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刚发泄了一通火气的鹤三翁脸色稍霁,他对生死看得很开,不是会哭哭啼啼自怨自艾的性子,心里为九方渊难受着,失态过那一会儿,很快就调整过来了,况且还有人等着他救。
鹤三翁小心翼翼地用灵力包裹住手上的红色光团,将之往鹿云舒眉心放去,他眉心紧蹙,脸上神情严肃,与以往吊儿郎当的模样大不相同。
九方渊心里冒出一点怀疑,他握紧了拳头,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冲进屋子里的心情,他能看出事情的严重程度,虽然不知道鹤三翁在做什,但九方渊能猜到一二,鹤三翁要做的事应该与鹿云舒的魂魄融合有关。
鹤三翁脸上显出些许沉抑,掌心不断有灵力渗出,包裹住光团。
他骗了九方渊,红色的魂魄丝并不少见,之所以记载中没有黑红之分,是因为出现红色魂魄丝是大凶之兆,代表丢失重回的魂魄无法自行融合,只有死路一条。
鹤三翁心中暗叹,一切都是该着,纵观世间,也只有他能救鹿云舒了。
魂魄无法自行融合,就要借助外力,玉镇牌能沟通天地阴阳,其力量用来帮助鹿云舒融合魂魄,是最好不过的了,只是凡胎肉体承受不了玉镇牌的力量,必须加以转化,但也身体转化玉镇牌的力量是逆天而行,其中凶险异常,稍不留神就可能送命。
鹤三翁抬了抬手,听得那锁链碰撞发出的响声,不过就是逆天,他能逆第一次,就能逆第二次,没救下九方渊,他一定要救下鹿云舒。
子夜,圆月被乌云遮住,天上呈现出一种压抑的暗色。
帮助魂魄融合需要耗费大量灵力,随着时间流逝,鹤三翁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他的额头上流下大量的汗,一看就是即将力竭的征兆。
魂魄融合分为两步,第一步是将魂魄送进身体,第二步是用外力帮助融合,按理说,第二步才是困难的,第一步应该很容易,但这长时间过去了,耗费了大量灵力,鹤三翁几乎要撑不住了,那光团还是没有完全融入鹿云舒的身体。
九方渊越看眉头越紧,他心里隐隐有些忧虑,如果鹤三翁不是为了害鹿云舒,就只剩下一个可能,鹤三翁是在救鹿云舒。
但是救人怎还藏着掖着,甚至于还想用迷药将他迷晕,这其中怕是另有内情。
九方渊不是个傻子,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之前还不明白,担心鹿云舒的安危,又被筑基的雷劫分去了大半心神,没来得及思考,现下略一思索,便将所有的事串了起来。
鹤三翁是个张扬性子,偷偷摸摸救人,还想将自己迷晕,就是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救了鹿云舒,对于这种情况,九方渊只能想到一个原因,除非这救人的法子有问题,鹤三翁可能会因此受到很大伤害。
他握紧了拳头,往事一一浮上心头。
“小渊儿,叫声师尊来听听。”
“小家伙自个儿能修炼,不需要师尊,如今我连个挂名的都算不上了,也罢也罢,省得日后徒增伤悲。”
……
答案呼之欲出。
屋子里,原本多次提醒的声音突然响起,不啻于一声惊雷落下:“不太对劲,出什事了,怎这长时间还没融合?”
“他的身体一直排斥魂魄融入,另外……”鹤三翁晃了晃左手腕,露出微微苦笑的表情,“玉镇牌好像出了点问题。”
“出了什问题?”
“我也不清楚,突然感觉不到玉镇牌的力量了。”
鹤三翁刚说完这句话,突然吐出一口血来,下一秒,那魂魄化成的球突然爆发出一阵亮光,将鹤三翁弹了出去。
亮光慢慢笼罩住整个床铺,像是要将床上昏睡的人吞噬掉,九方渊心里一阵恐慌,顾不上其他,一把推开门,快速冲向床榻。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有宝贝给我空投月石了,也不知道是谁,总之谢谢宝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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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双生
那魂魄融成的光团极为暴虐,将鹤三翁弹开,直接掀飞到了屋子另一边,但当九方渊冲过去的时候,那光团却突然变得温顺起来,乖巧又包容,让九方渊靠近床榻。
九方渊还没来得及做什么,那光就将他与床榻一同包裹住,像一层能屏蔽外界的结界,把九方渊与鹿云舒隔除在房间以外,隔绝了其他人的视线。
鹤三翁“嘶”了声,这么一撞,他这身老骨头差点散架了,不过他此时根本顾不上脊背的疼痛,紧紧盯着床榻方向,刚才那冲过去的人,是他看错了吗?
“你没看错,他没有死。”
鹤三翁张了张嘴,语气无奈又纵容:“冉戮,你好歹等我问出口。”
他看向虚空,那里隐隐约约有个模糊的影子,像是他镜花水月的一场旧梦,又像是他失而复得的意外之喜。
鹤三翁敛了敛心神,从储物法器中拿出时人烛,放置在一旁,然后仰起头看向半空:“虽说差了点,但总比看不见强,你向来不拘小节,凑合凑合,行吗?”
时人烛由三生冥铁铸造而成,所谓三生冥铁,取自三生河畔,传闻这三生河的河水没有尽头,一直流向地府彼岸,从河里捞上来的黑色石块,用灵力淬炼提纯后会变得无比坚硬,不是铁却胜似铁,颇受法器铸造师青睐,有人取了个「三生冥铁」的称谓,慢慢地叫开了。
三生冥铁在黑暗中泛着幽光,暗沉的光晕将棘刺包裹起来,如同獠牙收敛,看起来温润无害。
鹤三翁抿了抿唇,铁链上的红光已经消失不见了,从他的掌心中,慢慢流淌出暗淡的金光,被一旁的时人烛尽数吸收:“玉镇牌失去效用了,我已经活不长了,咱俩一块死,行吗?”
疯疯癫癫,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老头子,小心翼翼地问出这句话,目含期待:“你就是再生气,好歹也帮我救救那俩孩子,他们就是你让我收的徒弟,我的徒弟就是你的徒弟,你不想见见吗?”
慢慢的,从那漆黑的铁架台上,浮现出一道身影,那人面色欺霜赛雪,透着病态的冷白,颧骨很高,看起来十分瘦削。
他着广袖长衫,袖底蜿蜒出一条细细的线,垂落下来,与鹤三翁手腕上的锁链交错,就像是连在一起。
鹤三翁看着出现在身旁的“人”,下意识握紧了锁链,无声笑笑:“冉戮,你回来了。”
若是仙山宗门的老家伙们在这里,定会大吃一惊,无他,这名唤“冉戮”的男子,分明是百八十年前死了的魔尊大人。
这位魔尊大人可谓是大名鼎鼎,他出身魔界,却生了一颗活佛的心。一手乾坤卦出神入化,测天机断阴阳,布十象鬼杀局,救万民于水火,最后以身渡厄,被挫骨扬灰,死得连渣都不剩。
坊间话本一半都是写他的,无论是活着的时候,还是死了以后,都是如出一辙的轰轰烈烈,这排面,世间再无第二人。
冉戮几不可查地皱了下眉:“他们?”
“你当时说天灵钟响起,与我有师徒缘的孩子就会出现。”鹤三翁说着说着就笑了,“他俩一个六灵根一个天灵根,宗门里的人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修炼奇才,我寻思着,都配做我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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