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方观是远远跑过来,一手拉着秋子清,一手朝鹿云舒挥舞,“等等,你们不是回房了吗,怎么在这儿?”
九方渊默不作声地后撤一步,抬起没受伤的手搭在鹿云舒肩膀上,冷冷瞧着冲过来的人。
第四十七章 正版
方观是后背莫名有些发凉,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停了脚步,不再往鹿云舒身旁凑去,在他身旁,一直保持缄默的秋子清眯了眯眼,敏锐地发现了不同之处,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九方渊。
鹿云舒惦记着带九方渊去处理伤口,随口敷衍:“刚出去了一下,咱们回头再聊。”
说完不等方观是反应,鹿云舒就拉着九方渊往东院跑,在他们身后,云鹤仰头长唳,慢慢缩小,飞到九方渊肩头落下,不再动弹。
“这么着急的吗?”好朋友突然冷淡下来,方观是又是个爱热闹的性子,不太习惯,“这……”
秋子清指了指微微润湿的地面,那里有零星几点异样的红褐色,言简意赅道:“受伤了。”
方观是瞅着地面看了半晌,猛地一锤手:“云舒受伤了?怪不得他这么着急,也不知道伤得严不严重,走,咱们看看去。”
秋子清语气无奈:“不是鹿云舒,受伤的是九方渊。”
九方渊?那人就长了个不容易受伤的模样,方观是一脸狐疑:“九方受伤了?”
蠢虽蠢了点,到底是自家竹马,秋子清点点头。
方观是沉吟两秒,大手一挥:“那我们去看看九方,也不知道他伤得严不严重,看地上的血不少。”
他一边念叨着,一边要往九方渊两人离开的方向去,秋子清深吸一口气,忍住内心的崩溃,拉住了他:“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吧。”
方观是蹙紧了眉头,为难道:“都是朋友,不去看看不好吧?”
秋子清几乎抓狂:“改天吧,现在他们恐怕忙着呢。”
你当人家是朋友,人家当你是抢人的,你去看了才不好,你个打扰人家二人世界的低情商大傻子!
“也对,那我们明天再去!”方观是眼睛一亮,道。
秋子清:“……”
九方渊面色缓和了不少,小媳妇儿似的跟在鹿云舒身后,听着鹿小团子又急又气的轻骂,一点都没不高兴,反而打从心里觉得舒坦,碍眼的人都不在了,现在鹿云舒眼里又只有他一个人了,真好。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苏长龄跟着鹿云舒来到沧云穹庐,早就听从鹿老夫人的吩咐,准备了各种东西,伤药也不少,都是打听着仙山修者常用的种类买的。
鹿云舒直接拽着九方渊来到苏长龄的房间,不同于刚才路上的絮絮叨叨,一进了屋,他就闭上嘴,一言不发,罕见的安静下来。
苏长龄听他说要伤药,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又看到是九方渊受了伤,方才稍稍放下心,得亏不是鹿云舒,不然过年回了家,他没法子跟老夫人交代。
“诶,这流的血有点多。”苏长龄把伤药摆了一桌子,顺势拿起伤药,要替九方渊处理手上的伤,“上午不是回了房吗,这还没到晚上,怎么就弄伤了?”
他还没碰到九方渊的手,就被拦住了,九方渊冲他摇摇头:“不劳烦苏先生了。”
说完他就收回视线,看着鹿云舒拿帕子擦他手上的血。
苏长龄:“……”不劳烦我,你是打算劳烦我家少爷?
鹿云舒没说什么,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擦干净九方渊手上的血,然后接过苏长龄手中的伤药,一点点往九方渊的伤口上撒。
伤药是仙山止血榜上排在头名的,按理说很快就应该止住血,但上了药之后,九方渊手上的伤口依旧没有变化。
鹿云舒拧着眉头,一脸哀愁:“这怎么止不住血,苏先生,是伤药有问题吗?你是不是拿错药了?”
拿错药这种低级错误势必不是侯府大管家做得出的,苏长龄拿着药瓶研究了一下,笃定道:“没问题,这就是止血的药。”
药都没用,这伤得多重?鹿云舒顿时慌了,捏着九方渊的手说不出话来。
九方渊心下一咯噔,忘了这时人烛留下的伤口不是普通伤药能医的,他抬起另一只手贴了贴鹿云舒眼皮:“别急,应该是药还没见效。”
诶?
苏长龄揉了揉眼,是错觉吗,他刚才似乎看到了一点蓝光?
鹿云舒鼓着脸,他脸上肉本就多,这一生起气来,活像嘴里塞了两块糖,抵在两腮的位置:“一直流血,再等下去,你该不会失血过多吧?”
九方渊动了动手腕,将刚才蜷起的指尖舒展开:“不会的,你看,已经止住血了。”
鹿云舒闻言低头,果不其然,那刚才还流血流个不停的伤口已经止住血了,他握着九方渊的手,怔怔地打量了两眼,然后看向桌上的药瓶,喃喃低语:“这药见效这么突然的吗?”
止住血以后,伤口看着不像之前那样狰狞了,鹿云舒拿着白布条,把九方渊被划伤的手指严严实实地缠起来,他一脸语重心长地嘱咐:“伤口不要碰水,不要吃辣,按时换药,唔,反正我们一起住,换药的时候我提醒你就好。”
“不用,我来就好。”九方渊接过伤药,在鹿云舒疑惑的眼神中解释道,“要过年了,你是时候该回家了,等下收拾收拾东西,我让云鹤送你和苏先生回淮州城。”
鹤三翁陨落,雾林被破,汀兰苑法阵启动,所有的事都赶到一起了,眼下泰和真人已经注意到鹿云舒了,尚不知冰冰与泰和真人之间争斗的结果,百里呦那边也不一定靠得住,将鹿云舒送走,他才能放心料理沧云穹庐的事。
九方渊心里虽不想让鹿云舒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之内,但他的力量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护不住鹿云舒,只能出此下策,他不能让鹿云舒有一丁点儿闪失。
怎么突然就要让他离开呢,鹿云舒有点不知所措:“阿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鹿云舒的直觉很敏锐,他虽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但对九方渊的情绪变化很了解,他之前就觉得九方渊怪怪的,从雾林出来后就不一样了,现在听九方渊这么一提,瞬间就抓到了点子上。
怕自己忍不住心软,九方渊没看他,直接对苏长龄道:“苏先生觉得如何?”
“如此甚好。”
算来时间也差不多了,已经进了腊月,是时候回侯府了,苏长龄本就想着提一提这事,打着瞌睡,九方渊正好给他送来了枕头。
九方渊拍板决定:“就今晚吧,苏先生尽快收拾收拾东西,我让云鹤送你们。”
鹿云舒没有决定的权利,抿着唇,有点不高兴。
苏长龄去收拾东西,九方渊带着鹿云舒回了自己房间,两人只在房里住了一宿,衣裳收拾起来很方便。
九方渊不擅长提起话题,一旦鹿云舒不说话了,他俩就陷入一种略微尴尬的僵持状态,直到苏长龄收拾完东西来敲门,两个人都没说上一句话。
鹿云舒不知自己在气什么,背着包袱,头也不回就出了门,在他身后,九方渊收回停在空中的手,眼底晦暗不明。
傍晚的橘黄色光晕透过云层,给天秀峰峰顶镀上一层暖辉,随着一声长唳响起,云鹤停落在院中,四周梅花悄然绽放,给院中添了一抹艳色,缀着素白的薄雪,构成突兀又和谐的冬日画卷。
九方渊目送着云鹤将两人送走,散落的梅花与碎雪跳上他肩头,许久,他沉沉地叹了口气,抬起手,朝着遥远的天际一挥,那几乎看不见影子的云鹤停在半空,突然掉转过头,往离开的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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