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驰川忍俊不住,分明自己也很疲惫,还是当即放下手中玻璃杯,先为这个“借”来的小助理体贴服务。从衣帽间里拿出件棉质衬衫替人穿好,勉强算作一件短款睡衣,衣摆刚好置于他臀部下方,显得两条长腿更加曼妙。
扣好衣扣,低头看到一双光脚还踩在冰凉大理石上,温驰川告诉人别动,乖乖在原地等待,转身去门廊为肖应执找寻合适拖鞋,却不想醉酒之人岂有听话之理,折回客厅时远远望见肖应执独自摸索上了二楼,已然入侵他的私人领域。
手提拖鞋跟上,看到肖应执正站在自己卧室门前驻足发呆,眼神痴望几许却始终没进去,像是有种本能控制着他止步于门前。
“地板上凉,光脚小心生病。”温驰川垂眸走过将拖鞋置于地上,拉过肖应执胳膊让人将脚踩进去。
扭头怔愣看向来人,肖应执抬手一指卧房方向,对温驰川笑了笑,“我喜欢这种味道。”房间里的香味源于一款药香,安神助眠调节心绪,早年得益于一位朋友相赠,温驰川觉得好用索性家里办公室都会燃上一些,味道浓时就像熬煮中药汤散发的苦味,淡时又如一款说不出名字的木质香水。
刚说完喜欢,肖应执神情又隐隐透出些忧郁,“和温驰川身上的一样……”
胸腔中几乎是不可遏的一悸,白日同温荇清那通电话里不小心听去两人对话, 温驰川才得知肖应执这么多年对他掩埋于心的感情,一般男人得知自己被另外一个男人喜欢,本能反应应该是唯恐避之不及,可他不是这样。
温驰川并不喜欢男人,也从不觉恶心或是排斥,作为成年人会理清自己情感所需,同样明白这不是受到自己弟弟的影响。
也许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关注起了肖应执,因为这个人实在符合自己心目中某些标准,却迫于温家长子身份、集团发展责任等一切原因的掣肘,从来不敢面对一己私欲。
手中胳膊忽然一番抖动,将温驰川神游九霄云外的思绪给拉回,抬头便见肖应执以手掩唇不断打哈欠,估计酒劲再度上涌困意席卷。
“要睡觉吗?”温驰川握在他上臂的手转而握去手腕,看到肖应执乖巧一点头。
仅有一间主卧可供睡人,再其次就是楼下沙发。简短考虑,温驰川拉着人进去自己卧室,准备等肖应执睡下后再找床毛毯去客厅沙发凑合一晚。
掀开被子让人躺下,周身全被属于温驰川的气息包裹,肖应执只觉自己陷入了这片海,将靠枕拥在怀中,亲昵蹭了蹭口中低喃温驰川的姓名。
心念微动,温驰川伸手轻拂过床上人儿的鬓发,俯身说,“晚安……应执。”
道完晚安原是要离开,刚起身却被肖应执猛地拽住袖口,脚步也随之一晃。
“你要去哪?”
刚刚半阖着的眼睛倏然睁开,肖应执唯恐温驰川离开自己半米距离,手脚并用从床上慌忙爬起。
温驰川怕人摔倒下意识伸手去接,哪成想对方目标一直是自己,先是被扑了个满怀,紧接着被肖应执双臂勾住脖子两脚钳住腰身。身上突然多出一个人重量,温驰川担心两人摔倒一齐遭殃,托住肖应执身体缓缓后退至于床边坐下。
这一下倒给了肖应执“可乘之机”。
本身就是弯非直,近距离打瞧一张令男性也艳羡的脸,在荷尔蒙和酒精双重驱使下,将剩余那点醉态点点托高,不知是梦是真,念想促使着肖应执倾身向前,轻轻与那张嘴唇碰了碰。
【作者有话说】
公主们,我来了( \'\' )
第65章 能不能,给我这个机会
星点火花一触燎原,浅尝继而变为深入攫取,不断俯身逼近直至温大总裁后背抵在床头毫无退路,小绵羊这会摇身一变,成为了小狼崽。
技术毫无章法可循,吻人倒像是要吃人一般,直到舌尖传过痛感蔓延腥气,温驰川这才偏头错开脸,将正浓郁翻滚的暧昧按下中止键。肖应执喘气空隙抬起双迷离眸,似乎觉得姿势别扭,索性支起身坐在面前人腿上找寻个舒服位置。
温驰川稍稍抬高下巴,注视着肖应执一举一动,即便一个吻已经越过本应有的界限,这时双手仍是绅士扶在他肩膀和后背,没有进行任何多余动作。
理智告诉自己醉酒之人举动和清醒状态下不能相提并论,温驰川心里很清楚,如果真的做出什么,只会让肖应执醒来后觉得难堪。
肖应执俯身向前,mo索着温驰川衬衫下的轮廓缓慢滑至脖间,最后捧住那张脸,一双唇微肿嫣红yu滴,忍不住用手指轻揉,“好俊啊。”
不清楚肖应执这种状态下能否识得人,温驰川伸手攥住他手腕,狭长双眸微微眯起,“我是谁?”
两两相视,肖应执对人咧嘴一笑露出虎牙,“温驰川。”
“如果,我不是温驰川呢?”
肖应执看着面前男人怔滞一瞬,继而阖下眼皮使劲摇了摇头,“你骗我,我不会认错他的模样。”
似乎对答案很中意,温驰川放开他的手转而用手背贴了贴肖应执面颊,见他温顺闭上眼歪过头。像是一顿折腾也累了,身体左摇右晃,最后肩膀下沉疲惫倒在自己怀中。
“我很喜欢温驰川,喜欢了好多年……可我有些累了,不知道要不要坚持下去……”
声音嗫嚅夹带委屈,温驰川闭上眼没做回答,只以手轻抚向他后背哄人入睡,听肖应执咕咕哝哝又说了好些胡话,直到有些沉重的呼吸声从身前传来。
肾上腺素冲上阙值逐渐回落平复,两人此刻离得极近,温驰川鼻尖隐约嗅到除房间熏香外另一种味道,是肖应执发尾脖间残留的衣香,同上次那件衬衫一模一样的小苍兰留香珠。
鬼使神差俯身低头,在肖应执侧颈上以唇相触,简短停留一瞬便抽身下床。
客厅沙发足够长,宽度却有些窄小,温驰川本身睡眠脆弱,离开安神香更是一夜辗转难眠。太阳刚探头的时候便起身进了厨房,平日只叫清洁工定期打扫别墅卫生,并没请过家政阿姨,有些私人事情他还是喜欢亲力亲为,比如安排一顿早餐或是洗干净晾晒一件衣服,觉得这样才会有些家的样子。
冰箱里放着前不久客户送给的伊比利亚火腿,几颗柴鸡蛋。温驰川冰箱里一番仔细搜寻,另外拿出之前做糕点剩余的几盒鲜奶,除了烹饪用途外,自己平时并不喜欢喝奶制品,倒觉得给肖应执搭配早餐或许不错。
等端着两盘一样的食物从厨房里走出时,恰好看见他人猫腰在二楼梯口探头探脑。看清主人是温驰川,声音才颤颤巍从上面传过,“温总……”
温驰川嘴角小幅度翘动,下巴微抬指向客厅阳台旁的烘干机,“衣服都在里面,换好过来吃饭。”
一件衬衫堪堪遮盖隐秘,从二楼忸怩走下,肖应执前拉后拽左遮右挡,羞愧到耳根发热无地自容。躲进衣帽间换好衣服出来,温驰川早已坐在餐桌前等待许久。
仿佛白日做梦般让肖应执觉得不那般真实,又想不如这就是一场梦,好比过接下来不知怎样去面对。
面前一杯燕麦牛奶盘中煎蛋火腿,香味直盈满鼻腔,肖应执深吸口气提了提神,心虚望向餐桌对面正无事吃饭的人,“温总。”
温驰川闻声停下手中筷著,看向肖应执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喝醉酒的人通常容易……胡来,胡言乱语。”肖应执紧张握住玻璃杯,用力到指尖泛出青白颜色,“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喝醉是个什么样子,如果有逾越的事情希望您不要放在心上……不要介意。”
先是一通道歉,而后又小心翼翼询问,“昨天,我没做什么吧?”
温驰川抿口杯中白水,淡淡开口回答,“没做什么。”
“那您的衣服……”肖应执紧张抬头看人一眼,没做什么又为何光溜溜穿着温驰川的衬衣。
“是我借给你用作睡衣。”温驰川说到这一停顿,“都是你自己换上的。”
肖应执瞠目,忙开口问,“我,我当着您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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