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桥口罩下的唇角浮起一个柔软的弧度:“嗯。”
“你都记得?难为你了。”宋即墨喝了一口水,茶杯轻轻磕在桌上。
应黎觉得宋即墨这话有点奇怪,他是他们的保姆,记得所有人的喜好是他的工作,并不是件难为人的事。
边桥的过敏原太多了,能吃的东西少之又少,最后单独给他点了一份南瓜粥。
把菜单递给老板娘的时候,应黎的背猝然僵了,拿着菜单的指尖压出一圈白。
有人在蹭他的裤腿。
从脚脖子一直蹭到腿弯,一下一下隔着裤子挠他,像用爪子在抓,很痒。
应黎垂放在膝盖上的手都在发颤,这种恶作剧一点都不好玩。
他正想找个借口起身,桌子底下突然蹿出来了一只狸花猫。
老板娘吓了一跳:“妞妞咋跑这儿来了?快出去快出去。”又连忙跟他们道歉:“不好意思啊各位,这是我家的猫,很乖不抓人的。”
老板娘去给他们催菜,顺便把那只猫赶了出去。
是猫啊,应黎僵直的脊背缓缓放松,然而一口气还没呼完,就又被什么东西蹭了上来。
他忍不住动手拉开桌布,就与一双金黄色的竖瞳对上了,脚边,毛发雪白的布偶猫歪着脑袋看他,一双眼睛滴溜圆。
桌布掀开之后,那只布偶猫直接跳到了应黎身上。
“wokao!”谢闻时坐在应黎旁边,看见有团白花花的东西一下蹿上来,大惊失色,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
应黎笑着说:“是只布偶像猫。”
谢闻时嘶了一声:“这儿怎么还有一只猫?”
布偶猫在应黎身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翻着肚皮在他身上蹭啊蹭,舒服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还用毛茸茸的尾巴去卷应黎的手指。
“小黎哥哥,这只猫很喜欢你哎。”谢闻时羡慕得不行,他刚才想伸手摸,布偶猫竟然朝他龇牙,不让他碰。
【啊啊啊啊好萌的小猫咪,血条瞬间被清空。】
【猫咪演我!】
【魂穿小猫咪,我也想跟保姆哥哥贴贴。】
尾巴拂在手背上痒酥酥的,应黎伸手揉了下猫咪软乎乎的肚子,布偶像是得到了什么奖励,蹭得更起劲了,还伸舌头舔他的手指。
据说动物主动亲近的人都特别温柔,沈尧支着下巴看应黎,神情是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柔和。
那只猫谁都不亲近,就亲近应黎,应黎被舔得心都化了,这时一只瓷白的手突然从旁边伸过来,揪着布偶猫的后脖颈把它提起来了。
应黎懵懵抬头,看见祁邪冷着脸说:“它在发//情。”
布偶被提起来时叫了一声,听声音确实不太对。
“发//情?”应黎一怔,下意识去看,还是只公的,没做绝育。
谢闻时瞠目结舌:“那这两只猫刚才在下面……”
【哟,小谢还知道发/情是啥意思呢。】
【哈哈哈哈哈这辈子还没看过猫片呢。】
【什么有猫片?】
【啊,小猫咪也会做羞羞的事情。】
祁邪看了眼他被猫舔过的手指:“去洗手。”
那只猫刚才把他当成求偶对象了,怪不得那么亲他,应黎薄薄的脸皮又红了:“那我去洗个手。”
祁邪拎着那只猫起身,看摄像也跟了过来:“厕所也跟?”
【摄像师你是不是不行啊?就跟怎么了?】
【呵,摄像师敢拍你们敢看吗?】
【有啥不敢的,拍,我不仅要看,还得拿放大镜看。】
【一进直播间就被一地的裤衩子绊倒了。】
导演选的这家餐馆环境挺好,是一家农家乐,后面有很大一个院子,服务员给应黎指了去洗手间的路。
应黎用洗手液搓了一下手,洗手间的门被人推开,应黎不用猜就知道是谁,祁邪身上的味道太特殊了,冷得极具侵略性。
他低着头没说话,余光瞥到祁邪的手,宛若瓷雕的手背上血痕斑斑,已经结痂了,是他自己抓的吗?得多疼啊。
应黎心无旁骛地洗完手,连水都没擦转身就要走,跟逃似的。
但没逃掉,祁邪拉住了他,清晰又低沉:“怎么不擦手?”
“不想擦。”应黎抿着唇说,“我先回去了。”
“擦手。”锢着他的手臂不动分毫,“我给你擦?”
应黎深吸了一口气,认命地说:“我自己擦。”
腕上的手依旧不松,祁邪握着他的手腕,柔软的纸巾裹着他的手指轻轻擦拭,动作细致温柔,只有应黎知道昨晚这双手有多么恶劣。
应黎忍住不适,听见祁邪忽然问他:“今天上午,你是不是不想跟我一组?”
有这么明显吗?
而且从祁邪的话里应黎竟然听出了一丝委屈,他愣了一下,把手抽回来说:“跟谁一组不都一样吗?”
祁邪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冰凉的手指摩挲着他的手背,体温交融。
“晚上到我房间来。”
应黎呼吸都紧了起来,脸色一白,说:“我今天晚上要去医院,已经跟张先生说过了……”
今天是应桃化疗的第一天,他必须去看看。
祁邪垂眸凝视着他惊恐不安的神情,良久才道:“嗯,那就提前检查一下。”
“检查什么?”应黎眼神里充满了惊惧和警惕。
“张嘴。”
应黎:“什么?”
祁邪看着他的唇瓣:“早上不是被烫到了?”
早上他确实被粥烫了一下,祁邪注意到了?
“没烫到,我要走了。”
应黎夺门而出。
—
小巷子里有一株高大的紫藤萝爬满了这个花架,紫色花穗瀑布似的垂下来,大片阴影笼罩着他们,一墙之隔,应黎甚至都能听到沈尧他们说话的声音。
应黎靠在墙上,被祁邪紧紧捏着下巴,脸颊边的两团肉鼓了起来,他被迫顺从地张开嘴,柔弱可欺,像一朵纸折的花。
坚硬如铁的手桎梏着他,应黎挣了一下说:“真的没烫到,不用检查。”
声音含糊不清。
“我想看看。”祁邪掰了下他的脸,让他正对着自己,“别动了,待会儿要留印子了。”
应黎知道自己皮肤白,容易留印子,很久才会消下去,一时半会儿也不敢挣扎了,湿漉漉的眼睛忐忑地看着祁邪说:“会有人过来的。”
他本意是想威慑一下祁邪,但祁邪只是点头嗯了一声,他不怕被人看见吗?
十几公分的身高差让应黎只能仰头看祁邪,缀满寒星的眸子里倒映着他的影子。
祁邪看得很认真。
过了片刻,应黎喉咙滑动了一下,问他:“检查完了吗?”
“还没有。”
需要检查那么久吗,他嘴都酸了,而且就算有伤口也早就不疼了。
应黎乖顺的模样挑起了祁邪心中隐秘又复杂的情绪,盯着他嘴唇的眼神也愈发炙热。
想起应黎上午看到他时那种害怕躲闪的眼神,祁邪并不觉得难受,反而有种难以言说的满足感,应黎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情感,跟别人都不一样。
他从小到大都没喜欢过别人,不知道喜欢是什么,但现在他会想要疯狂地占有应黎,不惜用尽卑劣的手段,他觉得这应该也是一种喜欢。
他想看应黎笑,也想看他哭。
应黎是他的,快乐和痛苦都应该是他给予的。
比起冷漠的没有温度的,应黎更害怕他现在这种眼神,就像昨天晚上一样,压抑克制,还有令人感到心惊的占有欲,跟染了血似的,妖冶诡魅,极尽偏执。
祁邪深深望进他的眼睛,气息逐渐不稳:“我洗过手了。”
所以呢?
应黎毛骨悚然,全身都汗毛都竖起来了,像只炸了猫的猫科动物,浓密卷翘的睫毛不安地颤动:“祁邪,导演他们都在包厢等我们……”
拇指擦过他绯红的唇瓣,祁邪说:“嗯,知道,我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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