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只听得破庙外两声闷哼,跟着是两人倒地的声音,很快门口进来一人,对里面的黑衣人道:“大人放心,人已闭嘴。”
黑衣人对那人摆了下手,对方躬身退出将庙门再度关闭。
粟耘感到一阵心跳加速,呼吸一窒,猛地睁开了眼睛,黑漆漆的阴森感,让他顿觉一惊,哆嗦了一下,忽而感觉到身边有人。
虽然醒过来了,但身子还是软软的没什么力气,逐渐适应了黑暗中看东西,看到那一步步朝着自己走近的黑衣人,粟耘冷声问道:“什么人?”
黑衣人未开口,仍旧一步步的朝着粟耘这边走来,粟耘虽心慌意乱,但猜测对方并不是要杀自己,不然早就在刚才就让自己一刀毙命了。
于是粟耘沉下声音,又道:“不想说就算了,我可以不必知道你是谁,但掠我来此有何事,总是要说的吧。”
“有几件事想要问你,你只要如实回答,我便不会伤害你,不然……”黑衣人后面的话未说,气氛却显得愈发凝重。
“什么事?”
“你们粟府现在是否住着一位贵客?”黑衣人问道。
粟耘的心沉了一下,果然是冲着三皇子而来,他不假思索的道:“是。”
黑衣人似乎很满意他的回答,点了下头,继续道:“粟夫人的生辰宴是在何时?”
“下月初五。”
黑衣人再度点了下头,哼道:“你倒是很老实。”
“你不是让我说实话吗?现在说了你还不满意,可笑!”
黑衣人猛地向前几步,粟耘也不怕他,挺直身子道:“怎么!我说错了嘛,你也太难伺候了吧,不过我劝你最好少碰我,你的主子只让你问我问题,并未让你伤了我,你真伤了我,对你没好处。”
“哈哈哈!你是太自以为是了吧,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倒已经知道我主子的心思了。”黑衣人狂笑不止。
待那人笑声停止后,粟耘不紧不慢的道:“林然,你的名字。”
“你是如何知道我是谁的?”黑衣人的眼睛厉光一闪,下一刻冰凉的刀尖就抵在了粟耘的胸口上,割破了他外层的衣裳,只要粟耘微动一下,哪怕是呼吸重一些,刀尖便会刺入他的胸口。
奎羽身旁之人动了一下,被奎羽按住手腕,对方低语道:“羽哥,人要断气了,殿下说过人要活的。”
奎羽迟疑了一下道:“再看看。”
另一边栎阳暧晗的眼睛透过破庙窗口的缝隙,死死的盯住那抵在粟耘胸口的刀尖,他的脸色十分难看,面无表情。
粟耘倒也并不惊慌,冷笑一声道:“太子殿下是你的主子,你不是林然又会是谁?”他的话音刚落,一阵刺痛入胸口,汩汩的血从刀尖上流淌出来,他的脸瞬间变得煞白,笑容却依旧挂在脸上。
“你就不怕我杀你灭口,你知道的太多了。”林然阴沉着脸道,刀尖在粟耘的胸口处微微转动了一下,粟耘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嘴角却硬是挤出了一抹笑。
林然凶狠的瞪着粟耘,道:“你笑什么?”
“我笑、我笑你根本就不敢杀我,咳咳……”粟耘说着嘴角溢出一口血,笑容不减。
屋外的奎羽也有些安奈不住了,他身边的人更是急切的道:“羽哥,咱们还不出手吗?他这样一直挑衅对方,万一林然忍不住怎么办?”
“再等等,他敢挑衅,必定有他的理由。”奎羽不想擅自动手,不然对殿下不好交代。
栎阳暧晗的眼睛瞪着屋里的两人,一动不动。
“你不要一再挑衅,我又有何不敢杀你的,我不过是想折磨你而已,都说粟家大少爷是个傻子,现在看来果然是有几分傻。”林然嘲弄道。
“傻也罢……不傻也罢,我对太子、太子殿下还有用处,他、他便不会杀我,你就更不敢杀我!”粟耘说着扬起脖子,道:“有本事你现在就一刀砍下来,我保证太子殿下会让你给我……陪葬。”最后的两个字他说得阴森恐怖。
林然狂笑道:“你这个自负的家伙,我就成全你,既然你让我陪葬,那我就先杀了你,你就在黄泉路上慢慢等着我吧。”他说着猛然举刀。
奎然起身,他身旁的人也已做了十足的准备。
然而却突然听到粟耘的狂笑,他屏足一口气道:“太子殿下,你真的不打算出来吗?”说罢粟耘猛咳起来,再吐不出一个字来。
清脆的巴掌声在暗黑的安静破庙中响起,一下两下三下,而后是太子栎阳展的笑声,“看来听闻果然都是不作数的,要亲眼瞧见了才知道,都道是粟家大少爷痴傻,看来是粟家大少爷愚弄了众人啊!”
粟耘缓过一口气,道:“粟耘确实痴傻,只是见了太子殿下就不能痴傻下去了,不然小命倒、倒要不保了。”
栎阳展听闻此话,不由地狂笑起来,他从暗处走出,来到粟耘面前,林然忙叩拜下去,“属下拜见太子殿下。”
“嗯,起来吧。”栎阳展不着痕迹的瞪了林然一眼,看向粟耘道:“放心,本殿下还真是舍不得杀你呢!”
“多谢、多谢殿下,粟、粟耘也还舍不得死呢!”粟耘说着头歪到一边,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
第72章 何苦置身险境
清冷的月色顺着破庙窗口的缝隙照在说着舍不得死却昏迷过去的粟耘身上,栎阳暧晗下意识的一个起身,引得林然惊怒,他大喊了一声:“什么人?”冲开破庙的门,外面的两个手下看到林然冲出来,忙围拢上来,“林统领,有何事?”
林然不答,在周围转了一圈,没发现异常,才又转身回来,对手下的两人问道:“可有什么人?”
两人相互对视摇头,其中一人道:“并没有任何人。”
另一人附和道:“没有丝毫动静。”
林然又向黑暗的四周看了一圈,呼呼的风声对着破庙的窗口往里面灌,便再没了别的动静,林然点头道:“你们小心守着,主子在此,切莫大意。”
“属下遵命。”两人齐声应道。
林然回到破庙,看到栎阳展正俯身盯着粟耘,他上前来到对方身前,栎阳展抬头横了他一眼,“跟你说留活口,你弄个半死的给本殿下,现在如何问话?”
听出栎阳展明显责难之意,林然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忙跪地道:“属下一时手重,请殿下责罚。”
“哼!林统领,是你一时手重了,还是一时心气高了,这小子确实话多了点儿,但说得也都没错吧。”栎阳展阴沉着脸,“现在人昏迷着,你说怎么办吧?”
林然自知惹怒了太子,忙又恭敬的叩了一个头道:“属下这就弄醒他。”说着他在破庙中沾满灰尘的地上跪着往前爬了几步,来到粟耘身前,手指伸到粟耘的人中处向下按去,可是他掐按了几次,粟耘的呼吸都很微弱,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林然急了,额头上一层层的冒着冷汗,手下的动作也显得急躁而粗鲁了,甚至抓住粟耘的手臂开始摇晃。
栎阳展冷眼看着林然越来越无章法的忙乎着,怒气越烧越旺,最后在林然的手正想伸到粟耘的伤口上查看之时,被栎阳展一脚给踢开了。
“来人!”栎阳展一声怒吼,屋外的两名手下忙破门而入,愣了一下,跪倒在地,“殿、殿下有何吩咐?”
“找个大夫把人医好,明日一早本殿下要见个活生生,能够开口回话的。”栎阳暧晗耐着性子道,只是两名属下一时没弄明白,也就无人有反应。
栎阳展咆哮一声道:“你们都是听不懂话的死人吗?立刻马上去啊!”
两名属下被这么一吼,忙叩头领命,将粟耘小心翼翼的给抬了出去。
林然一动不敢动,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太子殿下是真的震怒了,只是当初太子也不过是好奇粟家大少爷究竟是不是个傻子,怎么这会又如此重视了呢!
栎阳展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神,缓步来到林然身前,态度和缓了一些,“林然啊,想不通本殿下为何要保他是不是?粟远堂毕竟是太子太傅,他不仅教本殿下,还曾教过父皇,两代帝师的长子嫡孙怎可轻易的就给废了呢!更重要的是刚才那小子不但不傻,脑袋转得还挺快,留着他对本殿下有用。你现在可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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