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一怔,不过很快回过神来,领命道:“属下遵命!”
栎阳展气得喘着粗气,瞪着他道:“遵命还不快滚!等着本殿下请你用膳啊!”他咬牙切齿的道。
林然再不敢多言,忙起身退下。
小柱子偷偷跑回粟府,先查看了一下,大少爷一夜未归是否有人知晓,见一切都还顺利,知道府上还不知此事,这才抓了竹园里的一个奴才,交代了几句,说是大少爷筹备夫人的生辰宴,去了城里,让他们都闭嘴不要多话。
然后又按照书信上面说的,给大少爷准备了一些衣物和银两,这才又出了粟府,朝着书信上所说的清雅阁而去。
小柱子知道清雅阁是城中相当有名的客栈,去的都是达官贵人、商家富豪,他也只是听说,还从未有机会去上一次,以他这样的身份,若想直接进入是很困难的,他再度展开那封莫名其妙收到的书信。
只说大少爷这两日便会回府,让他不要惊动粟府上下,收拾些大少爷的衣物到清雅阁的门口等着,自然会见到大少爷。
小柱子来到清雅阁外,又仔细的再读了那封信好几遍,确实是说让他在外面等着,而不是进入。
他叹了口气,想了良久,还是不要硬闯为好,但大少爷真的在这里吗?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正兀自想得出神,不远处走来的一个人在小柱子身上撞了一下,他抬头看向对方,人没看清,却发现自己的怀中又被塞了一封信。
清雅阁对面的茶楼里,奎羽悠闲的喝着茶,眼睛不是扫向对面,清雅阁的生意很好,不一会儿已经又两位衣着华贵的公子带着仆役走进去了。
刚才他也亲眼看到林然命人抬进去一顶轿子,轿子径直进了清雅阁的后院,奎羽猜测里面的人就是粟耘,后来他看到包宜自门外经过给他打了暗号,证实刚刚进入清雅阁的人就是粟耘。
桌前晃动了一下,一个人落座到自己面前,奎羽起身,栎阳暧晗低声道:“不必多礼,坐下吧,有消息了?”
奎羽点头,道:“回公子,属下刚收到消息,济悦城主已回城了,并无任何谋反的动作,但无法查到他这几日失踪是去了哪里。”
栎阳暧晗不动声色嗯了一声,脸下意识的侧转向对面的清雅阁,粟耘曾说过两日后济悦城主必会回城,当时自己不信,现在果然被对方言中了。
奎羽望了一眼殿下棱角分明的侧脸,迟疑着道:“属下还有一事。”
“说!”
“林然已将人送进了清雅阁……”奎羽迟疑了一下继续道:“属下让包宜继续守着,随时可动手。”
“动手?”栎阳暧晗冷哼一声,“你们动手必定惊动太子。”
奎羽嘴唇蠕动了一下,沉吟片刻道:“公子,太子心性喜怒无常……”
“他自己逞能,即便被杀也是自食其果!”栎阳暧晗打断林然的话,猛然起身离去,他的手攥得紧紧的,那个家伙为何要去招惹太子,安得何心?
奎羽看着三皇子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的叹了口气。
小柱子迫不及待的展开又得到的那封书信,看了里面的内容,不由地皱紧了眉头,迟疑了良久,他转身离开,照着书信上面的指示,找了个地方吃饭等待天暗下来。
粟耘被送至清雅阁后,林然派两名手下把守着,确保人不会出任何问题,又派了人去粟府打探,粟府一切平静,应该是并不知道粟家大少爷不在府里的事。
因为粟耘之时,惹怒了太子,林然此刻特别的小心,于是顾不上吃饭,先推门进了粟耘的房里,轻手轻脚来到床榻边。
粟耘静静的躺着,脸色依旧灰白,气息微弱,像是随时会断气的样子,想到方才对方在破庙中的凌然气势,林然的目光就深凝了起来。
林然缓缓的活动着自己的手指,粟府大少爷是个痴儿,直到此刻到街上去打听一下,得到的仍是此回答,可面前的人显然并非如此,这人真的是粟府大少爷吗?如若是又为何与传言截然不同!
林然的眸冷凝着,倏地伸手掀开粟耘的被子,他的衣服未换,身上依旧血迹斑斑,林然瞪着对方血红一片的胸口,手猛地伸了过去。
“你在干什么?”身后是一声怒吼。
林然吓得浑身抖了一下,转身跪地颤声道:“属下、属下参见殿下。”
“本殿下问你你在干什么?”栎阳展怒吼道。
林然又是一惊,哆嗦着道:“属、属下只是想要看看他、看他是否醒过来了?”
“是吗?”栎阳展黑着脸质疑的问道。
林然忙用力点头,“是的,属下、属下刚错看,以为他动了一下,所以才去查看的。”
栎阳展显然并不相信,他横了林然一眼,道:“林然啊,本殿下实在是不懂,你和粟家大少爷有仇?怎么看着你就好像要置他于死地的样子呢?”
林然跪着转向走进屋子的栎阳展的方向,道:“回殿下,属下与粟家大少爷并不认识,只是觉得传闻他是一个痴儿,现在却是伶牙俐齿的,属下觉得此时不简单。”
“他固然是有问题的,但这问题未必是冲着咱们来的,人还未醒,本殿下连话都还未问过,你必须保证他活着,知道吗?”栎阳展的声音缓和下来。
“属下知道,属下保证粟家大少爷会活着,请殿下放心。”
“哼!还放心呢!少让我操点儿心就不错了。”栎阳展说着,来到床榻边,也端详起躺着的粟耘,“这小子长得倒是挺俊的,粟夫人应该也是出落得国色天香吧,听说当初粟豁达可是把粟夫人硬抢过来的。”他说着嘿嘿笑起来。
林然不吱声,仍跪在地上。
栎阳展回头扫了他一眼,道:“起来吧,你跪着他就能醒啊!”
“是。”林然缓缓起身,突然他盯住粟耘的手指道:“殿下,他、他好像真的醒了。”他方才确实看到了粟耘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动作很小,他却看得真切。
栎阳展顺着林然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粟耘的右手猛地攥紧了拳头,他的手臂震颤了一下,紧接着他的眼睛倏地睁了开来,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儿,像是突然被惊到了一般的醒了过来。
粟耘顿时瞪大的眼睛把栎阳展下了一跳,他下意识的退后一步。
第74章 小柱子来接人
沁凉的夜晚,风从半开的窗口吹进来,带着丝丝的凉意,屋内的烛光摇曳,亮光隐约映照在床榻上躺着的人脸上,粟耘的脸色还是很差,但明显是醒过来了,他的眼睛缓缓眨了眨,茫然的直视上空。
不只是栎阳展被粟耘的突然醒来吓了一跳,林然也是一惊,不过他很快的反应过来,起身上前查看,而后喜道:“殿下,他醒了!”
栎阳展横了林然一眼,此时也已经回过神来,“废话!本殿下难道没长眼睛看不到吗?”
林然立即闭嘴,眼睛死死盯住粟耘,好像生怕他会耍什么花样似的。
栎阳展趋前靠近一步,扬着下巴敛眸看着粟耘,“怎么感觉这眼神有点儿呆,不会又变傻了吧。”
“殿下,不知他是否又搞什么花样,还是小心点儿为好。”林然提醒,却被栎阳展在大腿上踢了一脚,“他一个不会功夫的能够翻腾出什么来啊,差点儿被你杀了,你又在身边,你还怕他不成,什么时候你林统领的胆子变得这般小了。”太子怒斥道。
林然垂头,认错道:“是属下无能。”
粟耘的眼珠转了转,刚开始确实没有彻底醒过来,而是被噩梦惊醒的,他梦到自己被人一剑刺死,那人并非林然,而是肖竹亭,这应该还是前世被害留下的后遗症吧。
听着耳边两人的对话,在看着头顶上方陌生的地方,粟耘很快想起了自己的处境,缓缓吸了一口气,胸口刺痛,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栎阳展见粟耘蹙眉,知道他是真的醒过来了,对林然勾了勾手指头,“把凳子搬来。”
林然立即转身搬了把凳子给栎阳展,对方毫无顾忌的坐到了粟耘的床榻边,沉着声音问:“你是粟远堂太傅大人的嫡孙粟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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