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子清默不作声,脑海中浮现出两个身影。
接下来轮到了方观是的比试,两个人没再就这个话题深聊,太长时间没见,记忆都模糊了,关于这个话题,也没多少可聊的东西。
擂台上打得热火朝天,坐在外面报名处的王哲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暗自叹了口气,都怪昨日里打赌输了,今天他要检查来往人员的身份,都不能进去看比试。
王哲自言自语道:“都最后一天了,哪里还会有人来报名?”
“是在这里报名吗?”
身量颀长的青年声音低沉,曲指敲了敲桌子,他袖口微卷,露在外面的手背一片冷白,像久不见阳光,手腕上的护腕闪着暗沉的光。
王哲顺着他的手往上看去,眼睛一亮:“是是是,你是来报名的吗?名字是?”
青年收回手,面无表情地吐出几个字:“九方渊。”
没再搭理呆愣的王哲,九方渊走进场内,他抬起手抚了抚左耳:“冰冰还没有消息?”
三更:“一直没有回来,那蠢货不会死在外面了吧。”
九方渊冷笑:“死了最好。”
三更默默打了个寒颤,不敢多说话,因为它吞噬泗允的缘故,力量无法完全消化,影响到了九方渊,害得他多闭关了两年。
本来按照计划,只需要闭关八年,不过万幸,多闭关了两年,也还在九方渊原本可以接受的时间范围之内。
三更偷偷打量了一下九方渊,好的,和之前一样,主人今天的心情也很不好。
九方渊心里不爽,本以为十年绰绰有余,到头来差点没赶上。
他将云鹤给了鹿云舒,并且吩咐冰冰暗中保护,将人妥善送到三槎剑峰,然后回来复命,谁知整整十年,冰冰就没回来过。
他倒不担心鹿云舒会出事,曲有顾答应他会保护好鹿云舒,以曲有顾的性子,就算豁出了命去,也不会让鹿云舒出事,只是冰冰一直不回来,他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怕出现万分之一的意外。
今天下午的比试是最后的几场,内门弟子的名额基本已经确定,现在主要是擂台赛决出头名。
九方渊隔着人群,远远看向擂台上的人,女子身姿飒爽,一招一式毫不拖泥带水,直接将对手挑下了擂台。
上辈子泰和真人没有出事,叶昭安没有被救,叶玲玲身体有恙,二长老不允许她参加内门弟子选拔,这一次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
九方渊特意寻了个僻静的角落,看着台上人比试,他嫌麻烦,虽然要成为内门弟子,但并不准备参加繁杂的选拔,准备等段十令与叶玲玲两个守擂人比试完,再出手挑战段十令。
这并不合规矩,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规矩不值一提。
上辈子泰和真人出手,使他失去了参与内门弟子选拔的资格,九方渊心里清楚,当时有不少长老反对,但都被泰和真人压下了。如今泰和真人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没办法再插手这件事,只要他足够强大,就能让长老们破例。
比试很快就进行到最后了,没有人再挑战段十令与叶玲玲,由长老们宣布,段十令与叶玲玲进行比试。
这是一众弟子最期待的场面,场下响起一阵又一阵的呼声,不少人高喊着段十令与叶玲玲的名字。
叶玲玲面无表情,握着手中的剑站在擂台一旁,自从当年汀兰苑一事之后,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性情冷了不少。反观段十令,则要亲切得多,冲着台下的弟子们微微一笑。
比试很快就开始了,不同于与其他人交手的时候,段十令与叶玲玲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在沧云穹庐内,他们两人的修为不相上下,长老们对他们的态度也差不多,这不仅仅是一场擂台赛,这关乎着他们两个人谁能成为沧云穹庐的第一人。
九方渊抱臂站在一旁,对于这场比试的结果,他心里早已有了数,尽管叶玲玲能守得住擂台,但要与段十令比试,不只是修为相当就能赢。
在修为差不多的时候,比的就是心态和经验了,段十令年长叶玲玲五六年,与其他仙山修者多有切磋,而叶玲玲久居沧云穹庐,这便在经历上差出了不少。
上辈子在这个时间点,叶玲玲并没有修炼到这种境界,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当年在汀兰苑中,叶昭安一事使叶玲玲受了刺激。
叶玲玲太渴望赢了,这就导致了她会浮躁心急,如今的段十令心思缜密,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可以利用的点。
段十令与叶玲玲没有打太久,结果也和九方渊预料的一样,段十令赢了,他并没有使出全力,仅仅是采用消耗战术,就将叶玲玲的灵力消耗殆尽了。
周遭众人惊诧不已,完全没有想到,未尝败过的叶玲玲会这么快就输了,擂台上下一片寂静,将一切尽收眼底的长老们互相对视一眼,默默叹了口气。
“不愧是段师兄,这么快就赢了!”
“叶师姐和段师兄差这么多吗?这甚至还没有云出岫和段师兄打的时间长。”
“难不成之前段师兄一直在手下留情?真不愧是我们沧云穹庐的第一人!”
……
九方渊听着议论声,冷冷勾了勾唇。
台上段十令笑意未变,一脸温和,甚至还问了问叶玲玲有没有受伤,上辈子朝夕相处十多年,九方渊看得出来,虽然段十令没有表现出太多,但他心里非常得意。
很好,段十令站的地方越高,自己出手时,他就会摔得越惨。
大长老走到擂台之上,示意众弟子们安静下来:“比试已经结束,我宣布,本次内门弟子选拔的头名就是——”
“且慢!”
突然出现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只听得空中云鹤长唳,遮天蔽日,在擂台之上投下一大片阴翳。
九方渊呼吸一窒,掩在袖底的手止不住颤抖,胸中似有烈火烧灼,烧得他心口一阵滚烫,近乎执迷地看向半空,像是要透过那云鹤,看清上面端坐的人影。
云鹤停在擂台上空,一身金色的青年从天而降,竟是直接从云鹤上跳了下来,正落到擂台中心。
这人右手执长枪,不怒自威,一一扫视过台下众人,端的是金枝玉叶,尊贵逼人,只看得他手上护腕暗光闪过,长枪被重重掷于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他面色冷肃,仿若睥睨般看着段十令:“我要挑战你。”
台下众人纷纷抬眼看去,一时间怔在当场,长老迟疑地看着突然出现在擂台上的青年,他觉得这人有几分面熟,但是又说不清哪里熟悉,对方身上有极为强大的灵力,长老心头一紧,谨慎道:“你是何人?”
台下,方观是一把握住秋子清的胳膊,双目圆瞪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那云鹤不是,他是不是,难道……”
秋子清也有几分怔忡,无法将擂台上的青年与记忆中的人联系到一起,身形气势差了十万八千里,台上之人肩背挺拔,眉宇间隐约透出一股桀骜之气。
所以,只是减个肥,能改变这么多吗?
只见那青年长枪在手,贴身穿的是织云锦的素雪里衣,外套薄金软甲,白玉冠,长发高束,浑然天成,说不出的贵气逼人。
他轻蔑地瞥了段十令一眼,对着长老,朗声道:“我乃沧云穹庐鹤三翁的弟子鹿云舒,要挑战段十令。”
鹤三翁的弟子,鹤三翁什么时候收过弟子?那长老正准备开口,忽然想起什么,语气惊诧,不敢置信地看着鹿云舒:“你是十年前那个天灵根?”
段十令无法再保持一贯的笑意,一张脸绷得紧紧的,死死凝视着面前之人,鹿云舒,他不是灵根检测有误离开了吗,怎么还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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