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衣:“真哒。”
秦云盏:“那你跟祝媚娘是什么关系?”
澹台衣:“祝媚娘?”
秦云盏:“钱庄正儿八经的老板娘。”
澹台衣:“喔~你说的是那天在你背后射暗箭的那个女人啊!她死了。”
秦云盏:“死了?!”
澹台衣:“对,那天我放倒了她,醒来后想跟他好好谈谈钱庄交接的问题,她忽然发疯了一样的攻击我,我下手没轻重,弄折了她的鼻梁骨,她就崩溃了,说什么‘破相了乘风就不会再爱我了’,遂投井自尽了。”
秦云盏瞳孔巨震。
澹台衣:“好在我水性好,把她的尸体捞上来了,现在还没处理,就在钱庄后院,你要是想来看的话,随时欢迎光临。”
她说的那叫一个云淡风轻一笔带过,仿佛不是做掉了一个人,而是随手折断了一截树枝,给秦云盏整不会了。
秦云盏:“啊不不不,不用了!”
秦云盏:“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澹台衣:“对嘛,我也觉得。”
澹台衣:“不过你刚才突然变得这么暴躁,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秦云盏只觉得对方又敏锐又聪慧,做事还很社会,简直什么都瞒不过她。
“还不是因为你,还有你莫名其妙送来的这盏灯,我跟我师兄吵了一架。”他懊恼道。
“你跟你师兄吵架,因为我?”澹台衣显然很诧异:“不会吧?你不是说你师兄是天下第一好的师兄吗?”
“是啊!原本在他心里,我也是天下第一好的师弟呢!”秦云盏说起来还怪委屈的:“但是他居然会觉得我跟你之间有什么不可言说的关系。”
“我跟你?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澹台衣显然很诧异:“我不是都说过了我比你年长,按辈分都可以当你娘了!”
“那又怎么样,祝媚娘的年纪也比柳乘风大好几轮呢!”秦云盏说:“还不是跟他干柴烈火!”
对面沉默了好一阵。
“还有这么个先例在呢?”
“可不嘛!”秦云盏说。
澹台衣:“那照这么看,咱俩关系是挺耐人寻味的,可我也不图你什么呀!”
“你不图我什么?”秦云盏难以置信道:“那你为什么跟我萍水相逢,要替我做这么多事儿?”
澹台衣:“我的意图应该挺明显的了吧,你这都看不出来?”
秦云盏:“很......明显吗?”
澹台衣:“我在馋你师尊啊,宝贝。”
秦云盏:“?”
秦云盏:“?????”
秦云盏:“你——”
澹台衣:“我什么?”
秦云盏震撼道:“我师尊???你图我师尊什么啊?图他年纪大?图他嚯老酒?还是图他卧病在床?”
秦云盏:“况且他心里有人了!我师娘!”
澹台衣:“唉,就是喜欢这么成熟稳重又痴情的男人,哪像你们小年轻,一言不合就吵吵。”
秦云盏:......
秦云盏:“对吼,我师尊遇事不决,摆烂美学,你说东他说西,还真吵不起来。”
澹台衣:“有你这么说师尊的吗?真是孝顺死你了。”
秦云盏:......
澹台衣:“去,给你师兄道歉去。”
秦云盏:“我不!凭什么!每次都是我给他道歉!我不要面子的吗?”
澹台衣:“你的面子值几个钱?”
澹台衣:“要我说,你就是因为年纪到了,又初出茅庐的摆平了几件破事,就以为自己是个英雄了,膨胀的不得了,所以不喜欢你师兄像从前一样的管着你,就想要他给你认可还有自由。”
秦云盏:“我才没有呢!”
澹台衣:“那你说你是不是心大?”
澹台衣:“你师兄训你有没有训错?”
澹台衣:“像你这样不识好歹的欠揍小鬼,我心情不好能打十个。”
秦云盏哆哆嗦嗦:“别骂了别骂了!”
澹台衣:“真不知道你师兄怎么受得了你,还对你嘘寒问暖无微不至,一定是一位有容乃大的贤者。”
有容乃大?
秦云盏愣了一下,脑子里稀里糊涂的浮现出了一些画面......还都是贴脸的特写。
嗯,是挺大的。
等等,什么鬼?
第96章 (修)
秦云盏终于还是站到了师云琢的房门跟前。
被澹台衣一通输出, 他虽然是被骂的狗血淋头,但竟然还觉得挺有道理。
男人的自尊心膨胀起来容易,要放下可谓是十分艰难, 他酝酿了半天情绪, 遂“叩叩叩”的叩响了门, 哼哼唧唧道:“师兄——”
屋里没人理他。
师云琢生气的时候也确实会不理他,秦云盏挠了挠头,习惯性的开始自说自话。
“对不起啊师兄,我不该那么跟你说话的!你大人有大量, 原谅我的口不择言吧!”
安静, 安静。
秦云盏皱起了眉头。
身为男人的自尊心受伤了。
他屁颠儿屁颠儿又摸出了鲛珠龙灯, 向澹台衣发去求救信号。
秦云盏:“老板娘!我师兄不理我!现在我在房门外自说自话像个傻子!”
澹台衣:“你就是个傻子,不会开门进去跟他面对面说么?”
秦云盏:“这是客栈, 又不是澡堂!门是锁着的耶!”
澹台衣:“你修真修了这么久, 连个门儿都打不开?”
秦云盏:“?”
秦云盏:“我是剑修, 不是飞贼。”
片刻后, 灯罩上飘来一段符文。
澹台衣:“凡间通用的开锁决, 不谢哦。”
秦云盏再次震撼:“......老板娘,你真是个危险的女人啊!”
澹台衣:“宝贝,谢谢夸奖。”
秦云盏依葫芦画瓢,朝着门锁拍了一下,果真里面的插销就松开了, 他蹑手蹑脚的推门而入,发现师云琢正伏在案台上, 闭目而眠。
观澜不在他脸上,房间内也没有那两只翠鸟的影子,不知上哪儿浪去了, 秦云盏不免松了口气,有那两只鸟在,他总有种被监视的感觉。
“师兄......”他屈膝微蹲,歪着头看师云琢,讨好似的小声道:“师兄我来啦!”
师云琢大抵睡得沉,无甚反应,微垂的睫毛浓密,鼻梁挺直,唇色淡而削薄,一张好看的脸在安静休眠的状况下少了许多的疏离感,变得温和,只是那一双眉峰即便是睡着的时候,也还是蹙着的。
“有那么生气么!”秦云盏凑近了些,大着胆子伸出手去,轻轻按住了他师兄眉心的褶皱,“我有这么让你操心么?”
他心里又有些烦,那种困扰之意说不出是对师云琢还是对自己。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跟师云琢的相处模式有些变了味儿。
扪心自问,他不是不想跟师云琢待在一块儿。
但他始终私心希望能成为师云琢的骄傲,成为能帮衬师云琢的有力的存在,成为等同站在师云琢身边能发挥光和热的存在,而非一个总是要人担心牵挂的拖油瓶麻烦精。
可师云琢似乎并不能理解这一点,一直试图将他护在羽翼之下。
秦云盏托起自己腰间的那块牌子看了又看,又望向师云琢腰间。
一如飘零烛火,一如皎皎月轮。
也许是因为他们之间有年龄的差距,更有修为的差距,所以师云琢看他,总也不够信赖,而他看师云琢,也总仿佛若即若离。
澹台衣说的没错,他是膨胀了。
可过分膨胀是因为他本心感到自卑。
别人轻而易举做到的事,他要做一年、两年。
他对着师云琢撒娇卖惨又卖乖,通过这种方式努力的想要挽留师云琢一直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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