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明心情复杂,看了看两个半大不大的孩子,表情有些许呆愣,随即便带着检测法器出了门。
门口是闻讯赶来的长老们,石明抖着手举起检测法器,抑制住内心的激动,沉声道:“咳,天灵根。”
天灵根少见,却也不是完全没有,其他仙山近几年也曾出现过几个,个个被护得跟眼珠子似的,张嘴闭嘴都得提上两句,八竿子打不着也仿佛与有荣焉。
近两年沧云穹庐总因为这事被挤兑,泰和真人和长老们连四大仙山惯常的聚会都不乐意去了,自个儿蹲在山头郁闷着。
“天灵根”三个字烫耳朵,烫得长老们心情激荡,肺腑间一股扬眉吐气的感觉油然而生,恨不得立马修书,邀请其他宗门的修者来沧云穹庐小聚一番。
长老们眼睛一亮,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没等说话,又听见石明有些许古怪的声音:“还有一个……测不出来的灵根。”
长老们:???
“怎么可能测不出是什么灵根?”
“对啊,难道是没有灵根?”
“不是没有灵根,准确来说,他有很多灵根。”石明努力组织了一下自己的措辞,“检测灵根的法器没出错,但那孩子就是让所有灵晶都亮了,就连天灵根的晶石都亮了,他总不能是六灵根吧!”
长老们面面相觑,六灵根?灵根最多的是五灵根,对应五行,超出五行的是天灵根,世间怎么会有既在五行之内又超出五行的灵根?
丹峰长老道:“这世间从没出现过六灵根,也不知道是好是坏,我丹峰人丁稀少,我时间多,就让这六灵根归于我门下吧。”
“好小子,你在说什么鬼话,越是稀罕的,越是不得了,我也想要那六灵根!”
“既然你们要那六灵根,我就不抢了,天灵根的给我就行。”
“天还没黑,大家伙怎么就开始做梦了?”
长老们露出个虚假的笑,同在一个宗门,各个峰头往日里争抢次数多了去了,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无论是六灵根还是天灵根,都是不可多得的,于是进门的被拦住,动手的被挡下,一群长老跟小孩似的,原地斗起法来。
泰和真人往旁边稍了稍,一脸嘚瑟,心道:你们尽管斗去吧,斗出花来也没用,板上钉钉的事,那俩孩子已经是我的徒弟和徒孙了。
段十令听见了所有的事,他是个单系变异水灵根,仅次于天灵根,从前沧云穹庐里没有天灵根,提起天赋高的,指定得先说他,如今这般,不知那六灵根如何,单单天灵根,就把他比了下去。
段十令看了看激动的泰和真人,又看了看一旁争抢的长老们,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这般光景,纵然是他拜入沧云穹庐时,也没有出现过。
屋内,鹿云舒鼓着脸,心情有些低落:“小师叔好厉害,有好多块灵晶亮了,我只有一块。”
鹿云舒不是没看过修仙小说,对灵根一说也颇有了解,原文中并没有描写过九方渊的灵根,九方渊是天赋奇高的主角,他和九方渊检测的结果差了十万八千里,那保不准这个世界的灵根分类就与平常的修仙小说不同,他可能没有半点修行天赋。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成为大佬中道崩殂,鹿云舒沉浸在自己当不成大佬的悲伤中,笑盈盈的眼都垂下来了。
九方渊上辈子是直接渡体的,没测过灵根,说来也怪,他活了大几十年,竟然从没想过要检测一下灵根。
“灵根只是粗略的参考,并不能决定日后修炼的高度,不然直接按照灵根收人就好,哪里用在择徒大典后安排修行试炼。”
这倒也是,鹿云舒坐在凳子上晃悠着腿:“万一,我说的是万一,我不适合修行,小师叔还会跟我做朋友吗?”
“你说呢。”九方渊拨了拨他腰间的挂坠,“如果我不适合修行,你就不和我做朋友了吗?”
鹿云舒瞪圆了眼:“不可能!”
九方渊眼底浮现出细碎的笑意。
“不可能的,绝不可能!”鹿云舒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振振有词,“小师叔绝不可能不适合修行!你就是沧云穹庐未来的第一高手!”
九方渊:“……”
此不可能非彼不可能,合着是他自作多情了,九方渊暗暗腹诽,正想随便敷衍两句,突然有人破窗而入,来到他们面前。
披头散发的老人穿着一身破旧袍子,满脸兴味地打量着他们两个,激动地搓了搓手。
九方渊心中一凛,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见那老人伸出了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他和鹿云舒的手腕。
下一秒,高亢嘹亮的惨叫声响彻大殿。
门外长老们正在斗法,猝不及防听见一声惨叫,众人大眼瞪小眼,反应过来后连忙往屋里跑。
进屋一瞧,只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邋遢背影,旁边两个奶娃娃满脸痛色,被攥着手腕跑不掉,其中一个十分有活力,蹬着腿乱扑腾。
这天灵根和六灵根都是他们沧云穹庐的宝贝,一干长老气红了眼,接二连三将法器祭出来,恨不得将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碎尸万段。
“等下!”泰和真人急忙冲出来拦住他们,脸上表情有些微妙,“长老们先停手,那人好像是师叔祖。”
能在沧云穹庐称上“祖”一辈的,不多不少正好一个,前任宗主的师叔,当年被其他三大仙山修者们称为“天下第一无赖”的鹤三翁。
这鹤三翁避世多年,小一辈都不一定知道有这么个人,但关于天下第一无赖的事迹,却是年年都能拔得滑仙山之大稽的荒唐榜头名。
披头散发的人松开抓着九方渊与鹿云舒的手,抖了抖身上的破袍子,慢悠悠转过身来,他目光像凝出的刀,刮过面前的人:“倒是动手啊,我这把老骨头正想松一松。”
看见他手腕上缠的锁链,长老们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连忙收了法器,乖乖低头问好:“见过师叔。”
鹤三翁抬起右手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瘦得脱形的手像被风干的鸡爪子,动作间锁链叮当作响:“上次见你们还年纪轻轻的,怎么现在都变得这么老了?”
长老们敢怒不敢言:上次见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泰和真人适时上前,看了眼鹤三翁身后的奶团子,斟酌道:“师叔祖闭关多年,今日出现在这里,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小崽子你都长这么大了啊,这头发胡子怎么捯饬得跟老东西一样?”鹤三翁嫌弃地看着他,“当年我就不喜欢你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几十年不见,你说话怎么还是这样不讨喜?”
堂堂一宗之主被称作“小崽子”,泰和真人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愣是说不出一句话,论辈分论修为,他都不是鹤三翁的对手,只能捏着鼻子忍了。
鹤三翁仍嫌不够,又唠叨了两句,二长老看不下去,插嘴道:“师叔,您怎么会突然来这里?”
“嘿嘿,这不听见天灵钟响了吗,我来凑凑热闹。”鹤三翁指了指身后,“本以为你们随便敲着玩,没成想这俩小子有点意思。”
长老们:随便敲天灵钟玩,以为别人和您一样吗!
鹿云舒趴在桌子上直哼哼,抖着手腕去拉九方渊的袖子:“小师叔,我好疼。”
一开始还有几分疑虑,等到灵力灌入经脉,九方渊就立马反应过来了,鹤三翁是在给他们渡体,渡体是用灵力强行打通全身经脉,疼痛不可避免,是正常情况。
九方渊看着鹿云舒红通通的脸,想起刚才那哭嚎般的尖叫,没忍心把袖子上的手甩掉,还放软了语气,哄道:“忍忍,刚才是渡体开窍,现在你已经踏入修行之门了。”
鹤三翁挑了挑眉,颇为惊奇:“呦,你竟然知道刚才是在渡体。”
多说多错,九方渊敛眸不言。
一旦有人疼着哄着,心里头的委屈就藏不住了,鹿小团子扁了扁嘴,拽着九方渊的袖子擦眼泪:“我好疼,不想忍。”
这回不是光打雷不下雨了,鹿云舒哭得真真切切,九方渊没见过这种阵仗,当即浑身一僵,一动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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