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铮嘴里叼着根烟站在原地,默默看着眼前忙碌的警务人员。
他这人不爱说话,除了分析案情会和人沟通下,大多数时候是沉默的,有时候聊到专业课题的时候,他也会插几句,但是无一例外都会冷场。
白冰这人性格五行属火,不太适应这样两三句话就能把天聊死的人,两人合成一组,简直是进入了太空,太令人窒息了。
一找着空白冰赶紧找借口开溜了,她在县城里溜达了圈,本意是打算找村民了解下房屋主人情况,可没人愿意主动接近她。
其实按理来说她一米八的大高个,一双大长腿又细又直,来到这里就像是到了鸡棚的天鹅,十分打眼,但是村民们对外来人的警惕性很高,不愿意主动说话。
县城里有户人家在办白事,喇叭吹得通天响。找了一圈一无所获的白冰,瞧见热闹,跟着人群就去了。
这白事办得十分喜庆,弄了一溜的流水席。
席上都是一大碗一大碗的肉菜,这里的人实在,肉都是直接一大块,肥肉都是泛着蜜色的油光,宾客吃的肉汁四溅。食物的香气混合着外面的雾气硬生生勾出白冰的馋虫来。白冰困得有些神志不清,一脚刚进了院子,就被拉住往里走。
“这次请的神女好,比上次大峰家的好。”
牵着她的大娘笑呵呵的,露出缺了几颗牙的嘴,还用干枯的手上下摸着白冰露在外面的皮肤。觉着手下的皮肤光滑,大娘脸上裂开的口子拉得更大了。一双精亮的眼珠不停地在白冰的臀部上转悠。
“神女?”
什么乱七八糟的,白冰心觉哪里不对,连忙掰开大妈的手,她的力气大,轻轻一挣就挣开了。那大妈的眼神赤luoluo地像是要扒下她一层皮,不禁寒毛直立,她大力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不安道:“大妈,你认错人了。”
那大妈浑浊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一圈,手里捏着一双筷子,隐隐用力。
“肖婶,瞧你那眼神,这位姑娘是跟着上面的人下来的。”两人正对峙着,从门外进来个小伙子转移了肖婶几分注意,肖婶手里的筷子松了松,脸上回暖。
来人看起来年纪不大,个子不高矮上白冰一个头,皮肤黝黑粗糙,一双不停转悠的眼珠子泛着一股机灵劲。
他冲肖婶递了个眼神,顿时咧嘴笑的肖婶,脸瞬间就黑了下来,这变脸简直比翻书还快。
“原来是上面的人啊,怎么来视察我们工作啊,你瞧瞧我们县城,全是大小伙子,什么时候城里能拨来点姑娘调剂调剂,不然这日子怎么过啊!”肖婶嘴里叽里咕噜埋怨个不停,眼珠子围着白冰上下转悠,恨不得把那双眼珠子贴在白冰的身上。
小伙子快步走上前,推搡着肖婶往屋里走,边走边笑有些自嘲地说:“哎,我们这里穷啊,哪有姑娘愿意嫁进来过这苦日子。”
看白冰的脸上神色黯了又黯,他从裤兜里东摸西摸,摸出盒烟,抽出一根递给白冰:“姑娘,别介。”
白冰没接,小伙子有些尴尬地收回烟,自己给点上吸了一口。
“肖婶这些老人家都是老年代过来的,咱们县城说是县其实就是个村。你也瞧见了,年轻人基本都出去了,就剩下这下些老弱病残。这不,隔三差五的办丧事。她们也就想着儿子丈夫能回来,觉得是村里没女人才走的。其实啊,是因为太穷了。”
“那你怎么在这儿?”
“人生来死去,两事最重,这喜事,白事自然村里人都是要回来的。”
屋外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白冰顿觉无趣,转身走了。
那头大堂中间站着一个佝偻的老太婆,悉悉索索地嘴里嚼着什么东西,嘴里念念有词。旁边站着几个和肖婶年纪差不多的中年女人,围着老太婆把耳朵凑上去倾听着什么,瞧着十分诡异……
白冰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就往土别墅走,她平时天不怕地不怕,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刚刚那宅子瘆得慌,总觉得有股子寒意往身体里钻。到最后,居然想要打探的消息也忘记问了。这地方,真是诡异得很。
这县里就一条街,虽然铺着水泥,却坑坑巴巴的,许多地方都是黄泥,一不注意就陷进软绵的姜黄的泥地里,十分恶心。
她迈着两条长腿在街上走着,走到最后,她终于知道这地方为什么给她一种怪异的感觉——这里一个年轻女人都没有。全是一帮中青年男人,远远地偷偷看着她,冲她呵呵傻笑。
那眼神白冰感到一阵恶寒,她低头把地上的罐子踢了出去,飞得老远。
罐子远远地落在了地面,一辆sao包的跑车压了上去,罐子成了铁皮。“兹”的一声,飞驰而来的车下一秒就停在了白冰的面前。
“这位白洁的姐姐,我采访下,你走路为什么一扭一扭的?是神经性肢体麻痹……”
白冰对着那几句话传来的地方猛地一拳挥了下去,黄色跑车的铁皮瞬间凹了个坑。
瞧着这一出,周围偷瞧这位大美女的男人都吓破了胆,纷纷钻进了屋里大力关上了门。
多米的小脑袋从车的另一边钻了出来,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坑,发出一声惨叫:“啊——我的车!”
白冰鼻子哼了下,冷笑起来:“你小子胆儿挺肥啊。”说完撸袖子上手就去揪多米的耳朵。
“哎哟,轻点啊,我的姐姐。这车得怎么办啊……”多米还望着车顶的拳坑,泫然欲泣,心都碎了。
“没事,车都有保险,回去找交管所给你出个事故证明。”
“啊——车刚提回来啊,还没上保险!怎么办,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等等,你别转移话题,明明是你刚刚故意招惹我,还有这车怎么来的,你没干什么坏事吧。”
白冰和多米边斗着嘴,边指挥小张把车停下朝现场走。
……
……
这个县城的房子都还是稀稀拉拉的木质房,水泥地坑坑洼洼的积着水坑。和上个城市长期干旱不一样,这里常常下雨。就在他们这走路的十来分钟。天空就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大冬天的雨里夹着雪,露在衣服外面的手和脸都冻得通红。
舒墨就在车后座眯了一小会儿,睡得昏昏沉沉的,头重脚轻,刚醒的时候还有些反胃。而这里的天气让他觉得更加不舒服。
他脸色一直不好,白得没有血色,眼底的青痕被黑框眼镜挡住了。他走得很慢,缓缓地走在最后面。
明明是冬天,然而他却出了一身的汗,那是冷汗。
一阵风吹来,他打了个寒颤。
很快他们就走到目的地,房子黑乎乎的,停着十几辆车辆,穿着各色制服的工作人员正在现场忙碌。
现场很热闹,外面围了不少看热闹的居民,
这里可真荒凉,然而这却是舒墨刚到这里的第一个感想。
金富县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县城,四四方方,周围都是树林,出了树林,有一条高速公路直通向省内的各个城市。而这栋房子却在县城的尽头,树林的深处,四周竖着高高的水泥围墙,与世隔绝。
舒墨穿过树林,推开围墙上那扇沉重的铁门,铁门的墙漆斑驳,不少地方已经生锈。干枯的藤系植物从顶部垂下,舒墨不知道那植物的学名,可这些枯藤看起来张牙舞爪的,是在像是恶魔的爪牙。
舒墨突然犹豫了,停在了原地,进入那现在喧嚣中的庭院里,他不知道会看见什么,心里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那录像带里陈旧的家具,门厅里摇摇晃晃的灯泡,走上去会发出嘎吱嘎吱声响的楼梯,还有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地下室……
舒墨摇摇头,把脑海里浮现出的画面通通抛了出去。
然后舒墨走了进去,就在他紧张得脸色发白,脚下步子甚至沉重得迈不开的时候,眼前出现一团黑影,把他整个人笼罩在黑暗里。
他抬起头,眼前是个一个异常高大的男人的背影。那人的背影很陌生却又有些眼熟。
舒墨大脑一片空白,甚至想不起对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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