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了祁邪在飞机上给他发的那三张图片,前两张确实有点不正经。
裸着的上半身,从脖颈一直到腰腹。
给他秀腹肌吗?
应黎皱着眉想,他自己又不是没有……
他继续往下划,忽地发现他手指按住的那块皮肤上有一道红色的划痕,在腰侧。
看着那道划痕,记忆就如开闸的洪水在脑子里泛滥成灾,那是他又哭又闹抓出来的。
“醉酒的他不是他”应黎心里默念三遍,然后摈弃一切杂念,点击删除。
最后一张是聊天记录截图,应黎认得另一个头像,是祁医生的。
祁邪比他还早知道应桃的干细胞匹配成功了,应黎是第二天才知道的。
所以祁邪知道后第一时间就告诉他了,但是他没有看。
祁邪没有刻意模糊掉上面的聊天消息。
应黎还看见祁邪每天都在问祁医生他妹妹的情况。
应黎的思维那一瞬间就像是被烧焦的电路板,短路了,上学时他最擅长的就是做逻辑题,抽丝剥茧,厘清因果关系,但现在这种情况比他以往遇到的最难的题还要棘手,他越是想搞懂其中的逻辑,就越是混乱,缠得他头脑发晕。
他靠在栏杆上,一阵风吹过来,后背微汗的衣服贴在身上,他打了个冷颤,思维也清明了些。
他确实想不明白祁邪做这些事的原因是什么,是因为喜欢他的身体吗?
毕竟祁邪不止一次流露过对他身体的渴望,而且还经常对他说那种露骨又过分的话。
他抬起手臂看了看自己,他跟普通的男生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同,祁邪为什么……
手机屏幕熄灭,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让应黎从一团乱麻的思绪中抽离出来。
祁邪刚洗完澡回来,脸和脖子都有点红,他站在走廊昏黄的灯光下,没继续往应黎那边走,似乎是谨记了应黎说的话——离他远一点。
应黎就那么愣愣地看着他仰起头,伸手捋了下自己的脖子,粗大的喉结止不住地在他手下滑动,深黑色的眸子里映着一点光芒,盯着自己的眼神很不清白。
应黎神情僵了僵,后背发麻,逃似的离开了。
还完手机回去,应黎的神经还紧绷着,看房间里就剩沈尧一个人了,问道:“你还没去洗澡吗?”
沈尧从椅子上坐直了身体,乐呵呵地说:“等你呢。”
应黎有些意外:“不用等我的。”
沈尧挠了挠头,脸有点红说:“等都等了,快收拾东西,一起去。”
“马上。”
应黎迅速收拾完洗漱的东西,和沈尧一起下楼,途中还遇到了宋即墨。
沈尧问他:“排队的人多吗?”
宋即墨看着他们,神情很冷:“没人排,边桥在洗,估计快洗完了。”
沈尧脸上的笑掩都掩不住,嘴角都快飞到天上了:“那我们可以慢慢洗了。”
宋即墨拉下搭在肩头的毛巾,忽然嗤了一声:“享受二人世界是吧?”
刚才他叫沈尧下来洗澡动也不动,直男弯了会这么舔吗。
沈尧脸一下就黑了:“你乱说些什么。”
宋即墨没什么表情地扫了他两眼,意有所指地说:“浴室大门是坏的,你可要管好自己了。”
沈尧:“……”
他们打哑迷似的对话让应黎听得云里雾里的,沈尧却紧张了起来,警告似地瞪了宋即墨两眼,拉着应黎就往楼下走:“应黎别理他,我们走。”
下楼的时候沈尧慌得差点摔倒,他特别怕宋即墨就那么把话说出来了。
刚确认完自己的心意,沈尧还没打算表白,他虽然没谈过恋爱但也知道谈恋爱是需要一步一步来的,在感情还没到位的前提下贸然表白,不仅不会成功还可能引起应黎的反感,他不能冒这个险。
应黎对每个人都很好,对他也不是很特别,原本有一个宋即墨都够他焦头烂额了,现在又多了个祁邪,前有豺狼后有虎豹,他得更加好好表现才行。
他们过去时边桥刚洗完澡出来,笑意盈盈看着他们说:“来洗澡了,我洗完了,去吹头发了。”
应黎笑着回:“好。”
南方很少会有澡堂,沈尧怕他不会用,教他说:“你拧这个开关上面的水管就会出水,左边是热水右边是冷水。”
应黎点头:“嗯。”
沈尧又叮嘱说:“小心点。”
浴室是隔板的,沈尧个子高,勉强能遮住胸,应黎能遮到锁骨,两个能用的水龙头刚好是挨着的。
沈尧心里痒痒的,觉得这就是上天在给他制造机会。
应黎开始脱衣服,沈尧就很绅士地没再看他了。
应黎把脏衣服搭在外面,拧开水龙头,滚烫的热水浇了下来,烫得他倒抽了一口凉气。
沈尧衣服脱了一半,听到声音立马扭过头看他:“怎么了?”
应黎搓了下被烫到的手臂:“水有点烫。”
沈尧皱眉着说:烫到哪儿了?严重吗?”
应黎说:“还好。”
“我看看。”
隔板在沈尧面前根本挡不住什么,他直接把手伸了过来,抓起应黎的手臂仔细瞧着。
应黎皮肤太嫩了,被水烫到的那块地方迅速泛起了泛红,沈尧小心翼翼往上吹了两口气,问他:“疼不疼?要不要抹点药?”
应黎摇了摇头,不太舒服地把手收回来说:“不用,哪有那么严重,洗澡吧。”
沈尧这才意识到这个隔板有多矮,只要他想,偏一下头,他就可以把应黎看光。
他往旁边挪了两步,努力做一个正人君子,却情不自禁地说:“应黎你……你好白啊,皮肤好的不像男生。”关节还是粉的。
应黎愣了下说:“你们皮肤都很好啊。”
沈尧抿了抿嘴巴:“没有你白。”
应黎真的好白,白的还很均匀,到处都是一个颜色,像奶油,又像绸缎,泛着莹莹细腻的光泽,滑得他快要握不住,比他摸过的任何东西手感都要好。
他乌黑的双眼直勾勾盯着应黎,隔板挡着,他只能看到应黎的肩膀以上的部位,一汪清澈的小泉蓄积在他的肩窝里的,肩头精雕玉琢般圆润,锁骨上那块花朵形状的胎记有些突兀,却又出奇的好看,微微仰起的脖子像一只玫瑰花梗,淡色的血管像玫瑰花的茎脉。
再往上就是那张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里的漂亮脸蛋。
滚烫的水流冲刷在身上,沈尧喉结干涩地吞咽了一下,刚才宋即墨说的那番话让他莫名想到了之前看的一个片子,也是在这种浴室,旁边还有人洗澡,片子里的主角就旁若无人的做起来了。
剧情很扯,俩主角长的也不好看,他看了两眼就没看了,但他唯一记住的就是那个受叫得特别惨。
粘腻的拍打声混着水声一起,哗啦啦流的满地都是。
零星的几个片段不断在他脑子里闪现,想着想着就觉得口干舌燥,不太妙,他低头一看,果然又翘起来了。
艹。
他就知道,想不得这种东西,尤其是应黎还在他旁边。
沈尧赶紧抹了两把脸,把水温调到最低,在凉水的刺激下努力把那些不正经的思想从脑海里驱逐出去。
他吐了两口浊气出去,转移起话题问应黎:“你去过澡堂吗?”
应黎说:“没有。”
沈尧一副早有预料的表情:“我猜你也没去过,北方的澡堂都没有隔间的,这边还有隔间。”
还好有隔间。
他挤了洗发水开始洗头,搓得头上全是泡泡,闭着眼睛问:“你是不是也没住过这种旅舍?”
“没有,你住过吗?”
应黎正在涂沐浴露,整个浴室都盈着栀子花的香气,连带着氛围都旖旎了起来。
沈尧深吸了两口,从没觉得栀子花这么好闻过,他心头又热起来,一边洗一边说:“住过啊,在首都住青旅比租房子便宜,五十块钱一晚上,一个月也才一千五,这点钱哪够租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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