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儿为何要替粟家求情啊?”栎阳殷表情未变,只是深邃的眼眸中射出凌厉的光。
“粟太傅曾是儿臣的师傅,教了儿臣不少东西,儿臣、儿臣求皇上宽恕粟家吧。”栎阳展也想不出其他求情的理由,故而只得如此。
栎阳殷的目光从栎阳展的身上移向粟耘,脸上的笑容加深,“粟公子,看到了吗?朕猜的并没有错吧。”
粟耘起身,跪地道:“皇上英明,料事如神,更是对太子的仁德之心也了如指掌。”
不待栎阳殷再度开口,默仁又走进了御书房,叩首道:“皇上,三皇子殿下求见。”
听了此话,栎阳殷的脸色明显的沉下来了,他目光如炬地盯着粟耘,眸光中似乎有着凶猛的火焰,像是要将粟耘整个人都烧着了。
粟耘能够感受到栎阳殷的怒气,他隐约的也能猜测到皇上究竟是为了什么在生气,但若是让他具体的想出缘由来,又总是差了一些,有什么东西让他终是捕捉不到。
粟耘强装镇定,面无表情。
栎阳殷再没了打赌的兴致,看向默仁道:“让他回去吧,就说朕现在很忙,不得工夫见他。”他说着对默仁摆了摆手。
栎阳展听了此话,心中暗自高兴,他来求见时,父皇见了他,现在栎阳暧晗想要求见,父皇却推脱不肯见了。
这是否表示自己在父皇心中还是重于老三的,粟家这么大的事,只能让自己这个太子知道。
可是栎阳展刚这样想着,立即又反驳了自己的想法,粟府之事是自己向父皇告密的,故而父皇才会允许自己留下来的。
栎阳展瞬间就又泄了气了,回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忙回过神,再度看向栎阳殷道:“求父皇宽恕粟家。”
栎阳殷未回答栎阳展的话,反而是看向粟耘道:“朕会知道粟府里有这种事,是之前太子向朕禀告的。”
粟耘心中暗忖,皇上此话何意,便见栎阳展着急的回头看向自己,而在此时,粟耘也清楚的看到栎阳殷正盯着栎阳展的脸,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
栎阳殷微微冷笑,继续道:“粟公子,难道不想知道太子又是如何得知此事的吗?”
“是谁说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确有此事,请皇上责罚。”粟耘起身跪地道。
栎阳展偷偷地用眼睛瞄着身边的粟耘,越是着急越是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想要问对方,却是有口难言。
第135章 是朕允许的
栎阳殷见粟耘的模样,愣了一下,不过很快转为大声的爆笑,似乎是见到了很好笑的事,笑有好一阵,方才止住,道:“粟公子莫过于心急了,你不想知道此事,朕却是想知道啊,朕对此还停好奇的。”
粟耘不知栎阳殷究竟想要如何,不由地愣怔住了,栎阳殷的脾性很难琢磨,他时而看似慈善,时而又带着几分阴冷之气,让人时而感觉他亲近,时而又觉得他不好相处。
若是有机会,粟耘倒是不介意慢慢地了解栎阳殷,可却不是现在,出征在即,粟府又出了这么大的事,现在栎阳殷又怀疑太子与自己有什么阴谋,不然不会特意来救,种种的事情交织在一起,粟耘也是理不出个头绪来。
栎阳殷也不在意粟耘的态度,只是把头转向栎阳展,“展儿,你说说吧,你是如何知道此事的啊?”
栎阳展被栎阳殷这样一问倒是显得挺为难的,半夜里见了个姑娘,这种事说出来总不是太好听,而且肖竹亭也是一再地叮嘱栎阳展要为她保守秘密,不能说她来求他救粟府的事。
栎阳展思绪万千,至始一直未回到栎阳殷的话,栎阳殷执意在等他回答,良久都不见对方有所反应,突然便震怒了,将手里的茶杯重重地遁在桌上,“说!你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得知此事的?”
栎阳展不知父皇为何会突然生这么大的气,吓得浑身直哆嗦,支支吾吾的道:“儿臣、儿臣是从、从……”
栎阳殷阴沉一笑,打算栎阳展的话,“朕看你是并不想说出此人,那你就干脆说说你为何要如此积极地赶来救粟公子这件事吧。”
粟耘的心沉下去,栎阳殷果然是在意了此事,只是让粟耘没有想到的事,栎阳殷对太子救粟家这件事,倒是比粟家截获了贡品这事更为在意,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儿臣、儿臣……”栎阳展嗫嚅了半晌,竟是一句完整的话也未说出来。
“你可知道方才朕为何不让晗儿进来?”栎阳殷沉着脸,一双冷眸死死地盯着栎阳展,视线锐利地如何刀子。
栎阳展用力地摇头,粟耘听到栎阳殷提到栎阳暧晗,心头就是一紧,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只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连累了栎阳暧晗才好。
粟耘是不知道他的重生是否会改变历史,倘若今世因为自己,而让栎阳暧晗无法登上皇位,粟耘是无法原谅自己的。
“晗儿定然是听到了粟家之事,故而才前来的,他来朕这里,也定是为了粟府求情的,与太子的目的是相同的。”栎阳殷一字一顿的对栎阳展说着。
栎阳展听着栎阳殷的话,愈发的困惑,三皇子可以来求情,自己身为太子有何不可呢!
栎阳殷早看出栎阳展的心思,冷冷一笑,“朕不让晗儿进来,是因为不想听到他的那些求情的话,此事朕自会斟酌,但朕也不会责怪晗儿,那是因为晗儿近日与粟府走得有些近,他会想为粟府求情,于他的性子也是合情,他便是这种性情之人。然而太子……”
栎阳展听出栎阳殷的话,是说自己不是会为他人求情之人,栎阳展并不觉得此话委屈,若为他不是对粟耘有求,想要对方帮助自己完成大业,他也定然是不会来为粟府求情的。
可是事已至此,他自然是不会承认,栎阳展重重地将头叩在地上,道:“父皇,儿臣是因为粟太傅曾教授过儿臣,感念他的一片教导之心,才会心生……”
“你闭嘴!”栎阳殷说着将桌上的茶杯抓起,随手扔向栎阳展。
栎阳展用力闭上眼睛,父皇震怒,他又怎么敢躲,粟耘眼疾手快,身子横挡过来,茶杯砸在他的肩头掉在地上,啪地一声碎裂开,随便飞弹而起,向四处散开。
栎阳展彻底的懵了,看着挡在身前之人,也是没了反应。
“皇上息怒,求皇上切勿因为粟家,而坏了父子情谊,太子殿下只是心太软,并无他意。”粟耘沉稳而冷静的声音叩道。
“他无他意,他的脑袋里打着什么小算盘朕了解的清清楚楚。”栎阳殷扔出了茶杯,心里的气也泄出了一半,又见那茶杯击中了粟耘,气也又消了不少,甚至还有那么一些歉疚,故而这会儿的语气也再度缓和了一些,“他就是见不得朕得了人才,这会儿就急着来巴结了,朕早就知道他对粟公子的事四处打探,估计是早有结交之意,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这次见机会来了,便迫不及待了。”
栎阳展心惊胆战,自己的心思父皇已是全然知晓,若是父皇再早知自己与粟耘早已认识,还密谋着如何对付栎阳暧晗,那还真不知道会怎样呢!
粟耘又叩了个头道:“多谢皇上抬爱,殿下若真有此意,承蒙殿下看得起,粟耘在此也谢过了,粟耘不才,却能得到皇上的赏识,粟耘此生愿为皇上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栎阳殷听了粟耘的话,胸中最后剩下的那点儿气也都消了,他看向粟耘,淡淡道:“粟公子起来吧。”
粟耘谢过栎阳殷,缓缓起身,心中暗暗庆幸,皇上只知道太子有意结交自己,并不知道自己于栎阳暧晗走得更是近,看来日后自己与栎阳暧晗更要小心接触才行,以免害了对方。
栎阳殷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扫向栎阳展,“粟府出售贡品一事,那是朕应允了的,无需你在此求情,什么都不清楚,还敢到朕面前来胡说八道,回你的太子府,闭门思过十日。”
栎阳展似是未听懂栎阳殷的话,粟府出售皇室贡品是经过皇上应允的,这事是闻所未闻的,怎么可能啊!
这分明就是栎阳殷不予追究粟府之事,故意这样说得而已,父皇对粟耘竟然看中到如此地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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