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云琢“?你想说什么?”
秦云盏眉开眼笑“你说它该不会是为了我吧——”
师云琢“你做梦。”
秦云盏“”
师云琢“请立刻停止做梦,不然,我可能会出手打醒你。”
第62章
仿佛就怕秦云盏在觊觎自己的剑一样, 师云琢光速把朝光净收入鞘中。
能看出来,他下手未曾留情。神剑朝光净有洞虚境修为的加持, 在无约束限制的情况下酣畅淋漓的释放威力, 鬼民无一幸存。
城池瞬息间变得空荡荡,阴冷晦朔,空气中还弥散着一股淡淡的森然腥气, 伴随着刺鼻的粉尘漂浮, 让人极为不舒服。
秦云盏皱了皱眉头,念及方才发生的风云诡谲之事, 他有一肚子的疑惑想要叫人解答,但刚想开口询问师云琢, 却被师云琢率先开了口。
“他们为什么会攻击你?”
秦云盏愣神了一瞬, 只觉得师云琢这句话的重音有些怪,并非落在“攻击”二字上,而是落在了“你”这个字上。
就好像, 他确信这些鬼民会群起而攻之, 只是对象与他脑海中既定的人选有所出入。
“我也想知道呢!”秦云盏的思绪被搅乱, 喃声道。
师云琢盯着他望了片刻,阖眸吐息, 似是无奈,也不再问,只转身道“走吧。”
秦云盏有些分不清楚来去时的方向,分明记得从城门外闯入后并未奔逃几步,但转圜时, 城门就不见了。
到底是在大洞天之中, 眼见这种光怪陆离的情景切换次数之多, 秦云盏早不以为怪。索性跟着师云琢一路直行, 渐渐有光自天边打亮,照彻空荡荡的巷陌,宛如一下子从黑夜走到了白日,给人以时空错乱之感。
秦云盏依稀觉得自己是穿出那片鬼气深深的城郭了,因为远高处的浓雾随光散去,他看见了一座巍峨皇城。
飞檐角勾,蟠龙绕柱,金红耀眼,极壮丽贵重。
长街通往,开阔平坦。
“出来了!”他道。
“嗯。”师云琢应道“应该是。”
果真,这一路一只鬼也没见着,秦云盏这下确信他们是脱身了,渐渐感到轻松,甚至有一种自己在免费参观旅游淡季的影视城的感觉。
他东张西望,兴致盎然,忽然发现两旁的墙壁之上有些拖长的斑驳的赤色痕迹,像是有人情急之下写了大篇幅的字,在这些张牙舞爪的字画里头,秦云盏隐约还能认出几个,便半眯着眼,一字一句轻声读道“四皇子”
“佛口蛇心”
“无情阴毒”
“报应将至”
“恨”
那些字迹都歪歪扭扭,收尾仓促,显然是作者来不及完成就离开了,徒留下这些字迹在时间的流逝中变得斑驳残缺,为历史所尘封。
秦云盏虽然没当过皇子,但古装电视剧也没少看,他知道但凡一个王权集中制的朝代国度,都不会允许平民百姓肆意辱骂不敬皇室中人,更不用提在这长街的显眼处乱涂乱画了。
“这个四皇子得是做了多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才逼得臣民不得不到处写大字报来辱骂他。”他奇道。
师云琢没有回答,秦云盏自讨了个没趣儿,便也不问了,气氛莫名的凝重,他兀自跟着师云琢继续走。
长街漫漫,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只是在走的过程中,在街头巷陌,秦云盏发现了更多的与这位“四皇子”有关的内容。
不仅仅局限在墙上、地上,有的雕刻在砖石木具之上,有的制成酒旗招子高高挂起,有的写在破碎的绢布上四处飘散,总之无一例外都是恶毒的怨诅之词。
秦云盏有些笑不出来了,他的心情莫名很沉重。
师云琢一路未曾出声,过了许久,突然开口道
“你也觉得这个四皇子罪大恶极?”
“未知前情后果,不予评价。”秦云盏想了想说“但城空人灭,想来是很惨,毕竟百姓比之当权者如蝼蚁巨象,基本没有还手之力啊。”
“那你有没有想过,当权者比之寻常人的不同。”师云琢道“寻常人的错是错,可以略而不计,时过境迁,但做决定的人却会因为一念之差而背负千古骂名与永世愧疚。”
秦云盏一愣,“这点我倒是没想过。”顿了顿他挠头道“但在我的印象当中,为君者大多心理素质强悍,脸皮不厚心思不狠,也爬不到权利的巅峰,他们应该没有这种顾虑吧。”
师云琢顿了顿,点头道“你说的无错。”他眺望远处,神色渺远,似有喟叹,“可若是心智软弱的人去做这些事情,不啻于足踏钢刃,背炙烈火。”
秦云盏有些没听明白,只觉得师云琢今日的感慨未免有些太多了。
“师兄,你也不用与我说这些。”他道“我也不是个多有文化底蕴的人,恐怕没办法跟你产生共鸣。”
师云琢低声笑了笑,情绪不明,“也是。”他深吸了一口气,凝眸道“出了这座城,就可以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猝不及防的,他停下了脚步。
秦云盏毫无准备,脑袋径直撞上了师云琢的背心,给自己后弹了好几步。这一下撞得还不轻,秦云盏揉着脑门儿“哎哟哎哟”直叫唤,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发现师云琢伫立在原地,正翘首以望着天际。
看什么呢这是?
秦云盏一头雾水,顺着师云琢的视线方向看过去。
他看见了一处高耸入云的桅杆。
桅杆顶端悬挂着一个东西,圆圆的,缀满了宝石流苏,迎风飘荡,锒铛作响。
似是个饰物,但却又不似个寻常饰物。
秦云盏不禁以双手在额际搭了个凉棚,眯起眼睛使劲儿的看,他看不清还好,这一看清,只觉得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了,白毛汗湿透了里衣。
那是一颗女人的头!
风声幽咽,白光璀璨。
那颗头像一个精心打造的绝美风铃,被悬挂在整个皇城最显眼的地方,轻轻摇曳着。
秦云盏通体僵硬了好半天,艰难的去扯师云琢的衣角。
“师兄师兄师——”
他话音未落,师云琢已经凌空跃起,抽出朝光净一剑砍断了悬挂那颗头颅的铰金链子。
师云琢居然没能接住,头颅呼呼的坠落下来。
照这个高度掉在地上,那得像个西瓜似的摔裂成好多瓣,场面一定不会好看,秦云盏想也没想就扑上去接。
那颗头最终掉落在他的怀里,秦云盏也得以看清其轮廓。
他本是壮着胆子忍着膈应去做这件事,但真正从近处来看这颗头,他却意外的发现,这是一个极清丽脱俗的女人。
年龄尚轻,二三十岁,五官婉约秀美,眼尾处有一颗小小的痣。
头颅是被从脖子的地方整齐砍断的,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她的表情安详平静,宝石珠串有的是编织在她浓密的秀发之上,有的嵌在她的耳垂下,还有许多是在她的脖子处打穿了一圈孔,以细细的金链子在里面串了一圈,在织成璎珞。
不得不说,这些繁复的“工艺”手段的的确确是将这个女人的头颅打造成了一颗绝无仅有的艺术品,但其竭力表现出来的无论是鲜活祥和还是雍容精致,都与其死物的本质全然不符,两相冲击对比之下,反倒彰显出了惊世骇俗的妖冶与诡异。
秦云盏抱着这颗头颅怔了怔。
他抬起头,发现师云琢不知何时已经落地了,只站在很远的地方,不曾靠近过来。
男人的目光凝固在他怀中,俊美无俦的脸颊在细微的抽搐着,一向温润清冷的眼眸此刻急剧的收缩,几乎缩成了一个小点,脸色亦是惨无血色。
有那么一个瞬间,秦云盏生出了几分错觉,仿佛师云琢并不是没来得及靠过来,而是不敢靠过来。
方才面对那成千上百狰狞凶狠的鬼民,师云琢都来去自如,片叶不沾,没表现出半点畏惧踯躅之色,缘何看见这么一颗美丽的头就失态成了这样?!
秦云盏只觉得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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