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与风靠在床头,说:“不能让那么多声‘老公’白叫。”
江若提议道:“那你也叫我几声老公,扯平就好。”
席与风睨他一眼,似在说——你觉得像话吗?
江若哈哈大笑。
临睡前,江若摸到席与风同样戴着戒指的手,掌心相贴,手指插进他指缝里,喊他:“席与风。”
“嗯。”
“你知道结婚之后要做什么吗?”
“什么?”
“要在一起一辈子。”
“嗯。”席与风说,“我知道。”
他记得江若对于重点在“一辈子”的解读,也愿意给他承诺。口头或者纸上的不够牢靠,他就给江若世上最深厚的羁绊,哪怕从现世看来婚姻也并不足够稳固,可既然别人拥有,江若也不能少。
不知想到了什么,江若忽然说:“可是你比我大六岁。”
席与风一愣:“怎么?”
“从科学的角度,理论上你会比我走得早。”
“……”
“你还抽了十来年的烟,吸烟对肺的伤害不可逆。”
“……”
“等以后你不在了,我就拿着你的钱去包养小帅哥,二十出头嫩得出水的那种,左拥右抱。”
“……”
“你为什么不说话?”
席与风不知说什么好,只觉要被他这番言论气笑。
江若全然不觉哪里过分似的,就着侧身的姿势仰起头,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看向身边的人。
席与风也在看他,被子下面的手指弯起,扣紧他比自己小一圈的手。
“所以,你要好好的。”
江若在席与风深潭般的瞳仁里,看见摇曳着的自己。
他无比郑重地告诉将要与他共度一生的人:“我要的一辈子,一分一秒都不能少。”
后来,江若在周昕瑶的“威逼利诱”下,承认他自己也有求婚的打算。
不过对比之下手段显得拙劣太多——他学刘导剪了个短片,里面都是他手机镜头下的席与风,与其说是短片,更像汇报工作的PPT。
周昕瑶听了捏紧拳头:“意思是我家老刘的求婚方式很拙劣?”
江若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对人不对事。”
再后来,江若在名为风雨时若的CP超话里,看到新发的一张动图。
是他某天从录影棚出来,先是冲路边等待的粉丝挥手,然后走向前方等着他的一辆黑色商务车,左手无名指戴着戒指,眉眼生辉,比太阳明亮。
与之匹配的文案是——“余生我走向你,每一分每一秒。”
其实那时候,江若刚把绞尽脑汁写完的情书放在席与风枕头底下。
这封情书以“亲爱的席总”开头,主要目的在于征求意见:既然是送给你的,那支舞改名叫“风”,怎么样?
回信来得很快,以“亲爱的舞蹈家”开头,回复说:好。
江若还在信里说:最近经常梦见一望无际的海,我是漂在其中的一座孤岛,被海浪冲散,是你将破碎的我拼凑完整,让我重新活了过来。
回应他的则是回家后席与风不由分说的拥抱,亲吻,以及沉沉响在耳际的一句“我也是”。
在“爱”字上,江若总是先他一步领悟,再教会他,不必追悔,更无须回望,守住当下就好。
他们是浮沉在海里的两座孤岛,偶然相遇,试探,摸索,碰撞……最终确定对方与自己棱角契合,是生来缺少的灵魂碎片,是合该握在手心的稀世珍宝。
偎在爱人怀中,江若闭上眼睛,呼出沉重而漫长的一口气。
至此他终于可以确定,人生中最好的时刻,已然来到。
作者有话说:
感谢评论的宝子们赐名!
这个情书有机会把它写出来吧。
接下来是副CP番外,会比较长,尽量在五章内写完~
第70章 番外4:软柿子①(孟潮x安何看清再买!!!)
安何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他梦到自己在一望无际的田野里奔跑,手上拎着一兜种子。阿妈让他把种子种下,说过半年就能把西瓜拉到镇上去卖。
安何喜欢吃西瓜,也喜欢种西瓜。
他跑得很快,风在耳边呼呼地吹,麦穗蹭着裤子唰唰地响。
忽然,安何觉得手上的袋子变轻了。他放慢脚步,在田间停了下来,低头看去,那布袋不知何时破了个洞,里头的种子正流水一样的往外漏。
愣神的工夫,隐约有轻快的乐声传来。安何抬头去看,只见那无边的旷野从中间被劈开,不远处的空地上出现一架三角钢琴。
一名身穿燕尾服的男人坐在钢琴前,手指按动琴键。
他一直弹一直弹,安何手里的种子就一直漏一直漏,无穷无尽一般。
醒来的时候,好像还能记得梦里的旋律。
怕睁开眼就忘了,安何埋在枕头里哼一小段,翻身换成侧躺的姿势,勉强掀动眼皮。
面前的人形轮廓边缘逐渐清晰,安何在一双深褐色的瞳孔里看见呆滞的自己。
“降B大调第17钢琴奏鸣曲。”男人看着他说,“你也考过级?”
安何眨一下眼睛,很慢地摇头。
他看见男人站直身体,宽阔的肩舒展开,个子很高。
男人边穿衬衫边说:“待会儿有人来送早餐,你可以待到下午三点。”
安何想了想:“你不吃吗?”
“什么?”
“早餐。”
“不吃了,得去上班。”
说着男人把外套披上,转身欲走。
安何立刻伸手抓住他。
抓的是西装下摆,安何依稀记得昨晚,他也是这样抓住男人的衣服,然后被男人带进了酒店。
又是一段无言的对视,这回安何观察到男人有着一双桃花眼,笑起来是两片弯月牙。
“你怕我吃白食?”男人笑着摸出手机,“没带现金,留个号码。”
安何报出一串数字,很快听见手机响了一声。
昨天两人刚进门就缠在了一起,衣服随手扔了满地,手机也不知道落在哪里。
循着声音到处翻找,这边好不容易在被子下面找到手机,那边男人已经要走了。
安何慌张下床,又要去拦他。站起来才意识到身上一丝不挂,忙捞了床边的一条浴巾披上。浴巾短,勉强盖住重点部位,露出细瘦伶仃的两条腿。
这举动落在男人眼里,扭捏得有些滑稽。
男人努努嘴,指床头,那里放着一张名片。
他嘴角仍噙着笑:“放心,我跑不掉。”
人走之后,安何拿起床头的名片,得知男人名叫孟潮。
孟潮,有点耳熟,却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
通过了微信好友申请,安何给他以姓氏备注为“孟先生”。
等到对面发起转账,点下之后,安何又给新好友加上后缀——大方-年轻帅-活儿好。
事实上这不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第一次是在医院,安何刚经历完一场手术,住院三周后办理出院。
身边能照顾的朋友忙工作没法陪同,安何自己在缴费柜台前排队,一边随着队伍缓慢前挪一边扒拉手里的小本子。
他有用纸笔记账的习惯,每笔收入和支出都写下来,睡觉的时候压在枕头底下,时刻做到心里有数。
看着上个月刚入帐的“欠江哥30万”,安何正计算得用多少年还清,没留神往前多走两步,脑袋磕了下前面排队的人的后背。
那男人比安何高,扭头看他时是俯视角度。
看清男人面孔的瞬间,安何无由地呆住,一句“对不起”愣是没说出口。
当时的孟潮也愣了好一阵,两人一瞬不瞬地看着对方。
最后是孟潮先回过神。他扬唇笑了下,几分轻佻地问:“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第三次见面是通过微信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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