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粟耘答应了,不过一月未到,太后难道就改变心意了?”粟耘并未表现出多少意外来,似乎对于太后会改变主意他早有所料。
“你猜到哀家会改变主意?”太后见粟耘这般平静的样子,倒是有些好奇了。
“太后其实并非真心想要让粟耘留在宫中,太后的心情粟耘明白,粟耘毕竟是男子,留在后宫不好。所以太后的本意是想要借着这一年的时光,让皇上对粟耘的感情淡了,也便达到了太后的目的。但皇上的态度坚决,而且太后也势必想到了当初皇上对一个假粟耘,都能将他留在宫中几年光景,故也想到皇上不会轻易妥协。”粟耘喝了一口茶水,对太后微微一笑。
太后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心里却是暗吃一惊,自己的心思完全被粟耘给猜中了,这样看来,他早在初次与自己见面之时,就该是想明白了这些的,“你既然都知道,为何还要答应哀家?难道你就真的这么自信,皇上一年中不会变心?”
“皇上的心性,太后应该比粟耘更清楚吧。粟耘猜测太后也是知道这个方法行得通的可能性并不大,而太后又找到了更好的行之有效的方法,这个方法不巧需要粟耘配合,故而太后叫来了粟耘。”粟耘那仿佛可以看透人心的眼睛,透出一股子机灵劲,而且他的猜测也完全没有错,事情正如粟耘所料的那样,太后是有了新方法。
这个小子太过聪明了,聪明的好处是与之说话不累,但坏处就是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什么都骗不了他。
“你说得没错,哀家的确是改变心意了。”太后说罢长叹了一口气,“哀家实在不忍看到皇上整日的把心思放在找你身上,茶饭不思,寝食难安,皇上毕竟是哀家的皇儿,哀家心疼。”太后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看向了宝云。
宝云识相的把话头接了过去,“粟公子,太后体恤皇上与您都不容易,而且皇上执意想要将您留在宫中,皇上毕竟是皇上,太后也不想跟他再这样争执下去,所以太后同意了您留在宫中,并且应了皇上的意思,封您为妃。”
宝云说罢顿了下来,就是等着看粟耘的反应,对方到底是喜是惊是怕还是别的什么,可是让太后和宝云吃惊的是,粟耘什么反应都没有,像是连这件事也已经完全料到了。
宝云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粟耘眨巴了一下眼睛问道:“那太后开出的条件是什么?”
“条件?”宝云和太后异口同声的问,粟耘竟然一下子就猜到太后这样做是开出了条件的。
“其实也不是什么很难做到的条件。”宝云在太后点头应允后,继续说道。
“不难吗?不难的话皇上就会答应下来,也轮不到粟耘被太后召见了。”粟耘微微一笑,不冷不热地道。
宝云被粟耘说得又是好一阵尴尬,太后忍不住了道:“确实不是为难的事,这件事身为皇上都应该做到,怎么能算是为难他呢!”
“身为皇上不该把男子留在后宫,对别的皇上是再应该不过的事,但对于皇上来说,就是在为难他,因为皇上不会背叛粟耘。”粟耘微扬着下巴的样子,显出几分傲气来,太后看着他如此嚣张,竟然也没有真的生气。
“或许你说得没错,哀家应该接受这样的皇上,接受你们,哀家也正在这样做,但有一事,哀家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妥协的,那就是皇嗣。哀家可以不管皇上爱上谁,不管皇上夜晚让谁侍寝,但哀家必须要见到皇嗣,皇嗣之事,关系到江山社稷,岂同儿戏。”太后终于将自己想说的话给说了出来。
“太后这话大可对皇上说啊。”粟耘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来,也许这正是他爆发前的平静。
然而在之后粟耘也始终都未发火,似乎对于这件事他倒并不十分在意。
太后心生好奇,还有些喜色,“哀家就知道你是个想得通的孩子,哀家会说话算话的,让你留在宫中,只要皇上尽快的诞下个皇嗣,哀家也就彻底不管你们了。这件事还需要你去好好的劝劝皇上,他硬是不肯这样做。有了你,皇上是无论如何都不想碰别的女人,可是江山社稷的大事,岂容皇上胡闹?”
粟耘的眉微微蹙起,笑声道:“皇上不同意?”他的话其实并不像是在问,倒像是在小声嘀咕。
“粟公子,皇上不愿意背叛您,他这样做,足以证明皇上对您的看中,那您可否也为皇上着想一下,若是没有皇嗣,日后这江上便再与皇上无关,难道粟公子忍心吗?”宝云劝道。
“皇上不愿如此,粟耘若是执意要如此,那岂不是要伤了皇上的心。”粟耘嘴上这样说着,却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这么说来,你是不愿意去劝服皇上?”太后的语气有些不悦。
“愿意自然是不愿意的,皇上不肯这样做便是看中粟耘,对粟耘钟爱有加,但粟耘也不傻,粟耘若是不答应,得罪了太后,太后只要固执的不肯妥协,那么粟耘也是无法留在宫中的,一个是皇上的母后,一个是皇上心爱之人,该如何抉择,这会让皇上心力交瘁。我不忍心看到皇上这个模样,所以我愿意接受太后的提议,去试着说服皇上。”粟耘挑眉说道。
太后一阵惊喜,脸上也染上了喜色,“你真的愿意去试试?你答应了?”太后说着与宝云对视一眼,宝云也是一脸的震惊和喜悦。
“粟耘说到做到,既然这样说了,必定会这样做的,太后大可放心,但至于皇上是否会答应,这个粟耘就难以保证了。”
太后连连点头,“这个哀家知道,只要你愿意去说,哀家对你便是感激的,只要你说服了皇上,哀家是不会亏待你的。”
第283章 粟耘回来了
粟耘微微一笑,“太后口中的不会亏待是何意思呢?太后应该知道,粟耘对那些身外之物可没什么兴趣。”
太后知道,粟耘自然不是贪婪钱财之人,只有目光短浅的人,才会贪图那一时的钱财,而粟耘这样的聪明人必定会为自己做着长久打算。
太后并不认为这样的粟耘有什么不好,或者说这也是在她的意料之中,所以她能够接受,因为粟耘若不是如此的人,皇上必不会对他这么刮目相看。
世上的男子如此之多,皇上却只看中了一个粟耘,粟耘定然是有些某些与众不同的地方的。
粟耘愿意提出要求,太后觉得凡事也就有的商量,就怕粟耘死脑筋不肯妥协,事情反而不好办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欲望,粟耘一定也不例外,只要哀家给到了粟耘想要的东西,那么所有事情都可迎刃而解。
“哀家知道粟公子不是爱财之人,你真若是为财,皇上给你的可以更多。”太后温和地笑道,只是眼底却是冰冷一片。
“那敢问太后,什么是太后可以给粟耘,而皇上却给不了粟耘的呢?”粟耘挑眉笑问。
太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粟公子是粟府的长子嫡孙,粟太傅家教严格,相信粟公子也定然是想要光耀楣门的。”
粟耘嘴角微微上扬,却不说话,只是看着太后,太后继续说道:“钱财从不是你们粟府之人看中的东西,想当初先皇会重用你,让你去攻打济悦城,也是看中了你的才能。哀家相信你这样的有才之人,必是不愿意委身于男人之下,你是有满腔抱负之人,哀家愿意给你展现抱负的机会。”
粟耘仍是不说话,嘴角还是那么微微的勾着一丝弧度,太后本来是对自己的做法很笃定,但现在看到粟耘不太感兴趣的样子,又有些担忧了。
太后想了一下,终是了然的一笑,“你不相信哀家的能力?”
“不是,只是在想太后为何觉得皇上不会给粟耘这些呢?”粟耘略一挑眉,收敛了笑容,眼底蒙上了少许哀伤,若是不仔细观察的人是看不出来的。
可这一点儿哀伤,还是看进了太后的眼里,太后沉吟了片刻道:“粟耘,说实在的,皇上却是很喜欢你,皇上这几年将那个假粟耘留在宫里的事,哀家并非不知,虽然那时哀家不知道他是假扮成你,也不知道他是谁,但哀家知道那是一个男人。哀家不说出来这事,只是因为皇上也实在没有对他做什么,可皇上执着的那份心思,哀家也是看在眼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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