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的重量都悬在手腕上的结扣处,说不痛是假的,秦云盏皱了皱眉头,见那男主人上前了半步,徐徐开口,腔调跟唱戏似的,雌雄莫辨。
“孩子呢?上哪儿去了?”
秦云盏愣了两秒,只觉得他单刀直入直接问孩子去哪儿了多少有些突兀古怪。
但此刻他受制于人,只好老老实实回答:“不知道啊!”
男主人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眉峰撇了撇,曼声道:“小真人,是没人教过你业内的规矩么?”
秦云盏:“这位仙君,敢问尊姓大名。”
“我们家主乃是凤家庄的凤绥凤二爷!”一旁有人道。
“喔!凤二爷!我们错了我们错了。”秦云盏龇牙咧嘴道:“我们年轻气盛不懂规矩,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计较,哪,今天这事儿就当我们没做过,酬金都在我的芥子囊里,可以悉数归还。”
“那,孩子呢?孩子上哪儿去了?”凤绥幽幽道。
“孩子?”秦云盏愣了一下,“不道啊!”
“你还跟我装傻?”凤绥道。
“不是,凤二爷,孩子我兄弟准给你们送回家去!您放一百二十个心!”秦云盏说:“但他们现在在哪儿,刚才我没顾上问,所以我真不知道!”
凤绥的眼底闪过冷冽寒光。
“小真人,你莫要再与我耍滑头,我的耐心有限,再问你最后一次,孩子,被你藏去哪里了?”
秦云盏的头有点儿疼。
“不然你还是揍我一顿吧。”他放弃了似的说道。
下一刻,他见凤绥翻过了手中的折扇,几枚深青色的丹丸在他的扇面上化为齑粉,周围的家仆们都仿佛心有灵犀般的四散开几步闪避,与凤绥拉开了距离。
“我靠......你不是要玩儿真的吧!”秦云盏瞳孔骤缩:“不至于吧!”
凤绥一扇挥出。
远处旋即传来一阵银铃般的女子呼喊声。
“二爷!!这位秦小真人动不得!!手下留情啊!!!”
秦云盏被吊在半空中拼命挣扎无用,眼见着那深青色的丹末侵入前襟,居然将他的衣衫直接化成了水!电光石火间,金色的剑芒贴面削下,凌厉的剑意斩断了凶残剧毒的丹雾!斩断了捆缚成锁的丹阵,与此同时,秦云盏只觉身上一凉,他那些残存的被毒丹沾染的衣服片儿也被这朝光净的霸道剑意撕成了碎片。
来人一袭白衣,身形孤鸿掠影,迅疾揽过他的腰际,带着他轻盈落地,那叫一个潇洒若谪仙,秦云盏的脸上却没什么表情,事实上,他有点儿麻。
毕竟跟眼下的师云琢相比,对方有多体面,那光着上半身的他就有多不体面。
他闭上眼,只觉得额角的青筋“突突突”直跳,一股暗火丛生,便在此时,师云琢“刷”的卸下了外袍,一把裹在了他的肩头。
秦云盏愣了一下。
他师兄的袍子上染有体温,暖和,而且带着一股淡淡的焚香气息,清净典雅,仿佛能形成一道屏障,将四周的深夜寒意,混沌丹尘悉数阻挡在外。
他在一瞬间感到几分安心踏实之感,紧随而来的是一点儿晕开的蜜糖般的快意。
秦云盏攥紧了衣袍的前襟,咬了咬下嘴唇,昂首刚要说话——
就在这时,他看见一个妙龄女子疾奔而来,马不停蹄的路过凤绥,最后停在了师云琢身畔。
“云琢,我们还是赶上了,是吗?”她欢喜道。
“嗯。”师云琢应了一声,“还要多些凤姑娘引路。”
秦云盏:“?”
他看了看师云琢,又看了看这女人,大大的眼睛逐渐眯成了一条线。
“太好了,看到你师弟没事,那我就放心了。”那女子双手捧心,舒了一口气,她转过身去,对着凤绥道:“二爷,这位秦小真人是云琢哥的师弟,这当中定是有什么误会,您万万不可下狠手!不然您就是伤了我与云琢哥之间的情谊!那要让我以何颜面再去见云琢哥呢!”
情谊......?
秦云盏只觉得脑袋瓜子“轰”一声,火山喷发似的就炸开了。
他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就扔下师云琢这小半天,师云琢就能跟不知道哪儿来的妙龄女子结伴而行,还生出什么......情谊来!
这情谊似乎......还不浅呢!
秦云盏二话不说就把披在肩头的属于师云琢的外袍给扒拉了下来,团成一团扔在地上,两只脚先后踩上去,狠狠的跺了两下。
师云琢:“?”
师云琢:“你做什么?”
“热!不行吗!”秦云盏一梗脖子道。
不仅是师云琢,在场众人都有点儿被他这主动“裸奔”的行径给整懵了。
“大晚上的,风这么大,你热?”师云琢的神色有些复杂,“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穿衣服?”
“不穿了!不仅现在不穿,天亮了我也不穿!”秦云盏摆烂的心昭然若揭,索性一抱臂一挺胸,“小爷我身材好,你们都抓紧这个机会好好看看吧!”
第99章
因为心里记挂着秦云盏, 唐大招和明开峦两人拿出了堪称平生最强的执行力,大举送娃回家。
好就好在,丢娃的那些家人们是真的十万火急, 所以大抵一直在密切的关注着事情的进展, 唐大招和明开峦连夜赶制的鬼画符似的寻人启事一发出去, 翌日就迎来了几十号父母亲上门领娃,对着他们那叫一个感恩戴德泣涕涟涟。
面对着这些催人泪下的团聚场面,明开峦抹泪道:“太感人了,太感人了, 我们真是做了一件大好事, 就算要被人揍一顿也心甘情愿啊!”
“早知道你这么感性, 就应该让你跟云盏换一换。”唐大招在一旁唉声叹气,“你肉多, 没准儿还抗打呢!”
明开峦抹了一把脸, 疑惑道:“咋的?联系不上云盏吗?”
“可不。”唐大招抖了抖一手暗沉的传音符, 十分忧愁, “别是出什么事儿了吧?”
两人心急如焚的枯等了大半日, 唐大招手里的传音符终于亮了起来。
“秦云盏!你小子!还知道主动联系我们啊!”想唐大招自诩七尺钢铁男儿,此时捏着传音符差点儿喜极而泣:“你没事儿吧!”
“没事。”传音符那头的秦云盏听起来精神不佳,语调萎靡,“那什么,我现在在什么劳什子的凤家庄......凤家庄你们认识吧?”
“凤家庄?”明开峦闻言一凛, 积极道:“当然认识啊!丰山郡的凤家庄嘛!一代丹修世家啊!他们家的那个小姐叫凤苓儿,可是那一带出了名的美人儿!”
“你个小胖子, 看不出来啊!这方面知道的还挺多!”唐大招横目看了他一眼,咋舌道。
明开峦激动道:“云盏你在凤家庄?那看见凤苓儿了吗!”
“看见了。”秦云盏死气沉沉道。
“好看吗!”明开峦期待道。
秦云盏似是深吸了一口气。
“唐大招我不想跟他说话。”
唐大招:“唉!得嘞!”
他当即把明开峦的小胖脸推开,对着传音符道:“那我们现在就去凤家庄跟你汇合?”
“嗯。”秦云盏说:“记得给我带身衣裳。”
唐大招:“?”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刚想问“带衣裳干嘛”,那厢符已经灭了。
-
秦云盏四仰八叉的倒回床头。
床很大,被褥很软,厢房很宽敞,他很不想承认,托师云琢的福,他似乎......算是被放了一马。
前夜在永宿村的山头上,他被凤家庄的庄主凤绥抓了个正着,差点儿被毒丹化成尸水,幸得凤苓儿领着师云琢及时赶到,救下了他一条小命。
当时的景象,师云琢与那凤苓儿如一对璧人从天而降,救他于生死存亡的关头,说是浑身散发着悲悯神圣之光也不为过,秦云盏自觉被那几道光束刺瞎了眼,心里头跟被一百根针同时针灸一样酸,当即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把师云琢的外袍扔地上踩了踩,扬言自己就算是光着也不要穿他师兄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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