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被暖手炉暂时捂热了,不用担心太凉会冰到小孩了,九方渊捏了捏鹿云舒的后颈:“想说什么都行,我不介意,你可以随意一点。”
鹿云舒被烫得缩了缩脖子,却也没躲,等九方渊拿开手后,快速蹬掉鞋子爬上床,把暖手炉往枕头上一扔,掀起被子拍了拍床榻:“阿渊上来,我们说睡前悄悄话。”
虽然在沧云穹庐说要住同一个房间,但只住了半晚,鹿云舒对抵足而眠这件事耿耿于怀,他坚信只要一块睡了,就能成为最好的朋友!
九方渊长出一口气,认命地爬上床,坐在靠外一侧。
鹿云舒虽然是个孩子,但鹿家家大业大,他的床榻大,被子也大,睡两个大人都绰绰有余,更不必说他们两个都是没长开的孩子。
“阿渊睡外面吗?”鹿云舒捏了捏被角,“你可以挑一挑的。”
九方渊把外衣脱下,接过他手里的被子:“我习惯睡外面。”
这是他的私心,只要是和某人睡在一张床榻上,他都会睡外面,就好像,把人困在他的胸膛和墙壁之间,这让九方渊有一种掌控感。
鹿云舒不挑,只是问一句,他脱了外衫,只穿着一件里衣,挨着墙壁躺下,他怕太往外会挤到九方渊。
两个人盖了一床被子,中间空了一块,空出的位置大概能再放下半个鹿云舒。
九方渊侧过身,怎么看那空着的一块怎么不顺眼,他往里挪了挪,直到挨着软乎乎的奶团子才停下。
鹿云舒眨眨眼:“阿渊?”
九方渊理直气壮:“我往里一点,怕掉下去。”
怕掉下去你还要睡外面,鹿云舒忍了忍,没把这话说出来,怕九方渊恼羞成怒,以后不和他一块睡了。
九方渊清了清喉咙:“咳咳,不是要说悄悄话吗?”
“啊,对。”鹿云舒摸摸鼻子,往被子里缩了缩,有点尴尬,“我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之前酝酿好了一点情绪,和九方渊同床共枕,一伸手就能碰到对方,太激动,他给忘了。
九方渊心神一转,这也许是个套话的好机会,他看了看一脸无辜的鹿云舒,体贴地先开了口:“想听我的故事吗?”
鹿云舒眼睛一亮,虽然看小说知道了关于九方渊的事,但听他本人说出来,可比小说什么的真实多了:“想听!”
九方渊理了理思路,开口就是一句:“我没有爹。”
鹿云舒握紧拳头,气愤道:“对,你没有爹!”
九方渊:“……”
第五十三章 闲逛
许是发现自己过于激动,鹿云舒打着哈哈:“没有爹挺好的,真的,渣爹留着也没用,我就喜欢你没有爹。”
九方渊:“……”好的,看来鹿云舒知道泰和真人是他爹的事。
九方渊状似无意地说:“我娘亲人很好,我从小跟她一起生活,小时候的事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似乎搬过很多次家。”
鹿云舒:“我也觉得你娘亲很好,她一定特别爱你,小时候发生的事都不重要,你不用担心太多。”
关于九方渊记不清童年发生过什么,这在原文中多次提到过,是一个很明显的伏笔,但是鹿云舒并不知道这个伏笔的作用,因为作者后期写崩了,完全忘记这个伏笔了,鹿云舒觉得,既然原文没写出来,那就不必太在意。
九方渊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鹿云舒也不知道他小时候发生了什么,似乎自己不知道的事,鹿云舒也不是很清楚,虽然这是他设计出来的一切,但仍然有很多无法控制的因素,他也无法保证。
“我之所以会拜入沧云穹庐,是因为泰和真人。”九方渊顿了顿,继续道,“当时我娘亲刚去世,他突然出现在我家里,说见我孤苦无依,要带我去沧云穹庐修行。”
鹿云舒自然知道这回事,闻言不屑道:“在话本里,一般这种突然出现的角色,不是大好人就是大坏蛋。”
九方渊曲起胳膊撑在床铺上,俯视着鹿云舒,饶有兴致地问:“那你觉得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他当然是坏……”鹿云舒及时截住话头,用手捂着自己的嘴,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我什么都没说,我也不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九方渊扬了扬眉,善解人意地点点头:“你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没听到。”
鹿云舒呼出一口气:马甲没掉。
他想了想,觉得自己得把话题引开:“阿渊的娘亲去世了吗,那阿渊是小可怜,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是这样没错,九方渊不咸不淡地“嗯”了声,盯着鹿云舒白嫩的耳垂,和以前一样,耳骨上有一颗红痣,他舔了舔牙尖,不知道那里的味道有没有变。
鹿云舒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话似乎有揭人伤疤的意思,他在心底哀嚎一声,想将自己这张不会说话的嘴彻底缝上。
鹿云舒,你一定是智障!
被子底下,鹿云舒伸出手,试探性地碰了碰九方渊的手,见九方渊没有排斥,才大着胆子然后握紧了他的手,鹿云舒体热,盖着厚被子,手心里微微有些濡湿:“阿渊别难过,你还有我。”
九方渊从那颗红痣上移开眼,看着只露出一双眼的奶团子,刚才一会儿工夫,鹿云舒又往被子里缩了缩,难怪会热得手心都出了汗。
在鹿云舒要收回手时,九方渊突然加了几分力,捏了捏软乎乎的爪子,没让他把手抽回去:“嗯,我有池鱼。”
鹿云舒:“……”
池鱼最近出现得太频繁了吧。
九方渊怕他再捂下去会闷出病,把被子往下拉了拉:“别蒙头,乖乖躺好。”
鹿云舒不敢再动,任由九方渊给他掖被子角,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开口:“阿渊,你相信有父母会不爱自己的孩子吗?”
九方渊对于情绪的把控很敏感,鹿云舒现在的状态,与他们刚回到屋子里差不多,他几不可查地皱了下眉,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刚才鹿云舒的心情已经好了起来,现在又变回了之前的样子。
九方渊没想好怎么回,要是让他回,他肯定会说相信,毕竟他有一个能夺舍自己儿子的爹。
鹿云舒似乎没想听他的回答,紧接着又说道:“阿渊对我真好,以前从来没有人给我掖过被子。”
九方渊哪里还能不明白,是自己刚才掖被子的行为戳到鹿云舒了,他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劝几句,就刚才在院子里的事,他能看出鹿父和鹿母对鹿云舒的关心。
私心里,他并不想劝,不想让人分走鹿云舒的感动,父母也不行,他想成为鹿云舒的唯一。
鹿云舒睁着眼,看着床榻上空,屋子里的灯没有熄,借着灯光,能看到床榻上雕刻的花纹。
“如果选择生下孩子,起码应该尽到为人父母的责任吧。”心里堵着的事找到了宣泄口,被温柔对待永远是鹿云舒的弱点,想到九方渊刚才的动作,他忽然委屈起来,“最基本的照顾,哪怕是一句关心的话也行,生了又不想养,那为什么又要生呢?”
恐怕刚才在院子里,鹿云舒没有说话,也是因为这事,九方渊瞬间就将一切联系起来了,但他不是很明白,就刚才而言,鹿父和鹿母对鹿云舒是很关心的,似乎并没有生了不养的意思。
鹿云舒说完这一句,突然反应过来,刚才一时委屈上头,想起自己穿书前的事了,他怕九方渊发现什么不对劲,连忙换了话题:“阿渊,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去沧云穹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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