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跟谁有过这么亲密的接触, 把尿?把他当小孩吗?
他都20了, 再怎么样都不需要人把尿吧……
因为刚刚才尿过,所以这会能尿的东西并不多,只一会儿, 水声就停了。
应黎傻傻地盯着自己看, 祁邪的手很大, 手指也细,指甲修剪的很平整,手心几乎把他整个都裹着了,他以前从来没发觉自己的手这么小过,但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祁邪怎么……怎么这样啊。
身后胸腔震动,沙哑又试探的声音低低响起:“好了?”
应黎顿时又羞又臊,整张脸像只煮熟的虾,后脖子都红了,他机械地点了下头:“好了。”
“擦一下。”祁邪轻轻晃了下,然后放开他,从旁边抽了张纸递给他。
应黎还懵着,就又听祁邪说:“我给你擦?”
“……不用,我自己来。”应黎动作迟缓,接过来那张纸,干巴巴地说了声,“谢谢。”
声音小得可怜。
他其实不是很想尿,来厕所也不过是走个过场,但祁邪突然摸他,他脑子里那根紧绷的神经就突然断了似的,被刺激的一下就受不了了,尿完之后还点疼,他整理好衣服缓了一会儿,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祁邪在洗手台挤了一泵洗手液搓手,看他还愣在原地:“不洗手?”
应黎咬了下唇,僵硬地走过去:“洗。”
两人并排着站在镜子前,头顶灯光晃眼,两个人影一高一低。
应黎仔仔细细搓着手,手腕上都是泡泡,动作慢吞吞的,有些魂不守舍。
“一点警惕性都没有。”
应黎一抬头就与镜子里那双淡漠的眼睛对视,他心脏一滞,脸又烧红了,嘟囔着说:“也没有人会突然……”
什么把尿啊,虽然都是男生,该有的大家都有,可他自己都觉得很羞。
应黎盯着他看,琥珀色的眸子单纯又懵懂:“你为什么……”
“我只是想帮你。”祁邪呼吸一重,声音带着点哑气,“对不起,冒犯了。”
应黎沉默了一会儿,确实挺冒犯的,但尿不出来更难受,每次他这么紧张的时候,都会磨磨蹭蹭好一会儿才能缓过来。
应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沉了口气,小声说:“我自己能尿出来的。”
黑沉如墨的眸子定格在他身上,祁邪缓缓说:“嗯,大孩子了。”
应黎迷蒙地看过去,祁邪好像23,也没比他大几岁,怎么一副哄小孩的口吻……
他继续洗手,手背都搓红了,好像在跟自己赌气,有些幼稚。
祁邪撩起眼皮看了眼,拿了张纸擦手,问他:“害怕吗?待会儿会有很多镜头。”
应黎愣了一下,诚实地说:“怕,但是我会全力以赴的,争取不给你们拖后腿。”
祁邪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我相信你。”
应黎了解自己的水平,正常发挥的话是肯定没有问题的,唯一的问题就出在心态上。
他确实挺害怕镜头,但他们毫无保留的信任给予了他无限的信心,心里那股劲儿也被激了起来,应黎捏了下拳头:“我会加油的。”
“害怕的话就把眼睛蒙上。”祁邪握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掌心掰开,塞了个东西到他手心里。
绵绵软软的,应黎展开一看,是一根红色丝带。
他正想道谢,祁邪就松开他的手腕走了。
应黎把丝带放进兜里,回到后台。
时间紧迫,应黎并没有化妆,只是换上了谷枫老师演出的衣服,一套深红色的水袖,领口和腰围大了一圈,化妆师都用针线给他收了一下,才显得合身一些。
当工作人员给他戴上耳返的时候,应黎才发觉自己的手在发抖。
紧张的不止应黎一个人,谢闻时在屋里兜圈子,不断拍着胸口,给自己洗脑:“我不紧张我不紧张,我一点都不紧张。”
“啊,我好紧张。”谢闻时快哭了,眼巴巴看着他们,“我待会儿要是忘词了你们拜托你们帮我接上。”
“阿弥陀佛保佑我一定不要忘词!”
谢闻时有过上场忘词的经历,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心里阴影,每次都会神神叨叨的念好几遍,而这次他们的词有很多生僻字词,特别拗口,谢闻时心里压力更大了,看着比应黎还要紧张。
沈尧又逗他说:“中国神仙可不管外国人,你拜佛祖还不如拜耶稣来的管用。”
谢闻时拿起桌上的东西作势就要扔他:“你真烦啊。”
“别闹了。”宋即墨说,“要上台了,大家一起加个油吧。”
他们一个人搭着一个人的手,互相加油打气 。
谢闻时视线扫了一圈,忽然说:“小黎哥哥你也来。”
正在低头戴耳返的应黎看向他们:“我也要吗?”
宋即墨笑着说:“你现在也是我们的一员,快来吧。”
应黎走过去,轻轻把手搭在最上面,他的手比他们的手都要小上一圈,看着还蛮可爱的。
“Number加油加油加油!”
血液上涌,每个人眼里都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这时耳返里传来声音: “Number就位!”
五位成员走上升降台,大屏幕上出现他们的脸,一声声尖叫如疾风骤雨般呼啸而来,快要冲破人的耳膜,到处都是闪光灯,像银海卷起的波浪一样,一层叠着一层。
应黎连着做了两个深呼吸,肉眼可见的紧张。
乐团的团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别太紧张了,你刚才就弹得很好,我还是第一次见人能把吉他当成琵琶来弹。”
虽然是客套的安慰的话,但应黎听了之后真的好受很多:“谢谢。”
焦急的等待中,耳返终于传来了声音:“乐队就位。”
应黎抱着吉他跟乐团的人一起走上升降台,机器缓慢运作。
尖叫声越来越清晰,他把口袋里的丝带拿出来系在眼睛上,眼前顿时变得朦胧一片。
升降台稳稳停住,应黎能看见舞台下模糊的人影,人山人海,每一个都小得像蚂蚁一样,星星点点的光芒是应援棒还是闪光灯应黎已经分不清楚了。
啪嗒一声,舞台上的灯光全熄了,应黎调整了一下姿势,唰的一下,一盏明亮刺眼的光束从头顶照射下来。
灯光师给了应黎一束光,红色丝带在强烈的光线下变得近乎透明,所有的感官在这一刻无限放大,他甚至能清晰地看见漂浮在空气中的尘埃微粒,被紧紧吸引,萦绕在他周围。
耳返里传来成员们此起披伏的呼吸声,一下一下敲击着他的神经。
巨大的摇臂镜头就在他的正前方,大屏幕上,应黎抱着吉他,面前是一只收音极佳的话题,四周是浓得化不开的黑,而他就像是一座漂浮在黑暗中的孤岛,红衣灼灼,孑然一身。
他掐着手心,台上寂静无声,台下议论纷纷。
“哎,怎么还有人戴着口罩啊?”
十几个人乐团,就只有应黎一个人带着口罩。
“是谷枫老师吗?”
“不太像啊。”
“好奇怪啊,他手里拿的为什么是吉他不是琵琶?这首歌的前奏不是琵琶吗?”
“不是说特邀嘉宾是谷枫老师吗?怎么换人了啊?”
窸窸窣窣的声音让张少陵心都揪了起来,双手捏成拳头在台下为他们加油。
耳返里传来节拍,伴奏响起。
应黎反而变得平静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眼,摒弃一切杂念,轻拂琴弦拨出一个音节。
当——
这一声极轻,仿佛从深幽空旷的远山深处传来,通过话筒放大,回响在整个会场,透过细小的毛孔渗入每个人的身体里,拨动他们的神经。
全场安静。
“当当当”又是三声,短而急促,像是刀剑出鞘的声音,带着肃杀之意。
安静的人群终于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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