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笑眯眯的人睁开眼低下声音说话时都很恐怖,柳煦忽然就很没来由地从韩骨埃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很恐怖的压力。
但另一方面,他心里又忍不住纳闷韩骨埃这句话的意思。
什么叫“我们就能一个队了”?
如果他是想说能和邵舫一个队的话,不应该说“我们队又多了一个人”吗?
他们站在原地安安静静地等人齐。没过一会儿,就有一个一米五五的娇小姑娘走了过来。
这姑娘穿了一身的黑,把卫衣的帽子戴在头上,面上还戴着黑色的口罩,一双眼睛黑得像两团旋涡,一步一步走得悄无声息又诡异恐怖。
柳煦光是站在公馆门口看她,都莫名感觉自己必须得离这姑娘远点。
他的本能还在告诉他赶紧跑,这小姑娘惹不起。
这小姑娘浑身上下都是老参与者的气势。她走到了门口来,仰头看了眼公馆之后,就又转过头来,看向了柳煦他们这边。
柳煦莫名被她看得浑身一哆嗦。
小姑娘的目光在这群人身上流连了一会儿,最后停在了邵舫身上。
她走了过来,停在邵舫面前。
“你好。”
她双手插兜,向邵舫问道:“麻烦问一下,这是哪儿。”
邵舫:“……”
柳煦:“……”
沈安行:“……”
三人齐齐愣了,也都没注意到一旁的韩骨埃正面露无奈,就那么无声地无奈苦笑着转头看向天空。
小姑娘倒也不管他们全员懵比,接着又说:“我刚刚在路上被车撞了,再一睁眼就在这里了——麻烦问一下,这是什么整人节目吗。”
邵舫这才反应了过来。
这小姑娘身上的气场太过强大,说她是老参与者都不过分。邵舫一时间难以相信她居然是个新人:“呃……不是,你……你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是啊。”小姑娘说,“您是第二次?”
“……不是,倒不是第二次。”
邵舫抽了抽嘴角,说:“那个……这儿是地狱来着。”
小姑娘:“……”
她沉默了一下,又眨了眨眼:“?啊?”
邵舫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搞的,明明平时有新人来问他看都懒得看,但偏偏这一次却低下了身去,很耐着性子地解释了起来:“这个事情说起来很那个,一会儿进去会有东西给你解释的,总之呢,就是这里是地狱,我们都是参与者,我们这些参与者呢,都不是什么好人,当然你……”
柳煦一阵无言,他转过头,看向沈安行,说:“他对新人还真是好脾气。”
沈安行朝他无奈一笑。
邵舫把所有的所有都解释了一遍,小姑娘被他解释得半懂未懂。
最后,邵舫摸了下脸边的冷汗,笑着问:“我解释清楚了没有啊?”
“差不多吧。”小姑娘两手插着兜,说,“我大概明白了。”
“那就好。”邵舫笑了两声,又说,“那你要跟我组队吗?——你第一次进来,自己一个人很难的。”
小姑娘点了点头:“可以。”
柳煦就知道会这样,忍不住叹了一声,觉得这次的队伍真是无比壮大。
他又回过头,看了眼韩骨埃。
韩骨埃也满脸慈爱地看着这个小姑娘,但不知为何,柳煦总感觉他眼里的慈爱有点微妙的变质。
就这样又等了一会儿后,参与者们便接二连三地来齐了。除了这个矮小但气场强大的姑娘,新人还有三个人。
十八个人来齐了以后,就有参与者领头,走了进去。
这是一如往常的事情了,柳煦挽着沈安行垂了垂眸,准备等那道人不齐的警告声出现。
可万万没想到,前面的人接二连三地涌了进去——警告声没来,参与者们之间慌乱的叫喊声也没来。
柳煦一怔,再抬起头来时,就看到参与者们乌泱泱地往公馆里涌去。
这一次,根本没有什么警告声拦住他们。
柳煦人傻了。
沈安行也傻了,知道沈安行真面目的邵舫也傻在了原地。
几人沉默几许,而后,就很默契地一同转头看向了沈安行。
这里有十八个人,并且地狱没有拦着,这就只能说明——
沈安行,算一个人。
他算一个“人”,活生生的人。
柳煦脸上的表情一白,而后,又立刻因为兴奋而变得一片通红。
他转身就扑了上去,一把抓住了沈安行。
沈安行被他突然一扑,一个没反应过来,往后退了两步,又赶紧踉踉跄跄地接住了他。
沈安行低下头,看到柳煦眼里全是兴奋的光。
柳煦张了张嘴,想和他说些什么。
但他正要说话时,韩骨埃的声音就很是时候地从他身后传了过来:“你们怎么了?”
柳煦:“……”
柳煦抽了抽嘴角,抬头看去,就见韩骨埃笑眯眯地看着他们,满脸的人畜无害。
“快进去吧。”他说,“不然别人要起疑了,很麻烦的。要说悄悄话的话,以后也来得及。”
柳煦:“……”
韩骨埃说完这话,就先一步走了进去,只留给了其他人一个白色的身影。
几人目送他往里走去。
然后,邵舫就凑近柳煦和沈安行,小声说:“我说,我怎么总感觉他其实什么都知道?”
柳煦抽了抽嘴角:“我也是。”
但即使如此,沈安行算在十八个人这件事也是事实。
柳煦很高兴,于是抬起头来,对沈安行说:“总之,这是个好事……地狱不会出错吧?”
沈安行无奈一笑:“不会……本来这也是有可能的。”
“……不会就行。”
柳煦这才放心了下来,他松了口气,说:“不会就行。”
沈安行:“……”
柳煦也收拾情绪收拾得很快,他马上又站直了身子,拉着沈安行,转头说:“走吧。”
说完这话,柳煦就拉着他跟上了大部队。
邵舫在旁边看着,也没看明白,见柳煦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还转头就走,他又赶紧追了上去,还在后面大呼小叫着:“等等!到底怎么回事啊煦哥!为什么是十八个人啊!?我说——”
柳煦理都没理他,直接往公馆里走。
矮小的姑娘一言不发地跟在他们后面。不经意间,有一抹血光在她这一双黑色的眼眸里一闪而过。
谁也没看到。
这栋公馆并不老旧,前院里的一砖一瓦都光鲜亮丽,门口两边栽着两棵树。这两棵大树枝繁叶茂,被风吹得飒飒直响。
公馆本体也光鲜亮丽得很,深蓝色的屋顶和深红色的砖瓦让它看起来复古又漂亮,只是不知为何,这栋公馆的门窗都紧闭着,且窗户外面都被木板钉死,这就使得它看起来诡异了好几分。
众人走到了公馆门口。
等十八个人都到齐,为首的参与者才拧了拧门把。
公馆的门一拧就开。
随着吱呀一声响,参与者推开了门。
他回过头,对身后的人说:“开——”
他刚说了一个音节,就听到身前又传来了好长一声吱呀声响。
参与者一怔,又回过头去。
他明明都松开了门把,门却并未停下,而是自发地吱呀呀地惨叫着,接着向前缓缓挪去,慢慢地为他们敞开了大门。
最后,随着门开到极限位置的轻轻一声哐,这阵吱吱呀呀的惨叫声才停了下来。
公馆屋内是一片昏暗的灯光,安静的气氛令人头皮发麻。
参与者们之间沉默了一下,然后,人群之中就有人小声提议道:“走吧……?”
为首的参与者抹了一把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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