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红药睨了她一眼,略有无奈。
“那——你是决定信凤襄的话,原谅他咯?”
周围数道目光追上宋鲤,饱含期待,宋鲤抿了抿唇角,抬眸看向凤襄。
“我有些话要单独问你。”
凤襄耸肩:“可以。”
秦云盏很识相,一左一右的拉起他的师尊和师兄,“哎呀这个符之镜的景色真好看啊,我们去别处逛逛!你们两个先聊哈!”
祁红药:“阿鲤,你......”她欲言又止,最后摇了摇头,对秦云盏道:“等等我,这符之镜我熟,我给你们带路参观。”
几人很快就于桃林深处没了影子,留下宋鲤和凤襄两人面对着面。
凤襄吐完了大半肚子的话,此时如释重负,他岿然不动,半点没有要走向的意图,最终还是宋鲤主动迈步靠近。
她很不想去面对这个事实,很想骗自己,在凤襄那里自己或许是个有些特殊性的人。但实际并非如此,在访惠镇,凤襄将一切都安排的妥帖到位,那么精准,精准到多一分的亲昵也不曾给过她。
“其实我也听出来了。”她轻声道:“我在你的世界里,与那些路人甲乙丙丁并无两样,你救我是出于善意,也仅仅是出于善意,止于善意。”
“对不起。”凤襄说。
“你不要再对我说对不起了。”宋鲤说:“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找的那个人,是你的心上人吗?”
凤襄眨了下眼。
宋鲤背着手轻笑道:“你就告诉我嘛,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让自己......不要孤枕难眠,胡思乱想,死了这条心。”
“其实我不知道怎样才算是心上人。”凤襄打开扇子,轻轻摇晃,有桃花飞舞,从他的扇面上轻擦而过,不留痕迹,“但你若问那人于我的重要性,我会告诉你,他比我的性命更加重要。”
宋鲤怔了怔。
她冷不丁笑出了声,深呼吸道:“真是的,你刚才还跟红姐说,你在访惠镇因为打不过怕死,所以逃之夭夭呢......我明白了。”
她转过身,双手笼成桶装,大声呼喊道:“行了你们回来吧!!!我跟姓凤的掰扯清楚啦!!!!”
“刷刷刷”几下,人影窜成风,立时从桃林里现了身。
“真掰扯清楚啦!”秦云盏道。
“不再生气了?也不会为他哭了?”祁红药道。
“不会了不会了。”宋鲤挥手道:“我现在想通了一件事,就是经历过这家伙,我此生绝对不会再随随便便被男人骗了!”
祁红药一愣,睨了眼凤襄,“这倒是,再找个比他还坏的男人,应该很难了吧。”
凤襄:“???怎么说话呢你们!!”
这话倒是让秦云盏快活的很,他想,那柳乘风这辈子是没机会去糟蹋宋鲤了,凤襄这辈子也有保障了。
“唉!!阿鲤姑娘!!!既然如此——”苏九重看起来却是比谁都激动,“你是不是不会再迁怒于我们箫下隐居了!!”
“我几时迁怒于你们了?”宋鲤环臂哼道。
“那剑阁行印的问题——”
“错过行印派发的时间是你们自己的问题。”宋鲤意正言辞道:“剑阁有明确规定,给扶玉仙盟派发行印的时日就是那几日,过时不候,若人人都像你一样,因为疏忽错过,就来逼迫我违反规定,那我们剑阁岂不是一年到头,半点儿清净时候也无了吗?”
被她这番教训鞭挞,苏九重瞬间哑口无言,像个被戳破了的皮球般泄气下去。
“这可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啊......”他痛苦道:“盏儿!!为师对不住你!!!”
“唉——打住!”宋鲤松手道:“我方才说的是......扶玉仙盟。”
苏九重:“啊?”
宋鲤道:“你们箫下隐居不是被扶玉仙盟除名了吗?那这规矩......也就不适用了。”
苏九重:“!!!”
宋鲤道:“昨日我们阁主不在,今日应该回来了,九重仙尊,我可以引你去见我们阁主一面,看看他愿否网开一面,再给你一个机会。”
苏九重狂喜道:“好啊!!这样甚好!!那我们几时去??”
宋鲤:“现在,你方便吗?”
苏九重直拍大腿道:“方便!!方便极了!!!”
祁红药摇头道:“行了,看来你们也不用待在我这符之镜里了,不如就各回各家。”
“红姐。”凤襄忽而垂扇拱手,微微一笑道:“大恩不言谢。”
祁红药瞥他一眼,幽幽道:“红姐也是你叫的?”
凤襄:“......”
祁红药抬手指了指他背后,“我不稀罕你的谢,若你非要谢,便谢他吧。”
凤襄顺着他的动作回眸。
秦云盏正仰头冲着师云琢发笑。少年琼鼻薄唇,眼若寒星,白皙的额前眉间,那枚孔雀眼被碎发扫来扫去,碧莹莹发亮,叫凤襄无端念及——苍中一点翠,谁家好儿郎,神采飞扬,俊逸无双。
第49章
苏九重与宋鲤一并前往剑阁,师云琢、凤襄与秦云盏三人则与祁红药暂且道别,返回箫下隐居。
天际不知何时布上了一层阴沉沉的云雾,降得极低,仿佛随时会坠下来,里面偶尔还划几道闪,怪吓人的。
师云琢抬眸瞧了瞧,扭头对秦云盏道:“走回去吧。”
“为什么不御剑?”秦云盏傻傻道:“御剑快啊。”
“被雷劈的也快。”师云琢说。
秦云盏:“......”
“哎哟喂,雨天山间漫步,不是挺风雅的吗?”凤襄笑眯眯的凑过来勾了秦云盏的脖子,“刚才祁红药给我塞了两把伞,正好派上用场。”
“两把?”秦云盏扭头道。
“我一把,云琢一把。”凤襄有意逗他,“你嘛......肯定是被忘了!”
秦云盏:“......???”
他刚想说点啥反驳,就被师云琢扯着手臂拉到身畔,眼前一晃,师云琢已经将油纸伞撑开,架在了两人头顶,淡然道:“是师兄弟一把,外人一把。”
凤襄:“?”
凤襄:“......得,你说什么都对。”
闲谈间,雨说下就下了。
豆大的雨点砸落在伞面之上,连成珠串顺着伞缘滑落,这伞大抵被祁红药施过一些避水的符文,无论风朝哪个方向吹,雨水都进不了伞下,只会在伞的边缘形成透明的帘幕。
“哗啦啦”水声如曲奏乐鸣,打在树与花叶之上又是另一番“簌簌”清音,潮湿的水汽随风穿梭,凉爽袭人,确有几分风雅。
秦云盏与师云琢并肩而行,两个人的个头都不算娇小,站在同一处伞下不免显得拥挤了,秦云盏不得不跟他师兄靠近些,却又必须维持些必要的间隙,顾来顾去的,走路时便会时不时的摩肩接踵,磕磕绊绊。
末了他心生厌烦,索性一把挽住了师云琢的臂弯,整个人厚脸皮的贴着挂上去,他见师云琢没有反对,干脆又将脑袋抵在师云琢的肩膀上,垂眼看着脚下。
师云琢的素色衣袍随步伐一摇一曳,翘头方靴走的每一步都笔直,没有外八或是内八,端庄从容,他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看着,脚步也逐渐的与师云琢同迈同落,变得无比默契。
师云琢斜过眼眸睨他,发现这家伙莫名其妙的就变得小鸟依人,眼睛盯着足尖,一幅不想好好走路的样子,忍不住道:“行走看路。”
“我这不看着呢么?”秦云盏耍赖皮。
“我说看前面。”师云琢道。
“前面有你看着,我就不用看了。”秦云盏说:“反正你是不会让我掉沟里去的,对不对?”
师云琢:“。”
好像也没法反驳。
这种事无伤大雅,师云琢选择了沉默,秦云盏偷了好些懒,嘴巴便开始不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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