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墨目光移开,他慢步走向角落里的水槽,那里的地板铺着白色地砖,微微朝着墙的方向倾斜,方便让水池里溢出的水流进排水沟里。
墙角处生长着一些苔藓,边上的地漏里,还缠着一团团绕在一起的乌黑发丝,如果仔细观察,还会发现那些发团上还有些干枯的褐色肉屑。
水槽很大,完全可以容纳下一个人卷曲身体躲在里面。
舒墨蹲下身子,挽起起袖子,摸了摸池底,那池底一片滑腻,长满了枣红色的苔藓。
看来这里很久没人用过了,他皱了皱眉,朝旁看去。
水槽旁边堆满了消毒水的空瓶,看着地上的瓶子上的包装上一个微笑的女人,他的视线渐渐模糊了起来。
突然他的视线里出现一个女人,正跪在那里,她的头发像杂草一样扒在脸上,脸上混合着眼泪和鼻涕。穿着一套微微发黄的内衣,暴露在外的皮肤,肉眼可见许多伤痕。
女人手里拿着一块抹布,正在用力擦拭地上的血迹。她的手因为消毒液,皮肤裂开,变得通红。
舒墨看着她不停机械运动的动作,蹲下身子和她平视。
那女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抬起头看向他,舒墨这才发现她的眼睛被打的青乌。
舒墨伸出手,碰了碰女人的脸颊。
他说:“你看见我了。”
他的声音很轻,几乎是气音。
女人笑了,咧开嘴,露出只剩牙肉的嘴。她的嘴里突然涌出血,很多血。她笑着看着他,然后伸出手冲他指着一边的方向。
“舒墨?”
旁边有人喊了他一声。
舒墨一愣,揉了揉眼睛,眼前的空地上空无一人。
容铮担心地看着他:“怎么了?”
“我没事。”舒墨收回手站起身,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朝对方轻轻地笑了下。
容铮神色不置可否,挑起眉毛,目光里透着怀疑。
“你什么时候到我身边的?”舒墨问。
容铮一脸狐疑,指了指看着地上的空瓶:“我一直跟在你后面,然后你看着这瓶子发呆……”
舒墨飞快抬起头,朝坐看去。
“怎么?”
“那里之前放着什么?”舒墨迈开腿,走了三米的样子,在墙边停下。Y/~U.-XI
“笼子。”容铮从一旁的警员手里拿过资料。
“笼子……”舒墨视线游移,笼子已经被拆开放置在角落,上面被压着许多纸壳,所以他才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这时,一个小警员慌慌忙忙地抱着一个箱子往外走。对方冒冒失失的,不小心撞了容铮一下,容铮余光扫了一眼,发现那箱子里的摆着各式各样的类似刑具一样的东西。
容铮盯着那些刑具,从箱子里拿出一个葫芦状黑色塑胶制品。他看了眼手里的东西,晃了晃,那东西便跟着上下摇晃,然后不停震动。
他倍感奇怪地皱起眉头,拿着那东西侧了侧身,给舒墨看,脸上写满了疑惑。
“这是什么。”
“噗。”
舒墨一口水喷了出来,几个警员瞪了过来。
舒墨咳嗽几声,不好意思地冲鉴证人员抱歉地笑了笑。
他红着脸,低声道:“赶紧放下。”
容铮挑起眉头,眼神里全是疑惑:“恩?”
“放下,这是那个。”舒墨好笑地抿紧嘴唇,努力忍住笑意,眼底的笑意却是掩不住。
容铮拿着那东西,呆愣了下,才惊觉想起这是什么东西。手跟被烫着了下,赶紧把东西丢回箱子里,一脸严肃地瞪着拿着箱子的警员:“你留在这里干嘛?没事做吗?”
警员有些委屈,不明白自己做错什么了,他这才上岗没多久就遭受到传说中的职场欺凌。
舒墨哑然失笑。
容铮恶狠狠地瞪了舒墨一眼,舒墨连忙低眉顺眼地装作在看资料。
他跟在容铮身后,两人去了二楼。
容铮走在前面,面无表情,一张脸臭得可怕,气场阴沉得吓人。舒墨看着容铮同手同脚的前面领路,辛苦忍笑。他体贴地没有提醒,免得容铮气急败坏。
他抬起头,悄悄朝容铮看去,结果这一眼给看愣住了。
容铮正对着他脸下的耳垂,红彤彤地,连带着他的整张侧脸也泛起了粉色,眼尾轻轻朝外一扫……正好和舒墨偷看的眼对上。
容铮顿住脚步,冷着脸盯着他好一会儿。
舒墨扶了扶眼镜,装作乱看的眼神乱飘,心里紧张得要死,这是还要盯多久。
下一秒容铮收回目光,迈开长腿飞快朝前走,十分嫌弃的模样。
舒墨叹了口气,连忙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二楼里空间很大,却只分割了三个房间,从楼梯口到最里面,是男主人的房间,然后是杂物间,最后是一个儿童房。
嫌疑人的房间只有一张简陋的木床,没有衣柜,只有一个巨大的箱子,箱子平时就被一把铁锁锁住。现在箱子已经被打开,铁锁被搁置在一边。
箱子里放着几件衣服,都是一律的灰白黑。箱子里有几个玩具熊,很陈旧了。
他的箱子里藏着他所有的宝藏,有很多小学课本还有很多弹珠,沙包。都是早期的孩子喜欢玩的玩具。那箱子最下面摆着一副相框,照片里有个长头发女人和男孩,女人笑得很温和,男孩却很不高兴,嘴角往两边垮下去,是一个看起来就不讨人喜欢的孩子。
“看来这就是他挑选猎物的条件。”舒墨自言自语。
虽然心里有不少疑问,舒墨还是闭上了嘴。
第二个房间堆满了杂物,多米正坐在地上用他的笔记本电脑连接着一台老式的台式电脑。
容铮一迈跨过几个人,走到房间最里面,随意打开里面的柜子,打开第三个柜子时,容铮的身子猛地顿住了。
他僵硬地着脖子,缓缓地转身,面无表情迈步朝着舒墨走过来。
他的模样阴沉的可怕,多米浑身抖了抖,茫然地抬起头看向四周。
不知道发生什么,容铮的脸煞白,脸色不太好。
舒墨正疑惑,几秒后,柜子里走出一个人。
那人有点龅牙,留着民国时期的八字胡——是吕傅勋。
“我在体验凶手的感觉。”吕傅勋脸色也不太好,解释说。
他穿着不知道哪里找到的凶手的衣服,有些不好意思地冲大家笑了笑。
几个鉴证处警员正好路过,在门口瞥见他,突然就冲上来,一边指着吕傅勋的鼻子,一边责骂道:“你这老家伙,怎么能随意毁坏证物。”说着几个人就开始扒他身上的衣服。
吕傅勋不停鞠躬,嘴里道歉,眼里倒是半点歉意都没有。还撇撇嘴,觉着鉴证处的人就是一板一眼不懂贯通。
鉴证处把衣服折好,叠好放进证物袋里。而后用一脸怀疑的眼神,扫视其余人。再确认其余几个人没有随意偷拿证物的意图,才快步离开。不过也留下了两个人“监视”他们的行动。
被这一打岔,容铮僵硬的脊背这才一点点舒缓下来。
舒墨用尽全身力气使劲憋住不断冒出来的笑意,清了清嗓子,装作专心看电脑屏幕的样子。
多米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他一直在这里没有发现躲在衣柜里的人,那人肯定是在他来之前就来了。
“啊——”不远处,女人尖利的叫声划破了此处沉默的空气。
几人闻声夺门而出,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居然有这本书!”
那声音的主人这会儿手里拿着一本书,俨然一副没事的样子,脸上还因为激动泛着红晕。
几个人忍不住心里默默吐槽,这时候还追哪门子的星?多米翻了个大白眼,鉴于白冰的淫威实在不敢吭声,免得说出什么让大小姐不高兴的话。
“是谁?”舒墨的注意力立刻被白冰手里的书吸引。
“俊秀是韩国出名的男演员,前几年演了部超火的电视剧。”白冰把书翻开给其他人看,上面是男人的写真集,露出令人血脉贲张的肌肉,“这本书很难得的,还有亲笔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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