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建勋坐在那里,一遍一遍摩挲着那些资料,好像很舍不得的样子,他眼睛红肿得不像话,一个粗老爷们,不知道今天私底下哭过几次,他是真的很热爱这份工作,他是真的想要把这帮害人精给抓住。
不过,为了大局着想,为了同事们他自愿担起所有责任,主动辞职。
他勉强笑了笑,把帽子戴上,告别离开。
晚上外面很冷,也很黑,聂建勋把帽子戴上,黑色的毛线帽和黑暗融合成了一体,远远地看上去,就像一个没头的影子,周鹏看着他的背影想起之前那个吓着他的惊魂事件,没好气地笑骂了两句:“操,有空回来看看。”
“好的。”聂建勋转过身冲他挥挥手,笑着告别。
他慢慢朝外走着,经过大门和门口的倪大爷打了个招呼,倪大爷笑着给他开了门,让他注意安全。聂建勋点头,怅惘地看着市局大门,他记得他以前在这门口踌躇了好多次,就为了能进来,今天他终于进来了。
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忽然,他跟前有个黄色的影子一闪而过,他顿住脚步,一声小小的喵叫声缓缓地在他耳边响起,他笑了下,笑容颇有几分无奈。
沿着街道,他走了好几步,瞧见了小卖部,小卖部关着门,他愣了下,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现在虽然是凌晨了,电话却很快被接了起来。
“我的任务完成了。”
他笑着说,忽然鼻子一酸,眼泪就下来了,紧接着那头电话声就断了,他怅惘地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在路边站了会儿,在寒风中等了十来分钟的时间,一辆公交车忽然在他跟前停下了。
周围没有站牌,公交车却停在了他的面前,他上了车,扫视了一圈车里没人,只有一个戴着鸭舌帽看不清面目的司机。
司机看见他,伸出手,大拇指和食指轻轻摩挲了两下。
聂建勋微笑了下,从包里拿出一张纸牌。
红桃10。
司机拿过纸牌,看了眼,戴着面具的脸动了动,他把那张纸牌小心翼翼地收好放进一个咖啡色的小盒子里,里面有几张稀稀拉拉的牌。
聂建勋愣了愣,他记得有很多张,为什么只剩下这几张了。
司机没说话,把那装着纸牌的小盒子,小心地揣进兜里,像是怀揣着一件宝贝一样。
夜晚很黑也很冷,聂建勋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转身找了处座位坐下,他看着窗外不断闪过的风景,忽然叹了口气。
活着,真好啊。
想到这里,他咧开嘴笑了笑……
……
……
夜里很黑很黑,不过晚上十点,一群人便早早歇下睡了,这乡间小舍没有通电,外面的月亮被远处飘来的乌云给遮住了,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夜晚熄烛沉寂,屋子里悄声无息。屋子外连着一处小厨房,那里有一扇独立的窗户,窗户一边开着一边关着,偶尔会因为风将窗户刮得叽叽呀呀的嚓嚓直响。
chuang舒墨躺在chuang上,他还睡不着,回想下午培训半途中的怪异的幻觉和晚上那个叫做胡鹏的男人奇怪的举动,忽然有些碾转反侧,难以入眠。他盯着天花板发呆,越想越觉得有些诡异,屋子里的人都睡得死死的,特别安静,连鼾声都没有。
他偷偷翻了个身,悄悄地按住耳朵里的黑色纽扣,那头很快传来了兹兹的电流声,缓解了一些紧张的气氛。他按住纽扣好一会儿,却没听见回应,暗想应该是睡着了,不由地心里出了几分怨气,说好的无时无刻都在的。
正当他打算放弃的时候,却听见屋子外厨房里忽然响起了几声窸窸窣窣说话的声音。
他好奇探头去看,却发现视野里有面墙挡住了。
就在这时,楼顶响起脚步声,“咚咚咚”沉重缓慢的脚步声响彻整个屋子。这声音极大,他看了眼其他人,他们都没动静。
就好像所有人都听不见,只有他一个人能听见似的。
屋子里的人都睡的跟死了一样,完全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被悉悉索索的说话声还有楼上的脚步声所影响,舒墨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chuang正在这个时候,在隔壁chuang的男人却突然动了一下。
第119章 夜半门外婴啼声(八十五)脚步声
“操,谁大晚上穷折腾,要死啊!”大汉随口骂了句,接着一把拿过被子盖住头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周围的声音戛然而止。
舒墨刚刚吊起来的心,跟着大汉发出的声音,缓缓地顺了下去。压下心中泛起的异常感觉,他翻了个身,也学着拉过被子将脑袋盖住,瞬间周围就安静下来,再没了怪异的声响。
屋子里破旧的霉味混着一股难以描绘的香味,钻进躺在chuanghuang上的舒墨的鼻子里。
仅仅几秒,他的眼皮便越来越重,呼吸也跟着越来越粗,身子随着呼吸开始有频率的上下起伏。
舒墨睡着了。
晚上睡得不是很安稳,梦里总是出现几张看不清五官的脸,睁着双只有眼白的靑白眼睛,眼珠几乎脱出了眶,直勾勾地盯着他。
舒墨想叫唤两声,但他的嗓子感觉迷迷糊糊中似乎一直被人死死掐住,他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不知道是梦境还是现实,他总感觉身旁有人来回走动,耳旁也不时飘过短促呼吸的声音,他的四肢也好像被人沉沉地压住,就算用尽了全身力气,也无法清醒过来,这让他越发的焦急。
他只觉得全身一会儿像是在烈火中炙烤,一会儿像是在冰水中浸泡。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从缠绕着自己的混沌噩梦中醒了过来。
惊醒后,他坐起身子,眯起眼睛快速地朝着周围看了一眼,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只有黑暗里睡着的人xiong起伏伏的xiong膛。
大家睡得都很熟。
就在他放下心,以为刚才的幻觉不过是一场梦境的时候。
忽然他的上方又传来了和之前一样的奇异的脚步声,声音沉闷,但不同的是,这次的声音像是有人踮着脚尖,蹑手蹑脚地在上面缓缓走着……
楼上住着一帮子女人,他心里猜想不知道是谁半夜醒了起来找东西。
舒墨一时睡不着,无聊地盯着天花板上裂开的纹路,听着天花板上传来一阵阵沙沙的像是人小心翼翼踮着脚尖来回走一样的脚步声。
忽然,那脚步声顿了顿,发出一阵急躁的跺脚声,就像是无数的鼓点快速落下的声音。
“咚咚咚——”
这动静大的惊人,却没人反应!
舒墨不由地心中打鼓,难得的心中泛起了一丝轻微的恐惧,那不是害怕,只是本能的对不知名的事物的陌生未知的彷徨。
不知不觉间,身下shi被子已经被冷汗打shi了一片,舒墨喉咙深处发出小声的声音,手里紧紧捏着通讯器,电子设备的另一头依旧传来“兹兹”的电子音,等了许久,始终没有人回复,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没人回应?
那脚步声实在有些诡异,如果是楼上的女人们起夜找东西,怕吵着人,也只会持续一小会儿,但那声音,却是一直不断,就在他的头顶,来回盘旋着转来转去,还会时不时的快速跺脚。
脚步声在头顶来回的走了几圈,忽然发出“哐当”一道重物坠地的巨响,紧接着就停下了。
这动静很大,奇怪的是,周围却没人醒来。
舒墨想到这里,不由地抖了抖hun圆,抬起头望向窗户。hun圆的月亮依然挂在那里,洒下暗淡的黄色光线却无法照射到这座砖瓦房的内室,只有一点点光透进来。
屋外有一棵没了叶子的大树,这会儿可能起风了,那树枝干拼命的摇曳,左右摩擦起来沙沙作响。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楼上忽然就静止了,周围安静的不像话,一片死寂,再也没有脚步声响起,舒墨也不知怎的,感觉头昏昏沉沉,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在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的时候,屋外就响起了鸡鸣声,这尖锐拉扯的声音,却让人倍感亲切。
醒来后,舒墨脑袋还昏昏沉沉的,他没有上楼查看,而是随意披了件外套,和着几个人,去屋外的小溪洗漱。他洗了把冷水脸,溪水是山顶上的雪水化的,冰寒刺骨,舒墨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时所有涣散的神智才渐渐地清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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