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哪儿有爱情。”有个参与者面色凝重的嘟囔了句,“哪儿有不杀人的守夜人,扯淡呢?”
“我也觉得。”那个老参与者也闭着眼附和道,“守夜人哪儿有好的。”
“话别这么说,我觉得还是有好的守夜人的。”邵舫说,“你们没人去过铁树地狱?那个守夜人一晚上只杀一个,看到我的时候还叫我快滚呢,挺好的。”
沈安行:“……”
柳煦:“……”
俩人齐刷刷的在心里道——草,谢未弦。
并不是所有人都见过谢未弦。在邵舫隔壁的老参与者听了他这话后,就像是听到了个笑话似的,冷笑一声。
邵舫翻了个白眼:“你他妈爱信不信。”
又有另一个参与者说:“本来守夜人就没好人,你少在那儿编故事骗人了,我上个就是铁树地狱,那个守夜人和别的一样,一晚上杀三个。”
邵舫:“?哈?”
“就是这样。”冷笑的那个参与者说,“不好意思,我上个月进的铁树地狱,那确实是个一晚上杀三个的狠女人。”
“……不是。”邵舫难以置信道,“那不是个男的吗??虽然他长头发你也不能把他说成女的啊!”
邵舫满脸难以置信,柳煦看着他,一时觉得邵舫真是可怜又憋屈。
那当然的啊,铁树地狱守夜人肯定已经换了啊!邵舫遇?的那个现在正在人间快快乐乐的跟陈黎野过神仙日子呢!
第41章 马戏团(九)
但不论如何,总而言之,事情果然和沈安行说的一样。
参与者们根本不会相信守夜人,对于他们来说,守夜人就是杀人魔。这个想法已经根深蒂固,成了一座无法跨越的成见鸿沟,光靠三言两语,根本无法撼动。
柳煦叹了口气,又偏头看了看右边。笼子的左右两侧是两面黑色墙壁,根本就看不到旁边的笼子,想来可能是为了防止关在这里的动物们看彼此不爽打起来。
因此,柳煦什么都看不见,但他知道,最右边那儿是房间的最深处。
在那里,有一个小丑被关在笼子里,不知道为什么浑身滴水,身上还隐隐传来一股皮肉的烧焦味。
参与者们还在就沈安行的事探讨着,但语气与说的话已经逐渐偏离“探讨”的范畴,开始朝着“阴阳怪气”的方向一去不复返。
“要我说的话,你自己想死就去死,别编什么铁树地狱的事儿在这骗人。”邵舫旁边的老参与者幽幽道,“反正我是不会跟他们俩做队友的。”
“这事儿是你不想就能行的?”邵舫道,“再说人家要是想杀你,不是早就动手了吗?”
离他们很远的另一个人突然冷笑了一声,高声说:“兄弟,你这话说的有意思了,那不是他还没找到机会吗?”
“……你讲不讲点道理,他要是真的想杀你们,干嘛带个人进来啊!?”
“万一是他自己没办法进来,必须得借个参与者的身份进来呢?”
又有胆子不怎么大的小声的说了句:“反正……反正我是肯定不会跟他们俩一起走的。”
“我也是,跟守夜人一起?这疯事儿谁爱干谁干。”
“我也……”
众人七嘴八舌的开始发表意见,这么一看,倒真像是一群动物在这儿扒着笼子嗷嗷叫唤。
……所以也别嫌动物叫唤声太吵,归根结底,大家都一个样。
但这么下去,可就没完没了了。
“我说,差不多行了。”柳煦忍不住开口打断道,“那边还趴着个小丑呢,是不是该尊重一下人家?”
“……”
众人沉默了下来。
柳煦这么一说,沈安行就又在狭小的空间里艰难万分的动了动,把脸贴到了笼门上,尽力去往右边瞅了瞅。
“怎么样,行哥,你那儿看得见吗?”邵舫也把脸贴在笼门上,十分搞笑的说,“我这儿啥都看不见,你一个守夜人,是不是能比我强点?”
事实证明,并不能强到哪儿去。
虽然守夜人五感通达,但视线这个东西毕竟只有那么一点,沈安行拼了老命也只能看到那笼子的一角。
“不行。”沈安行皱着眉说,“我也看不见。”
柳煦问:“能把笼子打开吗?”
沈安行说:“可能不太行,这么做有点冒险。”
“不要这么说,行哥。”邵舫说,“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你可以的。”
柳煦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沈安行:“……”
沈安行嘴角一抽。
他觉得邵舫是真的有病。
他叹了口气,回头对柳煦说:“不行,是真的太冒险了。”
邵舫旁边的那个老参与者皱眉道:“你就不能用能力?你也会吧?你这守夜人这么废物,连个笼子都打不开?”
沈安行白了她一眼:“你又怕我杀你,又嫌我废物,你到底要怎样?”
“……”
邵舫虽然是个老参与者了,却还是有点孩子心性,眼下总算逮着了个嘲笑的机会,就立刻拍起了笼子,大声的“哈哈哈”笑了出来。
老参与者被他笑得脸上青一阵紫一阵,一掌拍上隔壁的笼子墙,骂道:“闭嘴!!你想吵架是不是!?”
邵舫求之不得,又开始跟那位老参与者你来我往的吵了起来。
柳煦没搭理那边,问沈安行:“不能用能力吗?”
沈安行面色凝重道:“倒也不是不能。一旦用了的话,NPC和这里的守夜人都会发现我是其他地狱的守夜人。守夜人也就算了,反正他也得晚上才能出来,怕的是NPC会过来,也不知道他发现我是守夜人之后会干什么。”
这倒也是,确实有点危险。
地狱里的NPC和这里的守夜人都不是什么善茬,不能让沈安行冒这个险。
谁知沈安行这话落到了其他参与者耳朵里,却完全变了个味儿。
有人说:“所以……所以你就是想背着这里的NPC和守夜人,把我们全部猎杀掉!?”
沈安行:“……”
柳煦:“……”
沈安行已经麻了,他都不想解释。
柳煦无奈笑了一声,也没搭理这茬,对他说:“没事,不能用能力的话,就找别的方法。别的参与者不也都没有能力吗?肯定有的是办法。”
“嗯。”沈安行笑了一声,说,“我知道。”
柳煦问:“笼子门上的那个锁,是要钥匙还是密码的?”
“钥匙。”沈安行说,“我记得,黑熊身上有一大串钥匙,那肯定是这整个马戏团里所有的钥匙。也不知道那头熊是随身拿着那串钥匙,还是把它放在了门口的那个柜子里。”
柳煦说:“他走的时候没听到开柜子的声音,应该还是在他身上。”
“那看这个架势……是要等他回来?”
沈安行这话音刚落,突然,门口那边就传来了咔哒一声。
正吵闹个不停的众人停了下来,齐刷刷的往门口看去。
恐怖的呼噜声从门口传了进来。
那是一头狮子,而跟着那头狮子一起来的,就是刚刚众人在另一个房间里看到的那个女人。
女人戴着面纱,也是一身的西域风,肤色白皙,眉眼深邃,一头黑色卷发蓬蓬松松,手里还端着一个烛台。
空气都随着她的到来安静了下来。
从笼子排列的位置来说,有些人看得见她,有些人就看不见。
安静了片刻后,有人就忍不住问:“……谁来了?”
“那个女的。”其他人回答道,“带着一头狮子。”
“……狮子!?!”
柳煦问沈安行:“她拿了钥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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