灯。
老人叹了口气,将屋里的收音机打开,提着茶往门口走。屋外挤满了人,全都是老相识了,也互相不客气,都带着睡袋和零食饮料,直接在市局大门口住下。
威严的市局门口,全然成了野餐圣地,隔三差五的就有人来安营扎寨。
如果是其他的分局,立刻就拉来城管暴力驱赶。只有市局,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只要不打扰白日的正常工作,大晚上的随便你们怎么折腾。
也就因为这点,记者媒体们写关于淮赧市市局新闻的时候,都会下意识手下留情。
倪大爷不懂领导们的弯弯肠子,他就是心疼眼前没日没夜守这里的年轻人们。
现在孩子们负担重,一个人要扛起好几个家庭。如果要是身体坏了,一个家庭怕也干不了啥了,直接垮掉。
想到这里,倪大爷给找来纸杯,倒上热茶,一个个递过去。
对面的小卖部,今天也开着,阿红嫂目不转睛盯着电视里重播的狗血电视剧,卫生纸用了一大卷,到现在眼眶还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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