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云舒躺在床上,颇有几分气若游丝的虚弱,叹息道:“不来了不来了,我这把老身子骨实在受不了了,不想打扫了。”
九方渊洗手的动作一顿,甩着手上的水走向床边,将仍沾着水的手往鹿云舒额头上一贴:“不想打扫了,那你准备晚上睡在哪里?”
“啊!好舒服。”鹿云舒闭上眼睛,笑嘻嘻地说,“实在不行,我就和阿渊一起睡呗。”
九方渊的心悬在了嗓子眼儿,仔细听他的声音还有些抖:“确定要睡在我这儿?”
鹿云舒心尖一颤,顾左右而言之:“又不是没有一块儿睡过。”
鹿云舒穿书前就是已经成年的人,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是也见过谈恋爱的,对于成年人的世俗愿望,他该知道的都知道,不该知道的也通过小说知道了不少。
分别的这十年,他与曲有顾和苏长龄生活在一起,且不必说苏长龄对于曲有顾那点儿小心思,单是历练途中,鹿云舒也遇到过不少向他献殷勤的男女。
见的猪多了,尽管没吃过猪肉,但是也能分辨出猪肉是什么味道。
鹿云舒早就知道,自己对九方渊的心思不是普通的朋友那样,十年前,鹿云舒还能打趣自己是贪图九方渊的美色。
中间隔开的十年时光,他发了疯似的想念九方渊,这让他看清楚了自己的内心,再好的朋友也不会梦到与对方做荒唐事,他对九方渊的心思不正常。
鹿云舒闭了闭眼,将一切不该有的心思压下去,他可以笑着和九方渊打趣这种事,但真刀真枪干起来,他只会临阵逃脱,如果他不迈出这一步,他们就可以一直成为最好的朋友。
这个诱惑太大了,这样能与九方渊关系亲近,鹿云舒享受这个头衔所带来的亲近,他不敢赌,万一赌输了,他很可能会失去九方渊这个朋友,到那时候,他们之间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只是想到会有这种可能,鹿云舒就觉得有些无法呼吸,他从书外的世界来到这里,跨越时空与距离,仅仅是为了九方渊,如果失去了九方渊,就好像是……他失去了存在于这个世间的意义。
但是,九方渊的对他的诱惑力太大了,大到,他这么怂的人,这么软弱的人,这么不勇敢的人,突然生出一股想要铤而走险的心思,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九方渊也抱着与他相同的心情,那么,他就可以彻底将这个人据为己有了。
夏天气温高,两个人打扫屋子出了一身汗,心情也有些燥,活像胸膛里头塞了面鼓,一直敲个不停。
咚咚咚!
鼓点越来越急促,将两个人的呼吸搅和在一起,空气略微潮湿,使得气氛发酵,慢慢变得暧昧起来,像是心底有什么即将破土而出,抽芽疯长,捅破那层窗户纸。
鹿云舒仍闭着眼睛,感受着额头上的凉意,舔了舔唇:“阿渊……”
九方渊的心跳越来越快,他有预感,鹿云舒接下来要说的话一定重要,他甚至不敢说话,怕打扰到鹿云舒。
鹿云舒低低地笑了声,抬手握住贴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摩挲着那片微凉的皮肤,轻声喟叹:“阿渊,你身上好舒服。”
九方渊应了声,鹿云舒一直没有再说话,他心里有些急,忍不住试探道:“那喜欢我碰你吗?”
这大概是一个没有人能拒绝的要求,尤其是在炎热的夏日里,九方渊堪比一块行走的冰块儿,基于某些不能轻易宣之于口的心思,鹿云舒觉得九方渊这块冰块儿简直不能更合他心意。
鹿云舒说不出话来,于是他拉了拉九方渊的手,用行动代替自己的回答,他将人一点点拽倒,这整个过程中,鹿云舒一直没有睁开眼睛,他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气,那是呼吸间带出来的,略微潮湿的气息,这使他的心脏急促而快速地跳个不停。
九方渊也心如擂鼓,他曲起一条腿压在床侧,顺着手上的力道,小心翼翼地俯下身,撑在鹿云舒上空,距离太近,他甚至能看到鹿云舒不停颤抖的眼皮。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受,从混沌初生开始,是经历无数场战斗、无数次胜利都没有过的激动,就好像,整个世间向他扑了过来,他只要一伸手,就能将其拥入怀中。
最珍贵的东西要用最大的诚意来接待,九方渊缓下一口气,他努力使自己不要像一个毛头小子表现得那般无措,他想在鹿云舒心里留下一个十分端得住的形象。
九方渊挣开手腕上的手,他的手指慢慢贴上那只手,插进那只手,随即骨节交错,五指相扣,他将鹿云舒的手扣在床上,正好压在鹿云舒的脸侧,形成一个极具攻击性的姿势。
九方渊下意识放轻了声音,一动不动的盯着身下的人,时刻关注着他的表情,问道:“喜欢我触碰你吗?乖,回答我。”
他的声音温柔,却不容许忽视,极具压迫感,像是得不出一个满意的答案就要撕咬下来的感觉。
鹿云舒心里乱成了一锅粥,他隐隐有种感觉,感觉到这场铤而走险可能是理所应当,或许……那亿万分之一的可能成了真。
——他们两情相悦。
九方渊的话和动作给了他很大的信心,鹿云舒声音发抖,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是对刚才九方渊问题的回答。
他说:“喜欢。”
鹿云舒喜欢九方渊的触碰,不是因为夏天也不是因为什么,他用一句话,回答了九方渊没有问出来的问题。
只有真正听到了这个答案,九方渊才松下一口气,有一种心中的石头落了地的感觉,他一直害怕的、脖颈之上的刀,最终也没有砍下来。
他得到的是鹿云舒很轻的一个吻。
闭着眼的鹿云舒仿佛还是那个十年前的奶团子,脸皮薄,不禁逗,白软的脸听一两句亲昵话就能变得通红。
九方渊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样的鹿云舒,永远对他有着极其强大的诱惑力,他根本不可能拒绝得了,当然,他也不会拒绝。
鹿云舒已经不是小时候胖乎乎的奶团子了,但身上还是软软的,皮肤细嫩,揉捏起来手感极好。
九方渊一手压着鹿云舒的手,一手捏住他的下巴,牙齿轻合,咬磨着他的下唇,将他含糊细碎的呜咽声全都吞进了自己嘴里,动作从轻到重,像是要将鹿云舒吞下去,与自己融为一体。
鹿云舒偏开头,急促地喘息着:“疼……阿渊,你咬得我嘴唇疼……”
九方渊舔舔自己的牙尖,低低地笑了声,用一种十分欠揍的口气问道:“是吗?”
鹿云舒:“……”
鹿云舒来不及控诉,脸就又被九方渊掰了回去,热气从唇间蜿蜒向上,划过脸侧眼角,最后来到他左耳。
“阿渊……”
“在呢。”
鹿云舒说不出话来,略带潮湿的热气从耳根一直向里,钻进耳朵里,烧得他整个人都要受不住了。
九方渊不止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太欺负人了。
清晨从问安峰回来,折腾了一个上午,鹿云舒被九方渊欺负得喘息不定,整个人活像熟透了的灵果,红通通的,看着就甜。
九方渊亲身体验过,确实很甜。
没有折腾到最后,两个人只是亲了一会儿,九方渊不想吓着鹿云舒,刚把人哄到手了,可不能吓跑了。
鹿云舒一高兴就喜欢碎碎念唠叨,九方渊一高兴就喜欢闭着眼不说话,两个人正好互补,大夏天的也不嫌黏糊,抱在一起絮絮叨叨。
“阿渊,你刚才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亲我,你还咬我,我说我嘴唇疼,你都不关心我,你以前明明不这样的,闭了个关,你就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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