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宫了?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栎阳暧晗继续追问。
“回殿下的话,奴才已经派人去查了,奴才急于回来复命,所以现在还未得到消息。”忧思庆幸自己方才多做了一步,让人去查了,不然此刻还真是不好交代。
栎阳暧晗沉吟片刻,抬头问道:“那个太监叫什么名字?”
“康青。”忧思报上太监的名字,栎阳暧晗点了下头,向他摆了下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忧思未再多言,默默先后退出殿外。栎阳暧晗眯着眼睛若有所思,眉宇深拧,粟耘从里间走出,看到的便是栎阳暧晗如此的表情,心下不由地一沉。
一向冷漠的三皇子,那个传闻中从不在意任何人,洒脱自在的三皇子,此刻却是眉头深锁,而他这样是为了自己,粟耘想到这些,心里不由地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来,感动、幸福、担忧,种种的情绪混杂其中。
“殿下,发生什么事了吗?”已经换好了衣服的粟耘走上前去,一袭白衣的他,配上俊逸清秀到有些艳丽的面容,看起来愈发的像个贵公子。
栎阳暧晗轻笑了一声,带着一丝揶揄之色,粟耘皱眉,对方上下打量着自己,那声笑分明就是在嘲笑自己,粟耘不满地道:“有问题吗?衣裳可是殿下准备的。”
“没有问题,只是觉得你看起来像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却是不像个能够预知未来的先生。”栎阳暧晗调侃道,让原本紧张的气氛,略显缓和。
粟耘笑道:“我本就不是什么会洞彻天机的先生啊!”说着他叹了口气,看向栎阳暧晗,“殿下打探到了什么消息,那个太监有麻烦吗?”
栎阳暧晗摇头,道:“现在还不知道,只知道他曾出宫了一趟,还不知道他去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还有他是乾融宫的人,是皇上的人,不知他是否对皇上说过什么,你最好准备一些说辞,万一他认出之前伤他之人是你……”
粟耘来到栎阳暧晗身前,黑葡萄一般的眸子紧紧地盯住栎阳暧晗,让对方把话头也给顿住了,栎阳暧晗觉得那一刻粟耘的黑眸是有种魔力的,深深地吸引着他。
“殿下担心粟耘了对吗?”粟耘黑亮的眼眸变得相当的柔和,如夜晚的明月,清亮而水润。
栎阳暧晗的眼睛深深眯起,在半开的窗口照进的阳光下呈琥珀色,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我不该担心你吗?”他说着伸手勾上粟耘的腰,一个用力将他搂进自己怀中,“你本来就是我的人。”
粟耘淡淡笑着,将手抵在栎阳暧晗的胸口上,向后退开,拉开两人的距离,“既然知道我是殿下的人,那么殿下便该相信粟耘的能力,粟耘会保住自己的性命。”
栎阳暧晗又凝视了粟耘一会儿,道:“现在就要去见皇上吗?”
粟耘点头,他不能在栎阳暧晗这里待得太久,现在还不知道暗中对付自己之人是谁,也不知道他是何意,万一知道了自己与栎阳暧晗走的很近,利用了这点,便会让三皇子变得被动。
栎阳暧晗深吸了口气,起身往外走,粟耘在他身后跟上,栎阳暧晗又突然停下脚步看向粟耘,粟耘一怔,面露询问之色,栎阳暧晗正色道:“我等你回来。”
粟耘淡然一笑,用力点头。
太子寝宫中,栎阳展放下手里的茶杯,一口茶水险些没有喷溅出来,他硬生生的吞下了,结果被呛到猛咳嗽起来。
清人吓得忙来到栎阳展身后,用手轻抚他的背部,着急的问:“殿下,您没事吧?”
栎阳展好一会儿才喘过一口气来,按住胸口道:“你刚才说什么?”
“奴才、奴才说粟大少爷进宫来了。”清人又重复了一遍。
栎阳展蹙眉紧接着问道:“他真的进宫来了?”他嘴上这样问着,也不是真的要让清人回答他。
栎阳展起身,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清人看着他焦躁的样子,却不敢多话。
“你说他怎么就来了呢?他真的有洞彻天机、预测未来之术?”栎阳展说着停下脚步,看向清人。
清人扑通跪到了地上,慌乱的摇头,道:“殿下,奴才不知啊!”
“起来说话。”栎阳展想了一下问道:“你之前打探到的是父皇听说粟耘有那样的能力是不是?”
“是。”
“父皇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这种消息呢?还有粟耘到底有没有这样的能力?粟耘若是没有这种能力,应该是不敢轻易前来的吧,既然他已经来了,就证明他应该真的是有那种能力的吧。”栎阳展说着又在屋子里走了起来。
清人不敢说话,不管栎阳展说些什么,他都一声不响。
“你去将林然找来。”栎阳展突然想到后对清人道,清人应了声是,忙转身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清人带着林然走进栎阳展的寝宫中,林然叩拜道:“属下参见殿下。”
“起来吧,粟耘进宫之事你可知道?”栎阳展问道。
“嗯,属下听说了一些,大家都在议论,听说这会儿已经去觐见皇上了。”林然将他听说的一些事说了出来。
栎阳展蹙眉,渐渐的松开眉眼,转而带着一丝笑意来道:“林统领,你觉得粟大少爷可有洞彻天机、预测未来之才?”
“这……属下不知。”林然想了一下,粗声说道:“不过粟大少爷挺有心眼的。”
栎阳展哈哈大笑,“意思是一样的,是在说他很聪明对吧,这小子确实是很聪明,不过说他可以预知未来,这个好像有些托大。”
“是,殿下说得对。”
“可是真没有想到,那小子竟然真的敢来见父皇,说不定他是真的有点儿本事的。”栎阳展笑道。
“殿下,属下听说粟大少爷前来也是迫于无奈。”林然说道。
“什么意思?”
“听说皇上将粟太傅和粟侍郎留在了宫中,粟大少爷无奈才不得不来的。”
“嗯?这么说来粟耘也并非真有那种能力,只是没有办法了?”栎阳展嘀咕了一句,“若他没有能力也倒是罢了,若是果真有那种才能,倒是真舍不得他呢!”
林然明白栎阳展的意思,人已经被皇上看上了,粟耘若真的有本事,也只能是为皇上所用,恐怕难以再帮太子殿下了。
“他现在已去了父皇寝宫?”栎阳展问道。
“回殿下的话,是的。”
栎阳展眼睛转了几转,整理了一下身上穿着的衣衫,朝门外走去,“既然如此,本殿下也走一趟,去父皇的寝宫中凑凑热闹去,说不定能够看到些什么好玩儿的。”
第99章 只是小伎俩
栎阳暧晗带着粟耘出了自己的寝宫,朝着乾融宫皇上的寝宫而去,因为算算时辰,此刻皇上已经离开了御书房,回自己的寝宫中了。
宫道上奴才奴婢的不少,时常碰上几个对着栎阳暧晗叩拜,故而粟耘也不敢太亲近栎阳暧晗,两人之间微微空出些许距离来。
粟耘偷瞄着身边的栎阳暧晗,回到宫中的三皇子更多了一份冷漠的气势,仿佛这宫墙是一座冰窖,把人都冻得冷冰冰的。
尽管此刻与栎阳暧晗已算得上是亲密,两人虽有话并未说开,但该有的默契也都是有的,然而此刻他们近在咫尺,粟耘也仍有一种对方远隔万里的错觉。
栎阳暧晗扫了粟耘一眼,冷然道:“胡思乱想什么?把心思花在如何保住自己的小命上面。”
粟耘一怔,脸颊涨红,难道三皇子已经知道了他的心思了吗?想来也是啊,聪明如栎阳暧晗又怎会不能从自己的脸上和眼神中得知自己的小小心思呢!
粟耘垂头,声音嗫嚅道:“粟耘不想死,粟耘还未活够。”他的声音很轻,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粟耘算是死过一次的,这次若能顺利过关,也算是死过两次的人,可就算是经历过了这些,他也没有活够,他原本活得就比别人少。
当初为避锋芒,他过着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日子,正值大好年华就被女人给害死了,好不容易重生又活了过来,这才没几日,就又要送上自己的小命,粟耘当然是不甘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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