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关了吧。”李昌宏说,“把拍到的东西删了,一个字都不准说出去。”
小助理掷地有声:“好。”
导演是不是早就知道什么了!
李昌宏也是才知道,震惊一点都不比他们少,现在的观众动不动就爱磕cp,一个互动一个眼神都能解读出千百种含义来,不过这回他们可能磕到真的了,团综变“恋综”也是他没想到的。
联想起不久前祁邪来找他把应黎录节目的酬劳从二十万抬到六十万,李昌宏就笑了笑:“这小子……”
他之前还想是什么朋友这么重要呢,原来是男朋友。
—
“不是。”
“不是喜欢。”
“我没有喜欢你。”
应黎着着实实慌了一下,接二连三地否认。
“我没有喜欢你……”
可越说他的声音就越低,说到最后连他自己都听不见了。
他微抬着头,帽檐将他的眼睛半遮着,挡住了落下来光线,也遮住了眼底朦胧的雾气。
过近的距离让他闻到了祁邪身上又柔和又具有攻击性的味道,他脑子里有根不知名的神经就好像忽然被扯了一下,紧接着大脑就散了架,完全来不及思考,只知道否认。
四周一下子变得安静,只有呼呼的风声和树叶摩擦的沙沙声,撩动着他的呼吸。
“否认的那么快。”祁邪混沌的双眼在此刻恢复清明,眸中窜动的火苗明明灭灭。
他语气平淡,语速不快,落到应黎耳朵里的语调却被无限拉长。
应黎不说话,只是去看他的表情,周围光线太暗,以至于对上视线时,祁邪漆黑眼眸里亮着的光刺痛了应黎的眼。
祁邪同样戴着口罩,露出来的五官精致又漂亮,比普通人要好看许多,眸清似水,如明镜一般,仿佛照一下就能看穿应黎的原型,让他觉得心很慌。
应黎在看祁邪的同时,祁邪也在观察他,捕捉他的眼神和动作细节,他看见应黎的眉毛拧得很紧,明显厌烦的神情。
这么不喜欢他?
然而应黎一偏头,灯光打在他侧脸上,祁邪眸子里原本要暗下去的火就好似突然被人加了一把干柴,愈燃愈旺,眼角都被火燎红了。
头突然开始疼,祁邪却一点都不难受。
他说:“你脸好红。”
口罩遮住的地方他看不见,但应黎的耳朵,脖子,只要是露出来的地方无一不裹着红,连眼尾都是一片桃色。
身体最原始的反应不会骗人。
他差点就信了。
他本将枯竭心田下了一场及时雨,一下鲜活了,喜悦的心情就像是苔藓一样,疯狂生长。
“你撒谎就脸红。”
祁邪双眼隐约迸发出惊喜的光芒,他哑声说:“你撒谎了。”
应黎喜欢他。
应黎说假话了。
应黎心跳得更快,祁邪的一个字一个字打在他心上,把他的心搅得乱七八糟的,他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了。
拉开点距离,应黎才能好好呼吸,眼神惊惧颤巍:“没有,我没有撒谎。”
祁邪又朝应黎逼近了一步,把他的帽子抬了一点起来,露出他光洁微汗额头:“没有撒谎脸为什么会红?”
“很热吗?都出汗了。”
祁邪把应黎额头上的碎发拨到一边,用手掌轻轻拭着上面的汗水。
防线再一次被突破,祁邪呼吸间的气息又湿又热,全都黏在了应黎脸上,应黎绞尽脑汁才找到借口:“你刚才碰我脸了。”
捧他的脸,还捏他的下巴不准他转头。
祁邪:“我碰一下就脸红?”
应黎咽了咽口水:“嗯。”
就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好敏感。”
碰一下就脸红,摸一下全身都会发抖,小兔子一样缩在他怀里,引诱人欺负得更厉害。
祁邪问:“别人碰一下也会这样吗?”
“不知道。”
应黎感觉到自己的心智正在一点点被腐蚀,他很惶恐,含糊不清地说:“没有别人……没有人这样碰过我。”
祁邪吐息缓缓,话语执拗。
“我是第一个。”
“只有我碰过。”
“我碰才这样。”
空落落的心被喜悦的情绪填满了,他好喜欢这种感觉,比身体上的快感来得还要喜欢。
虽然这么说也没错,但从祁邪嘴里说出来就很奇怪,莫名染上了一抹欲色。
应黎没继续否认,看着空无一人的游乐场,离他们最近的是旋转木马,没人坐也在叮铃铃的转着。
祁邪看了眼,问:“先坐跳楼机还是过山车?”
应黎到游乐场来向来只玩高空项目,祁邪确实什么都知道,应黎想了想说:“过山车。”
通常大家都认为过山车第一排是最恐怖的座位,只有坐过的人从知道倒数第一排才是最刺激的,那个位置能够看见过山车加速攀升、全力俯冲、旋转倒挂的整个过程,心理刺激远大于感官刺激。
过山车和跳楼机的失重感让应黎全身的细胞都在狂欢,之后他们还去坐了摩天轮,应黎之前从来没有坐过,一是摩天轮永远都是排队时间最长的项目,二是摩天轮转一圈将近半个小时,太耗时间了。
祁邪坐到应黎对面,应黎以为他会跟自己坐一边的。
脚底发出机械转动的声音,摩天轮慢慢升空,地上的建筑和行人逐渐缩小。
应黎记着时,升到最顶用了五分钟,在摩天轮升顶的过程中,他翻腾的血液也渐渐平静下来,认真观赏美景。
透过透明的防护窗,应黎俯瞰着整座城市的夜景:“好高啊,比跳楼机升的还高。”
他不敢站起来,因为动作大点,摩天轮就会产生轻微晃动。
他眺望着远处,指着一个地方问:“那边是我们刚才来的地方吧,打铁花结束了。”
“嗯。”祁邪朝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差不多。”
“那边的山也好漂亮。”
“好看。”
应黎像个好奇的孩子,一旦发现了新事物就会跟旁人分享,半点不设防备,每一句话都会得到回应,虽然只有简短几个字,但这种被人时时刻刻关注的感觉很美好。
昏黄的氛围灯下,祁邪身上冷厉的气质正在缓慢融化,应黎在他眼里竟然看到了类似于温柔的东西。
不用排队,半个小时他们把游乐场的所有高空设施都体验了一遍。
从游乐场门口出来,他们碰到了一对母子。
年轻的妈妈蹲在地上安抚着自己的儿子:“宝宝,你刚才不是问过售票阿姨了吗,今天游乐场不营业。”
小男孩瘪着嘴巴问:“哥哥他们为什么都可以玩……”
“我要玩我要玩,我要玩过山车,我要玩旋转木马……”
应黎看了看祁邪。
祁邪瞥了眼,压低帽子,语气冷冷的:“不行,只给你玩。”
灯光从他背后投射过来,高大的身影笼着一层丝绒般的光晕,落在应黎脸上的目光更为柔和了。
应黎口罩下的脸又开始泛红,抬眼撞上他的视线便觉得有些眩晕,眼神轻轻一移:“嗯。”
他们往停车场走的路上,应黎感觉路上行人明显变少,轻声问道:“几点了?”
祁邪说:“九点半。”
还剩半个多小时,现在回去的话,到旅舍差不多刚好十点钟。
车子启动,应黎却发现车子行进的路线不是他们回去的路:“还要去哪里吗?”
“嗯,还有一个地方。”祁邪问,“累了?累了就回去。”
“还好。”
他们一路都是坐车过来的,游乐场里也有观光车接送,都没走过几步路,怎么会累。
应黎忍不住追问:“去哪里?”
祁邪说:“看星星。”
应黎愣愣的,看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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