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朝她点了点头。
随后,两人交换了一番眼神,走向了酒吧。
他们俩绕着酒吧走了一圈,可怪的是,什么都没找到。
这就不太对劲了。
他们俩走了一路过来,温寻的东西都放在很显眼的位置上,随便看一看就能找到。
漏看了?
两人想着,又交换了一下眼神。
柳煦又扭头横了洛辞一眼。
洛辞还坐在原地大马金刀地抽烟,在虚无缥缈的烟雾之中很是无所谓地看着眼前这个小镇,似乎什么都没放在眼里。
柳煦总觉得她不太对劲。
但眼下还是找线索要紧。
想罢,柳煦就又给了沈安行一个眼神。
两人又绕着音乐酒吧走了一圈,还是毫无收获。
【这就怪了。】沈安行打字说,【怎么会没有的?会不会是被洛辞拿走了,东西在酒吧里面?】
很有可能。
可如果是她拿走了的话,她理应也该意识到,这个小镇里的其他地方也有温寻的东西。
那有没有可能,这些摆了一路的温寻的东西,都是洛辞放的?
可要是这样的话,她也该把东西放在自己的酒吧周围方便别人找才对……
就在此时,柳煦突然听到身后吱呀一声轻响。
他转过头,就见是洛辞打开了酒吧的门,走了进去。
他没在意,正要转回过头去时,却又听吱呀一声,洛辞又出来了。
她的手上,拿了一个金色的铃铛。
洛辞走过来,把铃铛递了过去:“给,你们在找这个吧?”
铃铛上面,也写了一个大大的“寻”字。
柳煦:“……”
沈安行:“……”
两人都愣住了。
愣了半天之后,柳煦才反应过来,连忙伸出手去,接过了洛辞手里的铃铛。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铃铛,又抬头看了看洛辞。
洛辞却没多停留,她转头就走,头也不回地对他们挥着手,说:“你们加油哦——”
柳煦:“……”
五分钟后。
两人站在洛辞旁边,把这一路上寻来的东西在她面前摆成了一排。
“先生”的洛辞照片,“山平”的歌词本和母亲的照片,“安息河”的白色野花和绑着红线的石头。
“花儿”的一朵红色玫瑰,“新娘”的一块白色布料,“平咸粥”的一支没了墨的笔。
“天使”的两本内容都被撕毁了的日记,“面包”的一包开封了的吃了一半的糖,以及“坏东西”的铃铛。
这些东西,就是温寻的“遗物”。
而歌词里剩下的内容,就是“垂柳先生哗啦啦,叮叮当当风铃声。地狱人间和天堂,天堂里的第一门”。
垂柳先生,指的应该是筒子楼前院里的那棵老垂柳。
风铃声指的应该是筒子楼进门之后会听到的风铃声,只是温寻早已小学毕业,过了这么多年了,还出了诅咒的事情,风铃也肯定早就不见了踪影。
地狱人间和天堂,指的是筒子楼的三层。
他们家是三楼,所以“天堂里的第一门”,指的是上楼之后的第一家。
正巧,这次地狱的接引人的屋子就在正中央的楼梯旁,还正对着大门,虽然门上没编号,但也算是“第一门”了。
镇压诅咒用的石头又在他们窗户跟前。如果温寻他妈是掉在那个石头的地方的话,他们家也确实是“第一门”。
完全合理,没有任何漏洞。
只是现在的问题是……
柳煦目光炽热地看着坐在位置上抽烟的洛辞,等着她做出点反应来。
但洛辞却满脸无所谓地抽着烟,浑然不为所动。
……现在的问题,是这个NPC。
第101章 无声镇(十三)
柳煦隐隐有些头痛。
从这个地狱所给的所有信息里来看,洛辞在这个诅咒的循环里,肯定占着一个很重要的、无法或缺的位置。
并且,洛辞在这个循环里所处的位置一定正是诅咒的核心。正是因为她,小镇里的诅咒才会保持这么一个诡异的循环——镇子里的人是诅咒的源头,可诅咒却落在了源头自己头上。
没有人会闲着没事诅咒自己。
因此,柳煦才会把一路上找来的这些遗物在洛辞面前整整齐齐地摆成一排,来试探一下她会不会有什么反应。
结果依旧完全没有反应。
柳煦撇了撇嘴。
没反应也没什么所谓,反正把手头所有的线索串联一下之后,事情的大概他也能差不多猜了个七七八八了。
并且,今天在天亮的时候,地狱还说——【选择,就在今日了。】
今天,洛辞一定还会做什么,并且是关乎于出关的事情。
想罢,柳煦就伸手把这些遗物都收了起来,还把一部分塞给了沈安行。
把遗物都收拾到了怀里之后,柳煦就转头看向沈安行,朝着筒子楼的方向努了努嘴。
沈安行明白,点了点头。
两人就抱着这些遗物,朝着筒子楼的方向走了过去。
走到近处,他们就听到筒子楼前院里的老垂柳的枝条被风吹得哗啦啦轻响的声音,正和歌词里唱的一模一样。
他们走进了院子里。
前院里,老妇人还坐在摇椅上轻轻晃着,嘴唇轻动,依然在吟唱着指路的歌。
有五六个参与者正围着她,仔仔细细地观察着——看来,这些人是认定这个NPC身上有东西的。
毕竟这整个小镇里,能说话的几乎没有一个。
能唱歌的更是濒危物种。
但作为一个NPC,老妇人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唱圣贤歌。她专心致志地织着手上大红色的衣物,腿上铺着厚厚的毯子,因为这样,参与者们根本看不到她的下半身。
沈安行和柳煦走上前去,把手里抱着的遗物按照着一路走来的顺序,一件一件地放到了她铺在腿上的毯子上。
待最后一个铃铛随着一声细微的轻响,落在毯子上的那一瞬,老妇人口中沙哑的歌声登时戛然而止。
而一同戛然而止的,还有她手上的动作。
这一瞬间,她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僵在原地保持着一个动作,一动未动。
参与者们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
就这样在万众瞩目之中僵硬了将近半分钟以后,老妇人才慢慢地放下了拿着编织衣物的两只布满皱纹的手。
她伸出手,轻轻拿起那本红色的歌词本。
她的双手在抖。
老妇人就那样颤着双手,轻轻地翻开了一页。
被夹在纸张夹页之中的那张温寻和母亲的照片像是有意识一般,忽的就从本子里歪了出来,飘飘而落到了老妇人腿上。
老妇人又双手一僵,慢慢挪开了本子,伸出手去,拿起了那张照片。
她小心翼翼,像是生怕惊动了什么。
老妇人拿着照片,轻轻抚摸着照片上的人的脸,呼吸突然粗重了起来。
她像是想哭,可死人没有泪腺,她哭不出来。
最后,她终于长叹了一声,低了低头,声音发哑颤抖着道:“死人……就该安息啊。”
“总揪着仇不放,有什么意义呢?”
老妇人喃喃着,低手拨弄着毯子上的这些遗物,像个孩子一样,委屈又难过地轻轻说:“她该安息呀,她怎么不能安息呢,她怎么不去安息呢……”
“那些人是对不起她……可是他们不知悔改,就算在这里和他们耗着,又有什么用呢?到头来,受罪的不还是自己吗……”
“惹不起就该躲的,惹不起就该躲的……”
老妇人一边说着,一边连连叹息。这些叹息里,溢满了她的无奈。
她说:“快让她早些安息吧……让她回家,让她安息,让她回归黄土之下,让她去往该去的地方……”
老妇人一边说着这些,一边渐渐肉眼可见地变得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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